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對峙

  江知序的說法太過突然，令明夷則險些沒跟上：「殺她？」

  她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不管柳妍雪想做什麼，絕不是做什麼好事，既然如此，必須儘快除掉，以免夜長夢多。

  明夷則不太贊成，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現在貿然除掉柳妍雪，我們將會喪失一條重要的線索。」

  「你覺得她會是一條重要的線索？」江知序擰著眉問道。

  「難道不是？」他突然有些看不懂了。

  是也不是，殺了柳妍雪還會有其他人，又不可否認柳妍雪確實是目前調查此事的合適人選。

  「你想順著她查，還是你已經查到了一些？」

  明夷則笑了：「你這是心疼我了？」

  江知序晦暗不明的掃了一眼台子上正講的吐沫橫飛的柳妍雪：「你覺得呢？」

  「我覺得是。」明夷則將剝好的一小碟子瓜子米放在江知序手邊，「盯緊柳妍雪能查到很多東西。」

  

  「那我就不管了。」江知序專注的吃著小碟子中的瓜子米。

  實話實說，柳妍雪真有說書的天賦，被這樣殺了委實有些可惜了。

  明夷則殷勤的又倒了一盞熱茶送過去：「你閒著些，我倒是高興。」

  江知序單手接過茶盞，送到明夷則嘴邊：「你喝，閉上嘴，我高興。」

  明夷則求之不得她親自餵他喝水，就著她的手喝完了一盞熱茶：「只要公主殿下高興，臣做什麼都願意。」

  唉，人真的會變啊。

  她思緒翻飛，回憶著明夷則的過往，鮮衣怒馬的少年，笑容瀲灩的公子，到如今腹黑毒舌的……

  突然有點說不好。

  「你……」江知序想著措辭，「要不搬回去？」

  「搬哪兒去？」明夷則下意識的發問。

  「搬回祈寧寺。」

  明夷則看似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實則腦子裡都在想著一會兒帶江知序去哪裡玩：「再說吧。」

  江知序何曾看不出他的盤算：「你如今回祈寧寺再合適不過，趙方荀失寵，東元塔內的事情也是暫停，正是趙驍急欲找修道煉丹之人的時候。」

  「我不搬回祈寧寺不可以嗎？」明夷則露出幾分委屈的樣子。

  江知序只是說出自己的想法，並沒有強迫他的意思：「當然可以。」

  明夷則嘆了一聲，非常惆悵：「你還是不可以。」

  「我尊重你所有的選擇。」江知序道。

  「我喜歡你強迫我。」

  他的神色異常的認真，瀲灩的雙眸中深情款款，看著她：「江知序，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江知序有些莫名，但還是點了點頭，她無法否認，更無法忽視明夷則對她的喜歡：「但我不喜歡你。」

  「你騙人！」明夷則說的斬釘截鐵，他眼神中也滿是篤定，就那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你的嘴可以騙人，但是你的眼神和你的心不可以。」

  江知序不敢再與他對視，倉促移開視線，看向窗外的街市：「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在說你回祈寧寺的事。」

  「我回。」明夷則突然有些生氣，又很無力，「我說過，只要公主殿下高興，我怎麼都行。」

  他的語氣中有很濃重的氣憤，心中也是賭氣：「公主殿下，臣現在就走。」

  明夷則說完這些話，起身就離開了。

  江知序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心中五味雜陳，她可以開口留下他，可是她又以什麼理由？

  難道要告訴他，她喜歡他，不想看見他生氣？

  太荒謬了，根本不可能。

  她一個將死之人，何必去連累他呢。

  明夷則離開一盞茶樓後，並沒有立刻去祈寧寺，而是先去了春宵樓，見了雅南。

  雅南在看見明夷則第一眼時，就識趣的往後退了兩步，今兒主子的氣場不對，她可不想撞上去，平白挨罵。

  「躲著我做甚？」明夷則語氣不太好。

  雅南搖頭，笑的嫵媚風情：「主子說的哪裡話，我怎麼會躲著主子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主子您的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明夷則聽見這些話，心中的鬱氣更重了，那麼多人喜歡他，就是江知序不喜歡。

  不對，她喜歡就是不說，還一直把他往外推，真的很令人難過和生氣。

  「你說江知序為什麼不喜歡我？」他問。

  這一下子把雅南給問住了，她哪裡知道江姑娘為何不喜歡主子？

  更何況她與江知序的相處少之又少，她都不了解那位，怎麼會知道那位的想法。

  「主子啊，您這是表白被拒絕了？」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不妨礙她八卦。

  明夷則也沒有任何的隱瞞：「表白了不知道多少次，全都被拒絕了。」

  「那您還表白。」雅南真是頭一次見到明夷則這幅模樣。

  想想以前，連明二少夫人都沒有這個待遇。

  那個時候，主子夜夜宿在春宵樓，眼中哪裡有那位二少夫人。

  沒想到，如今倒是栽在了這位江姑娘身上。

  明夷則道：「我若是不一直表白，她遲早要把我給忘了。」

  江知序整日裡那麼的忙，每日要操心那麼多事，哪裡能分出一點兒時間來給他。

  要不是他一直賴在江府，時不時就在她眼前晃悠，真不知江知序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他來。

  雅南驚掉了下巴，真的是太可怕了，主子竟然變成了小嬌夫：「主子啊，您就非她不可？」

  不如趁早放棄吧，這樣下去，她都怕明夷則得了相思病。

  「當然，我此生唯有她一人而已。」

  「那先前的二少夫人呢？」雅南問完，她就後悔了，真是嘴欠，新人在眼前，還提什麼舊人。

  明夷則罕見的沉默了良久：「你覺得二少夫人和江知序哪個更好？」

  「我都沒接觸多少，我不好說。」這麼得罪人的事，她才不會張嘴。

  明夷則看出了她的想法：「我命令你說。」

  雅南無奈：「主子，我說了，你別生氣。」

  「不生氣。」

  「我覺得還是二少夫人好一些。」雅南回憶著她見過的那位二少夫人，身嬌體弱，待人溫柔，總是笑笑的和人說話，讓人感覺格外的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