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原是舊相識

  她心中有疑惑，便也問了出來：「柳公子，我們是否見過？」

  話音將落，四周傳來竊竊的笑聲，許輕月不解，疑惑的看著那些人：「哪裡不對嗎？」

  「這位姑娘，你這樣的搭訕真的太土了。」其中一位中年婦女笑著道，「我家那位當年就是這樣勾搭我的。」

  許輕月眉心緊緊蹙在一起，她真不是要搭訕這位柳公子，但看見眾人臉色揶揄不信的神情，也懶得過多解釋：「柳公子，我說的是實話。你今日救了我，這是報答你的。」她從衣袖中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遞到柳妍雪面前。

  柳妍雪雙手推辭：「姑娘，救你只是舉手之勞，你若真心想要報答在下，不妨明日去一盞茶樓幫在下捧個場。」

  許輕月猶豫一下，還是將荷包塞在她手中：「這是醫藥費，明日我會去一盞茶樓，柳公子介意我帶一個朋友過去嗎？」

  「當然不介意。」柳妍雪推辭不過，還是收下了一荷包的錢，「明日在下會為姑娘留好位置。」

  「有勞柳公子。」

  

  許輕月今日出府，本是去春繡坊定做夏裝，沒料到竟然遇見這等事，她也沒了心思再去春繡坊，便帶著丫鬟打道回府。

  翌日，晨曦將起，許輕月便已梳妝妥當，將府中的今日適宜也都安排的有條不紊，陪著許老太傅和許老夫人吃過早膳後，她才出府。

  到江府時，江知序還在吃早膳，她坐在一旁，語氣不疾不徐的將昨日被人救於危險之中的事說了。

  「你約我去聽她說書？」江知序咬了一口大肉包子，肉汁飽滿，很可口美味。

  許輕月點頭：「我聽聞他說書很好，又知道您喜歡聽說書，便想問一問您，今日是否有時間，我們一起去聽一聽。」

  江知序爽快的答應了，她放下手裡的碗筷，吃完最後一口包子：「我們現在就去。」

  「我也去。」明夷則緊聲跟著道。

  江知序沒有拒絕。

  三人出發，又在市集上買了些小吃，慢悠悠的來到一盞茶樓。

  今日的一盞茶樓比往日的人更多，座無虛席，甚至許多人都站著也不肯離去。

  「沒位置了。」江知序惋惜道，她是真喜歡聽柳妍雪講故事。

  小二眼亮手快，看見許輕月，忙迎了上來：「許姑娘，您來了，柳公子為您留了位置，您隨我來。」

  許輕月微微頷首，端莊道：「有勞。」

  江知序和明夷則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見了懷疑與探究。

  「小二，你們柳公子的場每次都是這麼多人嗎？」江知序看似隨口問著。

  小二答的很誠實：「往日人也多，不過今日人是最多的。也不知他們從哪裡聽到柳公子救了許老太傅的孫女，還邀請許姑娘來一盞茶樓聽書，便都想來看一看這段故事。」

  江知序點頭：「原來如此。」

  許輕月聽著這些，有些不適，面色微沉，直到坐在位置上，臉色也不見好轉。

  「柳公子在和你打招呼。」江知序好心提醒。

  許輕月抬眸，點頭淡淡笑著，待柳妍雪移開目光時，她虛假的笑容消失：「師父，我總覺得自己被算計了。」

  明夷則又當起了工具人，默不作聲的在一邊伺候著江知序吃喝。

  「誰算計你了？」

  許輕月瞟了一眼台子上正講到精彩處手舞足蹈的柳妍雪，遲疑一瞬，還是說了：「那位柳公子。」

  江知序不急著揭開真相：「說來聽聽。」

  許輕月將昨日之事和今日之事串在一處，梳理一遍後，謹慎的說道：「昨日那馬車失控，為何市集上那麼多人不撞，偏偏就撞了我，好巧不巧的這位聲名大噪的柳公子還救下了我。」

  這些事在昨日看來，都可以被稱之為巧合，但與今日之事放在一起，就很值得人懷疑：「這位柳公子好似專門去春繡坊附近等著我，而且昨日我帶著他去春雨醫館看傷，大夫說他的脈很奇怪，他說自幼如此。」

  「春雨醫館的大夫醫術堪比宮中太醫，連他都說奇怪，可見這位柳公子定然不簡單。」許輕月將所有可疑的點一一羅列出來，「最令我感到不解的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若真是出於萍水相逢，出手相助，就該拿了銀錢，再無瓜葛。可是他竟然邀請我來一盞茶樓聽故事，還特意為我留了位置。」

  她一點一點的分析，層層遞進：「方才在大眾睽睽之下，與我特殊的照顧，他好似想造謠我。」

  「造謠？」江知序真是沒想到這一層，「何出此言？」

  許輕月道：「他這樣的行為，無非是想告訴大家，與我關係匪淺，一個男子與一個女子關係匪淺，在大部分人眼中不就是那種關係嗎？」

  江知序想了想，點頭，還真是。

  但，柳妍雪可絕不是想造謠許輕月那麼簡單。

  「你就沒覺得她很熟悉？」

  「我昨日便問過他，但他說與我沒見過。」許輕月聽見江知序這樣說，幾乎可以肯定這個柳石開與她相識，「師父，他到底是誰？」

  江知序吃著明夷則剝好的核桃仁：「石和開組一起讀什麼？」

  「研？」許輕月小聲念了兩遍，「柳研，柳研……柳妍雪！」

  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太過震驚：「可他是個男子！」

  江知序笑著道：「你方才不是說了，春雨醫館的大夫說她脈象奇特，她吃了藥，可以由女子之身轉為男子之身。」

  說到這裡，江知序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她猛然看向一旁正專心剝核桃仁的明夷則，欲言又止了一會兒，還是沒憋住，湊近他，低聲問：「那她長那個了沒？」

  許輕月聽見了，臉色漲紅，慌忙端起茶盞喝了兩口，來掩飾尷尬。

  明夷則被她問的怔了一瞬，跟著咳了兩聲：「肯定沒有啊。」

  「就是脈象的變化？」

  明夷則點頭。

  這問題問的正常，但又不那么正常，真是讓人不知所措。

  許輕月頂不住這尷尬氛圍，急忙轉移話題：「她接近我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