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都是假感情

  趙西寺得到滿意的答案，又在江府用了午膳，才姍姍離去。

  送走了趙西寺，江知序臉上虛假敷衍的笑消散不見，扭頭，犀利的眸光掃向靠在柱子邊悠悠轉醒的曲采音。

  曲采音雙眼微微睜開，對上她殺人嗜血的目光，涼意從頭頂貫徹到腳底。

  江知序眼中的殺意緩緩散去，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到曲采音面前，居高臨下的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笑著看了她一會兒，才半蹲下，眸光與她平齊：「曲夫人，又見面了。」

  曲采音身體往上挪動了幾下，她抬頭對上江知序的目光：「清安公主請人的方式還真是特別。」

  「曲夫人怕是誤會了，本宮可沒請你來。」江知序斜睨了她一眼，站直了身體，抬腳不輕不重的踢了她膝蓋一下，「是曲夫人不請自來。」

  她雖然踢的力氣不大，但踢的位置很刁鑽，疼的曲采音想流淚：「是有人將我擄來的。」

  江知序在她另一條腿，同樣的位置上踢了一下：「你若是不毀本宮的好事，這裡誰會瞧得上你？」她真的動怒了，被趙西寺反將一軍，從主位上被拉下來，一張臉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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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采音掙扎著要起身，奈何膝蓋雙雙無力且鑽心的疼，她只能靠坐在柱子上，仰頭仰視著江知序，突然放聲大笑：「活該！我是弄不死你，但你也別想好過。」

  江知序從一開始都沒將曲采音放在眼裡，她知道曲采鈴只是將曲采音當個馬前卒，真正知道鈴閣隱藏勢力的人還未現身：「你真是個鞠躬盡瘁的狗。」

  曲采音譏諷的輕呵一聲，她眉目流轉，落在一臉憤恨不能自抑的雪青身上：「你師父以為妍雪是他的女兒，真是痴人說夢。」

  雪青在見到曲采音的那一刻，就在克制心裡的仇恨，聽見她說這些，再也克制不住，她驀然起身，幾步走到曲采音面前：「你騙他！」

  曲采音破罐子破摔，隨意的靠在柱子上，唇邊是放肆的笑：「怎麼能怪我呢？要不是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誰能騙得了他。」

  在座之人都知道柳妍雪不是章緒的女兒，聽見這些，心中沒有任何波動，俞安冷聲道：「為何要殺他？」

  「當然是要讓他死得其所。」曲采音囂張至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留著他是為了什麼，你們想要的東西，我就是死也會搶到手。」

  明夷則眉心一皺：「你搶走的是那一方黑蓮心手帕。」

  曲采音得意笑了：「看來你們還不知道那一方黑蓮心手帕的用處吧。」

  江知序越看她越不爽，上前一步，身體前傾，單手掐著她的脖頸：「你真當你什麼都知道？你得了那一方手帕又如何，那些人遲早會死在本宮手上。」

  她說話間，手上的力度不斷加大：「你無非是利用章緒對你的感情，以及他年老無子的遺憾，將柳妍雪送入我這江府，而柳妍雪便等著時機，騙了那一方手帕，又隨手殺了章緒。這種拙劣卑鄙的手段，也只有章緒那個蠢貨想不到。」

  所有的計劃籌謀全部被江知序點破，曲采音的得意和張揚有一瞬的怔住，又想到被戳破又如何，她已經得手了：「你知道了一切又怎樣，我已經成功拿走了信物。」

  「你今日來是送死的？」江知序淡定從容，絲毫沒將她說的放在心上。

  曲采音今日是來給江知序添堵了，她沒想到竟然會被人抓來，她不想死。

  江知序將她眼底的遲疑和畏懼看的一清二楚，手上用了力，將她整個人從八角亭扔到外面的石徑上，側目對雪青道：「我知你想為章緒報仇，人我交給你了，我的要求很簡單，明日破曉前我不想看見她還活著。」

  雪青眼神堅定：「我不會讓江姐姐失望的。」

  鄭衛和張跡跟著江知序離開了八角亭，走了一段路，張跡才出聲問：「公主，是否要繼續追查柳妍雪的下落？」

  江知序腳步微微一頓，略一沉吟：「繼續查，從宗時生前聯繫過的人查起，你和舒泣商量一下，最好消息互通。」

  鈴閣既然想吞併宗時留下的實力，她倒是想看一看，背後這人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

  雪青將曲采音帶去了藥廬，章緒便死在這裡，她雖一直跟著章緒學醫，但武功的練習也從未有過怠慢，她對著曲采音後背踹了一腳，對於學醫之人，異常熟悉人體構造，她這一腳硬生生踹斷了曲采音的幾根骨頭。

  曲采音已經疼的麻木了，她趴在地上，艱難的回頭看雪青，只見雪青臉上帶著與年齡不符的冷漠與狠辣：「你要做什麼？」

  雪青關上門，沒有再看她，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走到一排木架子前，木架子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她隨意在裡面拿了一瓶：「我師父不僅醫術了得，對毒術也頗有心得。這上面的毒皆是無解，許多我都不知道服下後會是什麼症狀，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服下此毒，生不如死。」

  曲采音徹底慌了，她不僅要死了，還會死的痛不欲生：「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師父最愛的女人，你不能殺我……」

  雪青一雙純澈的眸子裡，此刻是深沉如海：「正因為師父喜歡你，我才會用師父研製的毒藥為你送行。江姐姐說，她希望明日破曉前我可以解決你。但我覺得，並不需要那麼久。」

  她打開瓶塞，蹲下身子，掰開曲采音的嘴，將瓶子中的藥丸全數倒入嘴裡，曲采音一個勁兒的想往外吐，雪青粗暴的合上她的嘴，讓她被迫吞下。

  待她全部吞下時，雪青才鬆開手，起身，看著匍匐在地，狼狽不堪的曲采音，漠然離開藥廬。

  師父，徒兒為你報仇了。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她沒有體會到殺人的快感，甚至連報仇的快感都沒有，只覺得一陣悲涼。

  也恍然明白，為何俞安不讓他們入鈴閣，當殺手。

  她想，若是有選擇，沒有人會選擇以殺人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