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黃昏戀

  江知序將回到府邸，鄭衛和張跡便迎了出來。

  「公主，人來了。」鄭衛道。

  江知序朝府內走：「在何處？」

  鄭衛答：「藥廬。」

  跟在後面的藍應竹一頭霧水，卻沒有問一句。

  江知序露出興致盎然的笑來，偏過頭，瞧著藍應竹：「看過章大夫談情說愛嗎？」

  「啊？」藍應竹罕見的失態，好在他反應迅速，「是曲采音來了嗎？」

  江知序笑而不語，四人走到藥廬外，齊齊停住了腳步，只見她飛身而起，落在屋頂，其餘三人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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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一次偷看人談情說愛，三個大男人都有寫彆扭。唯獨江知序，泰然處之，小心翼翼的掀開兩片瓦片，堪堪看清屋內的情形。

  她指了指屋內，又指了指鄭衛和張跡，不可謂不驚訝，兩個中年人來偷情，竟還將女兒給帶來了，曲采音真當她這府邸是一盞茶樓，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啊。

  鄭衛和張跡眼中露出些許無奈和不恥，方才他倆看見時也非常詫異。

  唯獨藍應竹保持著鎮定，雖說章緒是叛徒，對他們的好也只是取得信任，但他對孩子的喜歡和渴望卻不是裝的。

  「你要去哪兒？」章緒緊緊抓著曲采音白皙的手，不舍問道，「是鈴閣有新任務了嗎？」

  曲采音道：「她雖死了，但鈴閣還在，更何況她還留了一個天大的任務，我不能袖手旁觀。」

  「為什麼不能？」章緒情緒激動，「她活著時從未替你想過，分明知道你喜歡俞安，還勾引他，就連死了，還在利用你。」

  曲采音面容堅毅，語氣篤定：「我是不可能離開鈴閣的。」

  「那我們的女兒該怎麼辦？難道她也要一輩子為鈴閣效力嗎？」

  曲采音愧疚的看向柳妍雪：「妍雪，他才是你真正的父親。」

  柳妍雪在看見曲采音和章緒手拉著手互訴衷腸時，便察覺到她也許不是柳致的女兒，聽到曲采音親口說出，她一時之間不知要做出哪種反應。

  突然之間，從一個罪臣之女，成為一個西廷餘孽的女兒，似乎更差了。

  「妍雪，娘知道一時之間你無法接受，但是……」

  柳妍雪打斷她的話：「娘，我也想加入鈴閣。」

  「不行！」

  「不可！」

  曲采音和章緒皆是不贊同。

  柳妍雪突然之間爆發：「難道你要把我丟給這樣一個糟老頭子嗎？」

  她一句話，直接將屋內兩人，屋頂四人全乾沉默了。

  章緒一時之間手足無措，他只知道自己有個女兒，卻從未與她相處過，不知該如何讓她接受自己：「妍雪，我知道……知道你……」

  「你看他，連句話都說不完整，有什麼資格做我的父親！」柳妍雪嚷叫道。

  章緒回想著當初在西郊宅子第一次見到柳妍雪時，她天真純善，甚至不會大聲說話。

  而如今，她的臉上看不見溫柔，眼中沒有了善意，情緒更是不可控的暴躁：「你們這段時間過得不好嗎？」他只能將柳妍雪的轉變歸結於她受到不好的對待。

  曲采音眉頭一皺，她這段時間也異常奔忙，將柳妍雪安置在客棧內，並未過多過問，經章緒一提，她也察覺到柳妍雪的變化：「妍雪，客棧里有人欺負你嗎？」

  柳妍雪搖頭：「娘，我是不會認他的。」她的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冷漠。

  章緒心中雖難過，但並不強求：「沒關係，你想怎樣都行。」

  「不行。」曲采音固執的拒絕，「你是他的女兒，不認他，你想認誰？」

  她極少強迫柳妍雪做什麼事，但在認章緒這個爹這件事上，沒有商量的餘地。

  柳妍雪委屈，哭著道：「我已經長大了，不需要爹了。」

  江知序看到這裡，便覺得沒多大意思了，飛身離去，其餘三人自然也是緊隨其後。

  去了後院的八角亭中，泡茶的一應工具已悉數備好，藍應竹唇邊含笑，自然的坐下，開始泡茶：「柳妍雪不是章緒的女兒吧。」

  江知序坐在他對面，聞言，掀了一下眼皮子，露出意味深長的笑：「藍公子這話可莫要讓章大夫聽見了。」

  「公主，據蛛絲查到的線索，曲采音讓柳妍雪認章緒為爹，似乎是想尋求章緒的庇護。」張跡將最近查到的線索呈報，「鈴閣最近似乎有大動作。」

  江知序頷首：「最近派人盯緊了東元塔和東宮。」

  「鈴閣那邊？」蛛絲不似幽冥，人數眾多。蛛絲的人數很少，但個個都是精銳。

  「鈴閣那邊交給舒泣去查。」真女兒還是假女兒，她可不在乎。只要章緒認為是真的，她便就說是真的。

  曲采音想利用章緒手中的勢力保護柳妍雪，她倒是要看看章緒手裡還有什麼王牌。

  「江知序！」

  蘇啟宸怒氣沖沖，雙手叉腰，疾步而來：「你回來看章老頭搞風花雪月，為何不告訴我？」

  江知序瞅了眼他：「我以為你更喜歡看年輕姑娘，畢竟章大夫那模樣若是真做了什麼，倒顯得猥瑣下流了。」

  「好像也是，不對，」蘇啟宸立馬回過神來，「你要誆騙我，你就是想一個人吃獨食。」

  江知序喝到嘴裡的茶水，好顯噴出來：「這有什麼好吃獨食的，他們仨也看了。」

  藍應竹倒了兩盞茶，分別遞給明夷則和蘇啟宸：「人家在認親，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話說你是怎麼知道的？」江知序疑惑。

  蘇啟宸指了指明夷則：「他和我說的。」

  明夷則道：「雅南和我說的。」他眼中帶笑，打趣道，「好看嗎？」

  「還行吧。」江知序將整件事做了個總結，「就是一個母親以為自己快死了，想為女兒尋個庇護所。而那個女兒呢，由於嫌棄這個繼父的長相，不願意認。」

  「繼父？」蘇啟宸錯愕，「不是親的？」

  江知序聳了聳肩：「誰知道是誰的。」

  「那章老頭豈不是喜當爹？」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藍應竹倒是對章緒沒了絲毫的同情與憐憫，「你若是喜歡，不妨去問問曲采音瞧不瞧得上你。」

  蘇啟宸氣炸了：「你瘋了吧！本公子再怎麼差，也不至於找個能當我娘的人當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