第一百四十七章 芳茗
2024-06-12 06:04:20
作者: 烈日焱焱
好在蘇肆安等人離開衢州府時,國民證都是預備好的,這些證件只要有銀川在,一定會保管的妥妥噹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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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那城門口,銀川連忙從包袱里翻出了幾個人的證件。等著接受守門士兵的盤查。
不時,到了蘇肆安等人這裡,那銀川畢恭畢敬的把幾張乾淨,平整的國民證交了上去。
卻不曾想,那守門士兵一看是蘇肆安,周得意四人,忙關閉了城門,紛紛拿著槍,把四個人圍捕起來。
看來,這陸文軒的確是神通廣大,才不過短短數日,他的勢力已經蔓延到鹿城邊界來了。
對付這些個小嘍囉,在眾人眼裡,不過都是些小意思。
那李五默默地拔開腰間的葫蘆蓋,只要大黃一出手,沒有闖不進的城門。
大黃只不過略微施了個定身法,這一群持槍的小嘍囉,那身子一個個都如同灌了鉛似的,絲毫也動彈不得。
周得意連忙下了驢車,上前打開了城門。
蘇肆安等人就在這群嘍囉得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的駕車進了鹿城。
進了鹿城後,蘇肆安知道,這輛驢車怕是已經不能用了。
便最先去找了個馬販子,添了少許的銀錢,以驢換馬。
也沒有故意去選那上等的好馬,只選了那種最普通的,腳力一般,但是身材壯碩些的家養馬匹。
板車卻還是那個板兒車,雖然蘇肆安他們身上還有不少銀子。但畢竟窮家富路,身上多留些體幾錢,總比大手大腳的坐吃山空來的要強些。
現在這一頂轎子花銷太大,蘇肆安和周得意商量著,等先找到了落腳點,就出去找木匠買點結實的木板。
兩個人自己動手,在板車上搭個小棚,日後再趕路時,能夠遮風避雨就好。
幾人想得到是挺美好。可是,這進了鹿城第一步,便確很難實施。
鹿城現在全城盤查的嚴謹,要想到普通的百姓家裡去借宿,指定是萬萬行不通的。
剩下的,就只能去住客棧。
現在這鹿城的客棧,入住就要登記。可是蘇肆安等人的國民證定是不能用的,登不了記,便住不了店。
如此一來,可是愁壞了蘇肆安幾人。
李五和銀川倒是不愁。以前李五走江湖時,為了各個州府出入方便,她和那大黃總共偷了不少的國民證。
只不過,這些國民證都是女人的,李五隨便拿出兩個來,她和銀川就能夠矇混過關。
可是蘇肆安和周得意卻就不好辦了,現偷它也來不及呀!
卻說著跟蘇肆安等人有著同樣問題的,還不在少數。
有一大部分逃難的災民,其中好多都是在各州各府犯過事的。也是被那官府通緝著,所以他們的國民證也不能用。
這裡邊有些人,其實早就進到了鹿城裡,只是這沒有國民證,他們就被困在了鹿城,想出也出不去了。
現在這個年代,只要有需求,就會有市場。
在國民證這方面也不例外,鹿城中心,就有許多賣假證的小商小販。
這些假證仿得尤其逼真,姓名,戶籍都可以自己隨便填寫。只不過若是遇到嚴查,真假還是會被發現的。
其中也有一部分小商小販,他們賣的是真證。
這些真的國民證有的是偷的,還有一大部分,是原來證件的持有者已經死了,卻沒有去官府核銷。所以買這種國民證,真的可謂是一勞永逸。
不過,這真國民證的價格自然也是常人接受不了的。
好在,蘇肆安等人身上有錢,整整花了兩百大洋,才買到了兩張真的國民證。
這兩張證件的持有者,是一對兄弟。一個十七,一個十六。哥哥叫曲芳,弟弟叫曲茗。
二人年紀雖然比蘇肆安和周得意小了些,名字也有些女孩子氣。但好歹也是跟蘇,周二人情況最接近的了。
那周得意拿了曲芳的證,蘇肆安要了那個曲茗。兩個男人,總算是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
一行四人,如此一來都有個身份。便連忙找了間差不多的中檔客棧,紛紛辦了入住。
蘇肆安等人入住的客棧叫朋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單單是個名字,都比那泉水客棧文雅多了。
這客棧的環境設備更是不錯,只是個中等客房,卻也是裝飾的清幽雅致。
朋來客棧的老闆姓余,看那模樣不過也就三十出頭,身上只穿了一身兒玉白紋的長衫,手裡持了一把黃色絹布的山水畫扇子。身量瘦瘦高高,有那麼幾分書生意氣。
且說這蘇肆安等人住在朋來客棧的第一晚,倒是還沒有發生什麼情況。
第二日天明,那蘇肆安起的早,下樓專門叫了清粥和點心。便等著那周得意等人下來用飯。
卻說,這蘇肆安坐在客棧一樓大堂緊靠著櫃檯的一個位置,一個人等的著實有些無聊。
忽的,那蘇肆安才發現不對勁兒。他總是感覺好像有人在暗中觀察自己一樣。
蘇肆安回身四處一望,才發現這大堂之中並無有旁人,只是要自己和那站在櫃檯里的余掌柜。
蘇肆安客套的同那余掌柜笑了笑。余掌柜見狀,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自顧自的撫弄了一番頭髮。
蘇肆安不禁心中議論,這鹿城的男人倒都是奇怪,先是那宋天寶一副小男人模樣,再是自己和周得意買的國民證,好好的兄弟倆,竟然都起的姑娘名字,什麼芳呀,茗呀的,好不害臊。
最後便是這個余掌柜,挺俊郎不凡的一個書生模樣,怎麼行為舉止扭扭捏捏的,像個千金小姐。
蘇肆安這邊還沒暢想完,那邊余掌柜竟然出了櫃檯,一步一步慢條斯理的坐在了蘇肆安對面。
「曲公子怎生一個人?」
余掌柜微微頷首,手持摺扇,那窈窕的身段兒倒是顯露無疑。
曲公子?蘇肆安聞言本是一愣,忽然間才反應過來,現在的自己叫曲茗,還是個十六歲的毛頭小子呢!
「倒不是一個人,還有家兄和兩個堂妹在樓上梳子打扮,一時便會下來。」
余掌柜聞言點點頭,才默默起了身,又往櫃檯那走,卻是一步三回頭,留戀之情溢於言表。
其實那余掌柜模樣還真是有那麼幾般姿色,身材也纖細,整個人罩在那長袍大褂里,卻是別有一番風情。
只不過,余掌柜的這股子風情,蘇肆安有些欣賞不來。可能真的是同性相斥的原因,倘若那余掌柜生了個女兒身,蘇肆安是一定願意和他親近的。
不時,李五和銀川下了樓。那余掌柜見蘇肆安的旁邊坐了女客,臉上卻忽的添了幾分愁容,索性連帳本也不看了,把那沾了濃墨的毛筆,往櫃檯上隨處一扔,濺起了一本子的墨點。
待那周得意下樓後,周得意已經晝夜顛倒習慣了,如今忽的讓他早睡早起,那周得意反而有些適應不過來。
這周得意一屁股坐在了蘇肆安身邊,眼睛半睜不睜的就往那蘇肆安的膀子上靠。
余掌柜見狀,心裡更加不是滋味。索性摺扇一開,衝著那門外清起了嗓子。
「咿……呀……。咿……呀……。咿……咿……咿……呀……。」
這余掌柜忽的一開嗓子,活生生地把那周得意嚇了一跳。
只見那周得意,一個激靈從蘇肆安的膀子上彈了起來。動作倒是難得的沙楞,麻利。
余掌柜見那周得意起了身,眉梢里才添上了一抹難得的笑意。
「若不是襯殘紅,芳徑軟,怎顯得步香塵底樣兒淺。
且休題眼角兒留情處,則這腳蹤兒將心事傳。
慢俄延,投至到櫳門兒前面,剛那了一步遠。
剛剛的打個照面,風魔了張解元。
似神仙歸洞天,空餘下楊柳煙,只闕得鳥雀喧。
門掩著梨花深院,粉牆兒高似青天。
恨天,天不與人行方便,好著我難消遣,端的是怎留連。
小姐呵,則被你兀的不引了人意馬心猿。」
余掌柜唱的是一小段《西廂記》,那崔鶯鶯裙打鞦韆架,日夜盼張生。只可惜,那天不與人方便,單相思,恨留連,害得奴家意馬心猿。
蘇肆安聽著這余掌柜唱的一段,著實心裡一驚。再偷著觀那余掌柜的眼角眉梢和聲音笑貌,難不成是個癖好龍陽的?
思覺此處,蘇肆安不禁起了半身的雞皮疙瘩。只想著,實在不行,還是退房再去別家的。
這余掌柜的盛情,可是一般人吃不消的。
蘇肆安等人這邊早飯還未吃完,那朋來客棧忽然闖進了一群持槍的官兵。
難不成還是被發現了?蘇肆安等人在心中默念,那周得意頓時也清醒了不少,就連這肉拳頭都在桌子下面,偷著握了起來。
李五的右手,也無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寶葫蘆,有大黃在,一切萬無一失。
「誰是曲芳和曲茗?」
為首的兵頭頭髮了話兒。
蘇肆安這才會晤,難不成這群官兵,並不是為了他們而來,為的是國民證上的曲芳曲茗兩兄弟。
「我。」
蘇肆安舉了舉手,從懷裡套出了昨天剛買國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