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坦誠相告
2024-06-12 05:31:39
作者: 祝頌宜
他的坦誠令祖孫三人皆是一愣,許老太傅想到當年之事,便又覺得合乎情理:「你年紀也大了,起來說話。」
管事的跪著不動,背主是大罪,在許輕月點明他的身份時,便做好了死的準備:「老太傅,老奴愧對您和老夫人的恩情,老奴願以死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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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輕月起身,彎腰扶起管事:「今日祖父既然問你,便表明他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就降罪於你。」
她說話得體,分寸拿捏得當:「這些年,你在太傅府盡職盡責,對祖父祖母也是盡心照顧,將太傅府打理的井井有條,這些祖父祖母都記在心裡,我對你也是分外感激。」
許老夫人活了幾十年,早已看透了人心,方才短暫的激動後,已恢復了清明:「我和老頭子知道這些年對我們忠心,今日一問,絕無它意,只是怕你擔心連累我們,獨自一人受了禍端。」
「是啊,你有什麼難言之隱今日都說出來,莫要一個人藏在心裡。」許老太傅語重心長道。
管事本存著必死的心,聽了這話,眼眶發酸:「老太傅,老夫人,老奴……老奴不值得你們如此啊。」
許輕月扶著管事坐下:「值得與否,祖父祖母心中自有一桿秤,你不妨將一切都告知我們。」
管事坐著,身體蜷縮成一團,垂首半晌:「老太傅,老夫人,老奴其實和芸姨娘孫秀是一類的人,我們都是西廷插入大熙的奸細。」
王之霖和牛嶠的事,許老太傅和許老夫人也有耳聞,只是刑部和大理寺並未查到奸細一事,真如管事所言,是否意味著朝廷官員家中皆有西廷的奸細。
想到這些,許老太傅心頭陡然一冷,管事是他年輕時選入府中的,那時西廷還未亡國。後來西廷君主主動獻降,他本以為避免了一場生靈塗炭的大戰,沒料到當今陛下竟出爾反爾,誘騙西廷君主大開城門後,進行了單方面的屠殺。
也正是因為此事,他辭了官,遠離朝堂政事,成了個掛名閒散的太傅。
「盛京城的官員家中都有安插的奸細?」許輕月問道。
管事搖頭:「我們並不知彼此的存在,只有當奸細死去後,名字身份才得以公開。」
許老太傅眉宇間染上愁緒:「你們如今的主子是誰?」西廷已亡,西廷皇室也被盡數屠殺。
不對,還有一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清安公主。
甚至,在舊年還傳言她活著,並在朝堂引發了不小的轟動。
管事坦誠相告:「老奴不知,我們這些人從未見過真正的主子,平日裡有事聯絡,也僅是靠四瓣蓮的手帕。」
「我能看一看這手帕嗎?」許輕月抓住了重點,或許這才是江知序真正想要的東西。
管事從衣袖間掏出一方手帕,雙手呈給她。
手帕材質與繡工都極為普通,唯一引人注目的是蓮心,它竟然是由黑色絲線繡成的。
「我可能需要借用一下這手帕。」
管事點頭:「姑娘儘管拿去用。」
「要拿給你師父看?」許老夫人的目光緊盯著許輕月。
和西廷扯上關係,並非小事。許老夫人雖喜愛江知序,但不代表著會無底線的縱容。
許輕月猶豫半晌,還是點頭承認了:「祖父,祖母,孫女不想對你們有所隱瞞,我師父她……她和西廷確實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她是在利用你?」許老夫人不得不有此懷疑。
許老太傅浸淫朝堂多年,雖年事已高,但直覺依舊敏銳:「她是那位正統?」
許輕月詫異,卻還是點了點頭:「祖父祖母,師父她沒有利用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你想好了?」許老太傅沒有阻攔的意思,在他眼中,不論是男子,又或是女子,都有建功立業,爭權奪勢的權利,更何況,許輕月是他們許家的孩子,理應不凡。
她眼睛裡透著不容置疑,堅定道:「想好了。祖父,孫女知道您厭倦了朝堂爭鬥,不想牽扯其中,但如今朝局風雲詭譎,容不得我們置身事外了。」
許老太傅聽到這些話,很欣慰,江知序確實將他孫女教的很好,識大體,懂大局。
先前他們老夫老妻二人,指不定哪一日雙腿一蹬便走了,他不在乎朝堂爭鬥。如今有了孫女,是要替許家的將來謀劃了。
「我只問一句,她是要復興西廷,還是其他?」
許輕月微微一怔,而後搖頭:「祖父,孫女雖不知師父最後到底是要做什麼,但就孫女目前看到的而言,師父所做的事都是有利百姓的。」
她擔心許老太傅誤會江知序,又跟著添了一句:「官員家中奸細一事與師父無關,她也正在調查。」
許老夫人拉著許輕月的手,握在手中,和藹笑著:「你想做,便放手去做,我和你祖父都支持你。至於你師父,我和你祖父相信她。」
既然是西廷正統的那位,那便沒有什麼可猶豫懷疑的。
當年她與老頭子有幸去過一趟西廷皇宮,見過那位清安公主,年紀雖小,但心思純善又聰慧異常,若不是西廷亡國了,只怕她坐上了那個位置後,西廷比大熙會更好。
管事安靜聽完了這一切,老太傅沒有讓他退下,這是信任,也是警告,如今他們徹底成了一條船上的人了。
這樣也好,他雖是奸細,但早已忠心於太傅府:「老太傅,老夫人,當年少爺和夫人出事時,老奴曾在案發現場看到太子殿下。」
「當真?」
管事很確定:「老奴絕不會看錯,當時老奴以為太子殿下是去救少爺和夫人,但後來太子殿下來府中和您說他並未見過少爺和夫人。老奴當時雖覺得不對勁,又想到當時太子殿下年紀小,怕是嚇忘了。」
許老夫人穩住情緒,聲音哽咽:「難不成是他害了我們的……」她情緒有些崩潰,不敢繼續說下去。
許老太傅這麼些年一直托人暗中調查當年的真相,奈何沒有一絲線索,若真是趙方荀所為,一切都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