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得聖心

  管事嬤嬤臉皮抖了抖，不由得深看了幾眼明珠，頭一遭被將入宮的秀女懟的啞口無言，也因此記恨上了明珠。

  將軍府的四姑娘又如何，入了這深宮，哪一個不是被嗟磨的，這以後有的是苦日子陪著她。

  趙驍知道今日是秀女入宮的日子，下了早朝後，便急急朝後宮趕，畢竟他也只是在畫上見過那個令人銷魂的揚州女。走到御花園時，遇見了淑貴妃，與她說了幾句話，便耽擱了時辰。

  等他來到寢殿，看見的只有那死相可怖的屍體，心裡被唐彩琳面貌勾起的興趣，霎時間全數散去。

  管事嬤嬤率先跪下問安，六位秀女緊隨其後，齊聲高呼：「臣女參見陛下。」

  

  趙驍冷沉著臉，厲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管事嬤嬤跪地答道：「陛下，奴婢只是去鳳安宮裡向皇后稟報了各位秀女的情況，回來就看見唐姑娘慘死的模樣，方才已經派人去稟告陛下了，想來是和陛下走岔了路。」

  她這樣一番話，將責任擇的一乾二淨，矛頭徑直指向了其餘六位秀女。

  趙驍目光如炬，掃視著六人：「你們誰來向朕解釋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六人皆是沉默，半晌之後，季雲華趁人不注意推了一把錢青書。

  錢青書扭頭看了眼季雲華，眸光淡淡，卻透著威懾，季雲華慌忙垂首，不敢與之對視。

  「你叫什麼？」趙驍問道。

  錢青書行禮十分標準，且又頗有儀態：「臣女工部侍郎之女錢青書。唐姑娘之死，臣女等都不知為何，只是在管事嬤嬤走後不久，唐姑娘便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管事嬤嬤聽聞此語，正欲辯駁，又聽錢青書道：「臣女說這些不是攀咬管事嬤嬤，而是在陳述唐姑娘的死亡時間。」

  管事嬤嬤到了嘴邊的話，不由得生生咽下。

  趙驍打量著她，繼而問道：「那你覺得此事該交由誰來調查？」

  錢青書這下是真的愣住了，很快垂首答道：「此乃大事，自該由陛下定奪，臣女不敢妄言。」

  趙驍沉吟片刻，大袖一揮：「傳令下去，秀女身死一事，交由榮王調查，至於這些秀女暫時留宿在此，待事情調查的水落石出後再行處置。」

  送走趙驍，錢青書轉身，二話不說，一巴掌扇在季雲華臉上，她依舊神情淡然，說話的語氣更是溫和：「我無意於後宮爭寵，更不會主動招惹是非，但你若是先惹了我，我也絕不會忍氣吞聲。」

  季雲華被她一巴掌給打懵了，莫說是她，連管事嬤嬤和其餘四位都怔住了。

  反應過來後的季雲華咽不下這口氣，揚手便要打回去，管事嬤嬤連忙攔下，怒斥道：「這裡是皇宮，不是在你等府中，可以肆意妄為。」

  錢青書淡漠轉身，坐下，不理眾人。

  林清也溫笑著道：「嬤嬤莫氣，季六姑娘和錢二姑娘也只是被嚇到了，才會有失禮儀。」

  錢青書並不承情：「我沒被嚇到，就是在收拾惹了我的人。」

  「你……」季雲華接觸到管事嬤嬤凌厲的眸光時，畏畏縮縮住了嘴。

  沈令書小心翼翼的朝明珠身邊挪了兩步，低聲道：「明姐姐，你說到底是誰害死了唐姑娘啊？」她說話時，渾身都在抖，想伸手抓著明珠的衣袖，但又不敢。

  明珠對她突如其來的親昵，略感不適，挪了一步，拉開些距離：「沈姑娘，陛下既然將此事交由榮王調查，你我還是莫要胡亂猜測的好。」

  沈令書緊咬著下唇，無聲的點了點頭。

  與趙西寺同來的還有一位太醫院的太醫，趙西寺朝各位秀女微微頷首，一出聲即是恩威並施：「諸位切莫慌張，父皇將此事交由本王徹查，本王絕不會冤枉任何一位無辜者，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罪惡人。」

  說話之間，太醫已經查看了唐彩琳的屍體，配上揚州呈來的有關唐彩琳的一切，得知唐彩琳確實是中毒而亡，所中之毒為宮內特製的梨花香，且她體內有著大量的迷藥。

  林清也聽到這些，說道：「我們每個人今日都塗抹了梨花香，而且身上如今還有。」

  梨花香雖為宮中特製，但也只在每年選秀之時，才會拿出來使用。是以，害死唐彩琳的兇手只會在宮中。

  趙西寺問道：「不知諸位可否將身上的梨花香拿出來，給太醫檢查一番。」

  她們自然沒有異議，紛紛掏出裝著梨花香的玉瓶放置在桌案上。

  太醫一一查看過來，一無所獲，在檢查到最後一瓶時，察覺到不對勁：「王爺，這瓶梨花香里含有大量迷藥。」

  「這是誰的？」

  「我的。」明珠有片刻的慌亂，還是站出來應下。

  趙西寺並未立即定罪，而是詢問道：「明四姑娘，你確定這是你的？」

  明珠點頭，上前一步：「王爺，此事非同小可，我要面見陛下。」

  趙西寺猶豫，此事父皇既然交給他來辦，想必……

  不等他細想，明珠又道：「王爺，我並不是殺害唐姑娘的兇手，殺害唐姑娘的兇手臣女知道，但此人的身份不同尋常。」

  「本王希望你知道，若是你所言有虛，不僅你，整個將軍府都會受到牽連。」趙西寺的意思很明顯，此事皇上降罪，他不會擔一點兒責任。

  明珠保證道：「臣女曉得，此事與王爺無關。」

  管事嬤嬤本想等著看笑話，沒料到明珠竟要面聖，還信誓旦旦保證會找出兇手。真讓她找到了兇手，豈不是……

  她連忙出聲阻攔：「王爺，皇上既然將此事交由您辦，您又何必去煩擾皇上呢。」

  明珠的語氣陡然一變，質問道：「管事嬤嬤阻攔我面聖，到底是怕陛下煩擾，還是做賊心虛？」

  「你胡說什麼！」管事嬤嬤大聲叫嚷著，「明四姑娘，奴婢是為你好，畢竟你謀害唐姑娘一事已是板上釘釘，即便你面見陛下，也難逃一死。」

  「放肆！」趙西寺冷喝道，「本王還在此，何時輪得到你一個賤婢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