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原來如此

  送走了李翠雲二人，江知序看似漫不經心的摩挲著手中的黑蓮心手帕，低聲喃喃：「最尊重的人家，最尊重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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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伯爵，文臣武將，霎時之間，前廳里的人將盛京城中排的上號的人家，全數想了一遍。

  明夷則緩聲說道：「文武百官中最尊重的人家武有將軍府，文有丞相府，至於侯府伯爵倒是複雜難分。」

  「最尊貴，最尊貴，最尊貴……」江知序總覺得哪裡不對，她不停的低聲喃語。

  俞安對朝堂之事知之甚少，幫不上什麼忙，但他聽見最尊重的人家時，想到的是那一個人：「這盛京城中最尊重的不是皇宮裡的那位嗎？」

  前廳內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江知序始終覺得哪裡不對，當聽見俞安的話時，她恍然大悟，雙掌交疊，猛的一拍：「沒錯，就是他！」

  趙驍。

  與宗時有勾結，利用西廷叛徒殘害百姓，想方設法殺她之人，竟然是趙驍，大熙朝的當朝陛下。

  「他知道了你的身份。」明夷則顧不得其他，首先想到的便是江知序已然暴露在趙驍眼皮子底下，「你隨我先離開盛京城。」

  他說著話時，已經起身，抓著江知序的胳膊，是立刻就走的架勢。

  江知序單手貼在他的手背上，肌膚相撞，有幾分灼熱，安撫道：「他不知道。」她很篤定，她還知道她的身份一直是江淮在暗中幫她隱藏。

  她講手中的黑蓮心帕子遞給他，溫聲溫語：「你仔細看一看，這方帕子與許輕月送來的那方帕子有何不同。」

  明夷則手掌翻轉，與她十指相扣，另一隻手接過帕子，仔細端詳，圖案紋樣繡工抖沒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是材質，這是上好的絲綢：「我不懂。」

  他難得露出迷茫不解的神情，江知序見狀，沒忍住，輕笑了一聲：「你可相信江淮？」

  「不信。」明夷則實話實說，在他眼中，江淮是個年少無知的蠢貨少年，被人蠱惑，置江知序於危險之中，「但我信你。」

  江知序一時無言，好一個不信他信她：「若我猜的不錯，這帕子的材質便是這些人在這個組織里的品階等級，太傅府的那位應是最低等，而江淮即便不是最核心的成員，等級也不會低。」

  她語速放得很慢，這些皆是她的猜測，她說出來，不僅是告訴他們，也希望他們能看一看這其中是否有漏洞：「東元塔內的事沒有人比我更合適去做，趙驍真知道了我的身份，他早將我抓了去替他尋長生之道。」

  俞安眉頭微微攏起：「你身份的事是江淮瞞下的？」

  江知序輕輕點頭：「我雖不知他為何能瞞著宗時接近趙驍，但我信他，他不會做出叛國之事。」

  事實如何，江淮到底有沒有叛國，明夷則根本不關心，只要江知序安全便好：「知道了背後之人，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做？」

  「按計劃行事。」知道那人是趙驍後，反倒是為她省了不少事，她只需專心對付趙氏皇族便好，至於清理那些西廷叛黨，都是順手的事。

  翌日清晨，江知序還未睡醒，趙西寺便不請自來。

  鄭衛神情極度不悅，他瞧著端坐在前廳正堂主位上的人，有些得體的囂張，令人很不適：「王爺，主子還未睡醒，勞煩你等一等。」

  趙西寺真是頭一次坐在江府的主位上，這種感覺……很難形容，但不可忽視內心的愉悅。待他意識到心中的喜悅後，驀然失笑，他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過就是一個主位，竟能讓他如此高興。

  「你的意思是，本王要在此等著她睡醒？」

  鄭衛頷首，意思不言而喻：「主子歇息時，無人敢去打擾。」

  趙西寺不再偽裝後，骨子裡的反骨和叛逆全放了出來：「本王偏要叫醒她呢？」

  「王爺可以試一試。」鄭衛很平靜，語氣中沒有威脅，更無懼怕。

  「本王試一試又何妨。」誠然，他忌憚江知序手中的勢力，但他也不是吃素的。

  有了上次的事後，他為主，江知序為客，他自認為江知序不敢對他怎樣。

  趙西寺起身，帶著幾絲挑釁看向鄭衛：「帶本王過去。」

  鄭衛只有片刻的遲疑，轉身，前頭帶路，兩人一路無言，直至站在江知序的院落外，鄭衛才出聲：「王爺，我就不陪了，您請。」

  趙西寺不放在眼裡，他掀了一下衣袍，踏步走入院子。

  院子內異常安靜，無人且屋門緊閉。他扭頭看了眼院外，鄭衛已經不見了人影，他暗嗤，膽小鬼，跑得可真快。

  他幾步走上石階，站在廊檐上，抬手敲了幾下門，朗聲喊道：「清安公主，本王登門拜訪，有事相商。」

  屋內依舊安靜，無人回應。

  趙西寺等了一會兒，不死心，又敲了幾下門，敲門聲急促中帶著幾絲不耐煩：「江知序，本王來了，本王要見你。」

  院子外，鄭衛雙手環臂靠在牆邊，神色淡淡，看熱鬧的閒適姿態。

  明夷則一早起來去春風閣買了早膳，特意用食盒裝著帶了回來，遠遠走過來，便看見鄭衛悠閒的靠在牆邊，他不由得有些好奇：「鄭將軍，你在此處是有事？」

  「明公子。」鄭衛放下雙手，站直了身體，「榮王來了，他非要見主子，我便帶著他來了主子的院子。」他說完又覺得說的不太清楚，補充了一句，「是他非要來主子的院子。」

  明夷則聽著眉頭越皺越緊，趙西寺當真是飄了，來這裡放肆。不過很快，他眉宇間又染上了一層笑意，惹了睡覺中的江知序，可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他索性也不進去觸霉頭，走到鄭衛那邊，跟他一起姿態閒適的站著，甚至還聊起了家常。

  「明公子，你覺得榮王能堅持多久？」鄭衛估摸著趙西寺能接江知序幾招。

  江知序其實很少發脾氣，但她生氣動起手來，果斷狠辣：「應該很快。」

  兩人還欲多說兩句，便聽見院子裡傳來門窗破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