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八章、四貝勒人間蒸發了?!
2024-05-01 18:33:14
作者: 尤妮絲
昨夜風雪甚大,翌日清晨,積雪已經沒過膝蓋。
舒錦趕去九州清晏殿的時辰便不免晚了些,正想著該如何跟皇帝告罪,卻見張麟神色慌張地迎了出來,並低聲道:「皇上昨晚吐血了。」
舒錦驚了一下,皇帝的身子明明已經好得差不離了,怎麼會突然吐血?
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舒錦本能地感到不安,心下生出幾分退縮之意,但這個節骨眼上,她不能躲!於是咬一咬牙,快步走進殿中。
尚未進入暖閣,便聽得裡頭傳出碎瓷之聲,「畜生!殺了他!朕要殺了他!」
舒錦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幸而張麟連忙攙了一把,並低聲道:「貴妃小心。」
舒錦深吸一口氣,能夠叫皇帝失態到如此地步……不知是哪號人物?雍正吐血,八成是被氣的啊。
把雍正氣吐血——當年的八爺也沒這般本事啊!
舒錦心頭一緊,本能地想逃,但她都到了暖閣外了,總不能在這個時候縮了!
舒錦低聲問:「是誰把皇上氣成這般樣子的?」
張麟搖頭:「奴才不知。」
舒錦一愣,連張麟都不知道?還是他不敢說?打量著張麟的模樣,倒是不似作偽。
舒錦納罕之餘,也只得推開了暖閣的門扉。赫然卻見皇帝床頭立著個身穿親王朝服的中年男子。
舒錦立刻就想到,這位八成就是怡親王了。
怡親王允祥似乎格外沉默,只朝著她行了一禮,便退至一側侍立。
「給皇上請安!」舒錦來不及多想,忙不迭屈膝行禮。
此刻雍正,面色蒼老而陰鷙,仿佛是一頭衰朽的老獅王,卻仍散發著不容違逆的威勢。舒錦看在眼裡,不免有些心驚膽戰。
「昨夜下了一場大雪,雪路難行,臣妾侍疾來遲了,還請皇上恕罪。」舒錦連忙申述並請罪。
雍正冷冷道:「的確是好大一場雪!!」
舒錦:???這雪有什麼問題嗎?
舒錦掃了一眼這暖閣,發現竟只有怡親王一人侍奉在側,昨兒後半夜她明明安排了劉貴人侍疾。劉貴人是已經走了,還是……
不對啊,白天侍疾的人還沒來,沒有交接班,劉貴人不可能就這麼撤了啊。
舒錦弱弱問:「昨晚侍疾的劉貴人……已經走了嗎?」
不提劉貴人還好,一提她,雍正只覺得喉嚨又是一陣腥甜。暗紅的血自皇帝蒼白的唇角湧出。
一直沉默在側的怡親王這才慌了神,他急忙上前扶著皇帝:「四哥,彆氣壞了身子!」
舒錦:咋滴?雍正吐血,難不成是被劉貴人氣的?
不會吧?
劉貴人只會百般花樣討好皇帝,怎麼會氣皇帝呢?
可劉貴人確實不在,這很不正常!
「請皇上保重龍體!」舒錦也急忙拿帕子上前給皇帝擦了擦嘴角的血。
雍正疲憊地重重喘息,「是朕錯了!」
這個一生要強的皇帝陛下,第一次發出了如此疲憊的聲音。
舒錦急忙道:「皇上怎會有錯?千錯萬錯都是劉貴人一人之錯。」
雍正咬牙切齒,「不要跟朕提她!!」
舒錦神色一緊,這個劉貴人,平日裡不會很會哄老皇帝嗎,你丫的到底是怎麼把雍正氣成這副樣子的?舒錦實在費解。
這時候,總管太監張麟躬身進來,打千兒道:「主子爺,和親王、三貝勒、六阿哥、七阿哥前來請安侍疾。」
雍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讓他們滾!!」
這一聲低吼,宛若猛獸的嘶吼,叫舒錦聽得心驚膽戰。若說是遷怒,似乎有些過頭了……
對了,剛才皇帝大罵了一聲「畜生」,這可不是罵女人的詞兒。
舒錦本能地感覺到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誒,等等,四貝勒呢?
明明其餘阿哥都來了,怎的卻不見四貝勒?
舒錦心神一凜。
接下來大公主以及懋妃母女前來請安,卻得以進殿侍奉。
皇帝不見兒子、卻肯接見嬪妃和女兒,也就是說——把皇帝氣吐血的,是皇帝的兒子?
弘晝必然不至於,六阿哥、七阿哥,雖然性子直率,有時候會惹皇帝不悅,但萬萬不至於把雍正氣吐血。
而四貝勒……一直賣力地討好皇帝,每日不是侍疾就是抄寫佛經,今兒卻沒了人影!
舒錦一時間心亂如麻,好不容易伺候皇帝吃了藥,在藥的副作用之下,雍正昏昏沉沉躺下了。
舒錦便叮囑懋妃母女及大公主好生服侍皇帝,這才離開了。
回到澹寧殿,舒錦還沒吩咐張守法去打聽,張守法已經奉上了第一手的消息:「昨晚劉貴人沒去侍疾,且天蒙蒙亮的時候,春禧堂就被御前的人給封鎖了,對外宣稱是染了惡疾。」
舒錦心道,劉貴人昨兒還好好的,沒道理突然就染病了,還是惡疾!
她眉頭顰蹙,「劉貴人昨天白天去哪兒了?」
張守法低聲道:「劉貴人昨兒除了抄經,便只去了趟慈雲普護。哦,對了,劉貴人的貼身宮女阿蕊昨夜不幸失足,溺斃在慈雲普護外的湖中了。」
這八成是被滅口了啊!
昨日在慈雲普護,肯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忽的,舒錦眼皮一跳,慈雲普護……離著七阿哥的杏花春館倒是蠻近的。
「四貝勒呢?」舒錦立刻問到了關鍵人物。
張守法搖了搖頭,「不見了。」
「什麼?!」舒錦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在皇帝的避暑行宮,皇帝的親兒子不見了?!
張守法點頭,「四貝勒不在杏花春館,也不在熹妃處,更不曾出宮。連帶著貼身伺候四貝勒的兩個小太監也不見了。」
舒錦愕然:人間蒸發了不成?!
誰有那個本事,在圓明園行宮裡,讓一個皇子宛若人間蒸發?!
正在此時,太監小硯台來稟報說,弘晝來請安了。
「兒子給額娘請安!」弘晝神色也分外凝重,「額娘,汗阿瑪怎的突然又不肯見兒子們了?」
舒錦沒有回答,反倒是問他:「你不是一直叫人盯著四貝勒嗎?他去哪兒了,怎的今早沒去請安?」
弘晝忽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牙齒緊咬,卻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