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坦白
2024-06-12 05:24:49
作者: 祝頌宜
明夷則原本非常散漫的思緒聽他如此一說,不得不聚精會神起來:「你這話是何意?難不成你要入朝堂了。」
趙懷川苦澀一笑:「哪裡是那樣容易就能入朝堂的。你不是不知道,父皇這些年雖對我疼愛有加,但始終不讓我沾染半分朝中之事。就是連這次的女子失蹤案起初也只當我是鬧著玩兒的,眼下查出些什麼,不是立馬移交給太子皇兄了。」
「那你先前和我說,待這案子了了,我便要去靈岩山修道,這是什麼意思?」明夷則一臉嚴肅,「你不許糊弄我,我要聽實話。」
趙懷川自知瞞不住了,索性坦誠:「我想像三哥五哥那樣,封王后自立王府。我們倆自幼就在一起,花天酒地,走雞鬥狗的,那些不成器浪蕩子要做的事,我倆就沒有沒做過的。」
明夷則迫不及待:「那這與我離京去靈岩山有何干係?」
趙懷川安撫他:「你先別急,聽我說完。」
「你說。」
趙懷川繼續道:「你去了靈岩山修道,那在這京中便只剩我一人,沒人陪我一起四處亂逛了,我自然要學好了。更何況你的名聲比我的壞上千百倍,你都能幡然醒悟,修養身心,我學好不也是在情理之中的。還有我協助了太子皇兄查清了女子失蹤案,父皇定會對我改觀,到時我再時常去父皇跟前請安,偶爾談及一些朝中之事,久而久之,父皇便會對我信任,我也能正式入朝堂了,那離封王自然不遠了。」
明夷則聽完他這一番話,沉思良久:「敢情你這是要踩著本公子上位啊。」
趙懷川的神情無比真誠:「我不是踩著你上位,我是想自己先在朝中立穩腳跟,再把你接回盛京。雖你總說,將軍府用不著你來光耀門楣,但若你有了倚仗,有了靠山,即便是大將軍再要罰你,也要再多思考。」
「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有點道理。」明夷則點頭道,「那你準備用多長時間在朝中站穩腳跟?」
「不要一年。」趙懷川信心滿滿。」
明夷則沒多問:「好,本公子相信你。你可不能對本公子食言。」
「你放心。」
明夷則打了個哈欠,眼睛酸的流眼淚。
趙懷川見狀,揶揄著:「昨夜又去春宵樓忙了一宿?」
「若真是如此還好了。」明夷則一臉怨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那性子,自從宋花枝回府後,我爹就勒令我日日陪在她身邊,我還有什麼時間去春宵樓瀟灑。」
趙懷川聽他提到宋花枝,臉色沉了沉:「若你去靈岩山修道,二少夫人該怎麼辦?」
「和離啊。」明夷則脫口而出,「正好藉此機會,我和她好聚好散。」
趙懷川擔心到時弄得太難看,明峰會強制制止明夷則去靈岩山,若是明夷則不去靈岩山,他後續的計劃就無法進行:「你先不要輕舉妄動,這件事我來想辦法。」
明夷則完全不在乎:「行,都交給你了。」他掀開觀月亭的白色紗帳,頭探出去,看了看天色,「我要回去陪她用晚膳了,你要一起嗎?」
趙懷川不料已經這個時辰了:「不了,我就不打擾你們花前月下了。」
明夷則冷嗤了一聲,只讓下人送趙懷川出府。
平安苑裡宋花枝懶懶的躺在院子的搖椅上聽采星給她讀話本子裡的離奇故事,她聽著聽著有些昏昏欲睡。
「二少夫人,奴婢聽說六皇子來府里了。」采星看著宋花枝要睡著的模樣,便也不再讀了。
宋花枝清醒了些許:「六皇子應該是來找二公子的。」
采星就怕這個:「六皇子不會又要拾掇二公子去春宵樓吧?」
這個問題宋花枝倒是沒想過,不過,她還是對采星道:「許是兩人有事情要說。」
明夷則將走到苑子門口,便聽到采星那話,暗自搖頭,這小丫頭對人偏見可真大。轉念一想,這不也證明他這些年偽裝的形象很成功:「晚膳備了嗎?就在這兒和二少夫人聊一些亂七八糟的。」
采星放下手裡的話本子,吐了吐舌頭,立馬跑了。
明夷則在采星那位置坐下,拿起話本子,翻看著問:「讀到哪兒了?我讀給你聽。」
「不聽了。」宋花枝側過身,看他,問道,「六皇子來找你是事情有進展了?」
明夷則隨手把話本子扔在一旁的石桌上:「案子皇上交給了太子調查,不過六皇子也並未被完全踢出局,他從旁協助。」
「這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今日六皇子還向我坦白了。」明夷則說起這來,嘴角噙著笑意。
宋花枝聽完六皇子的那一番說辭,也忍不住發笑:「看來你這些年裝的挺深入人心。」
明夷則其實心裡也並不多高興:「我和他一起長大,雖然並未完全對他交心,但從未想過要去傷害他。若是他真的決定去爭那個位置,日後怕是少不得要利用我替他做事。」
宋花枝輕輕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未來的事誰又說得准呢。指不定六皇子只是想封王,並不垂涎那個位置。」
明夷則低頭看著手背上那隻白嫩纖細的手,心中舒暢了不少:「你說得對。」
宋花枝收回手,又躺在搖椅上,看著將近昏黑的天際:「我懷疑上任國師宗時叛國。」
明夷則非常震驚:「他不是死了?」
「是。但如今盛京城裡的西廷秘術,虹吸之毒,無一不在證實我的猜測。」宋花枝想了許久,唯一能解釋這一切的只有宗時在還未死時,就將這些秘術毒藥都交給了別人。
素衣既然查到當年獻降反悔一事和林政禹有關,那便說明這件事和大熙朝中的許多官員都脫不了干係,甚至還與大熙皇室的參與。
明夷則知道若是真如她這樣說,這件事怕是要難辦了:「藍應竹知道嗎?」
「我沒有告訴他,但他自己應該會猜到。」宋花枝看了眼明夷則,心中猶豫,卻還是說了出來,「西廷自建國以來,國師府,逐雨樓和朝中大臣雖都參與朝政,但它們之間卻是互不干涉。」
「我明白你的意思。」明夷則屈起手指,輕輕敲了一下宋花枝的額頭,「放心,我不會插手藍應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