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借東風

  「這麼隱私的事情你也知道？」林超涵嚇了一跳，不過，他現在也是有些後悔讓於鳳娟和季容接觸多了，現在好了，於鳳娟當年對待林煥海的那一套，現在季容也一樣一樣地都學會了，那叫一個苦啊……

  「嘿嘿，有什麼事瞞得過我，你覺得那個小魔女回來不當笑話講給我聽嗎？」仲瑛哈哈大笑道。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得不亦樂乎，把旁邊的仲玉華聽得有些無語，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其實兩人根本走不到一塊了，確實都互相吸引，但是如果每天都這麼對話的話，總有一天要崩潰的。

  雖然還是很遺憾，但是仲老爺子還是很想得開，趁兩人互相鬥嘴的功夫，他起身去廚房準備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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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仲瑛很快就道，「爸，別做飯了，咱們一會兒出去吃吧。」

  「是啊，仲叔，咱們出去吃飯吧。」林超涵勸道。

  「也好，咱們出去吃吧。」仲玉華原本還想反駁一下，但是又覺得這太耗精神了，的確不是他的長項，也就罷休了。

  於是，晚上，三人就找了一家烤鴨店，吃了一頓飯。在飯桌上，仲瑛和林超涵兩人依然是鬥嘴斗個不停，說來也怪，兩人越是鬥嘴，越是覺得友情更加穩固了——當然，現在只能是友情了，無論兩人心中有什麼樣的遺憾或是打算，也就僅限於友情了。

  不像是沈玉蘭或是黃小露那樣的女孩，仲瑛特立獨行的程度及意識遠超過他們，她有自己堅定的立場，有自己無法描述的工作內容，還有自己精神世界裡固守的思念，所以她對跟林超涵的關係，處理起來更加灑脫。

  林超涵心中縱有萬般遺憾，如今卻又放下了，對他來說，季容才是他唯一的選擇，以後也不可能對她有絲毫的背叛，更何況人到中年，那些青春期的往事執念，自然也都隨風了，與仲瑛相處起來，極其地愉快。

  這頓飯，本來仲玉華要請，但是仲瑛支持林超涵付錢，理由是跑來感謝不能就一句話算了，總得有頓飯表示一下吧，林超涵自然是樂意之至，掏腰包痛快得不亦樂乎。

  仲玉華現在退休了，對部隊現在的一些軍車研究採購計劃，就不方便討論得太多，也沒有怎麼追問，但是以他多年的經驗，還是對林超涵提出了一些建議，主要就是針對三代軍車研製的方向，他提了一些外軍的參考案例，給了林超涵相當大的啟發。

  而仲瑛這邊，則是表示如果在國外有需要，只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她一定會幫手的，得到她的承諾，讓林超涵非常高興，要知道，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自己西汽單打獨鬥，雖然說是代表中國出去，但是有些背景關係，根本不是他能撬得動的，只有在更高的層面，比如國家或者軍方願意給予一些幫助，才能走得更遠。

  而且從長遠來看，像仲玉華說的那樣，西汽做得越好，國家的支持力度就越大，首先就是要自己爭氣才行，像這次非洲之行的消息，一些軍方高層也關注到了，他們非常支持西汽這麼做，也許過一段時間還會正式地建立一些幫扶合作聯繫起來。

  這個消息讓林超涵大為振奮。第二天，他也去總後拜訪了卞文高大校，卞大校果真地也透露出了一點這個意思，讓林超涵心中大定，做外貿的底氣更加充足了。來自更高層的支持對於西汽來說很重要，這是最充足的底氣。

  林超涵更加沒有想到的是，隨著國家經濟的發展，古老的絲綢之路逐漸復甦起來，國家也正式提出了一帶一路的宏偉戰略，這個政策的出爐，代表了中國人在沉寂了五百年後，再次主動抬眼步局世界，恢復盛唐榮光。這個政策需要許許多多的支點，需要許許多多的企業主動走出去，交流、投資、做生意，繁榮商業，運輸貨物，西汽提前的布局，正順應了這個戰略，借著這個東風，不斷地發展壯大起來。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且說，林超涵在北京到處跑了一圈後，回到了西汽，向王興發等人傳達了相關領導的指示與精神，這讓西汽的高層都備感振奮，連接開會商量著接下來要怎麼布局。

  這一次的機會非常重要，不光是要做大外貿，而是要提到更高的戰略層面上來了，對於西汽來說，有這樣的便利不用，天打雷劈。與那些央企老大哥得到的照顧相比，其實西汽還是非常羨慕他們的，要資金有資金，要政策有政策，西汽更多靠自己的雙手打拼。如今，因為一單生意，讓國家層面注意到了他們的進步，接下來，各種利好政策或是支持措施出爐，對西汽來說，是難得的戰略機遇了。

  當年那麼困難，都堅持下來了，如果有這麼好的機會不用，那大家都撞牆死掉算了。不說別的，萬一真的能夠爭取到更多的出口退稅政策，對西汽來說就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成就了。有更多的錢，就可以更多的投入到技術研發中來，更多地引進先進的技術設備，更多地對幹部職工的生活進行改善。

  這個是比單純拿到一個外貿訂單，要更好的消息。西汽的高層，看到了春天的訊息。

  當然，西汽高層還認真地討論了林超涵提出來的要和光明汽車合作試製某款先進車型的提議，說是合作研製，但其實就是西汽出技術出人，光明出錢，最後的成果其實是光明獨享。

  這個提議，在內部還是頗有些爭議的。

  王興發對此就有些不太滿意，這個技術，也就賣個數百萬，對於如今的西汽來說，這數百萬的錢，並不算什麼大錢，完全可以在別的地方爭到，但是技術賣了就是沒了，跟自己沒有關係了，最後的成果還得光明自己獨享，這對於西汽來說是有些虧本的買賣。

  但是像孫昌壽總師則是持贊成意見，當年郭志寅做這個車的時候，他也是在那個小組的，很清楚那個技術的長短優劣，其實對於現在的西汽來說相當於一個雞肋，除了感情有些不可割捨外，其它的並沒有什麼現實意義，留在那裡也沒有意義，能夠換回來一些實際的銀子也很值當。再說了，如果光明搞不定，自己這邊派技術人員過去一起幫忙，還能換回更多的技術支援資金，怎麼算都划算。

  而像葉文源則是比較中立，他這些年雖然耳濡目染之下，對於技術多少也有些了解了，但是有些細節的東西還是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對於王興發的顧慮和保守他是理解的，但是聽孫昌壽的也有道理，能換回現金怎麼著也是件好事。

  王興發琢磨了半天，最大的顧慮就是把光明這個對手培養得更加強大，他是不認可林超涵還一個人情，或者是幫助秦楓穩固地位這樣的說法的，這對他來說，毫無意義，因為像林超涵這樣的人才，西汽有就好了，何必讓競爭對手也有呢，雖然說現在光明汽車也跟西汽有合作關係。

  不能說他的這個想法狹隘，其實這也代表了在座除了林超涵之外大多數人的想法。但是林超涵有自己的主張，不說是不是鼠目寸光，就說從宏觀的戰略上來說，將來西汽必然是要走出去的，外貿走到一定程度，根本就不是一家企業的事，而是一個國家的事，是一個行業的事，合則兩利，斗則兩敗，西汽如果出海的話，勢單力孤，其實也很容易被人算計或者攻擊，但是如果能夠有光明汽車這個亦敵亦友的友商一起吸引火力的話，那對於西汽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雖然說將來多少會損失一些國內國外的訂單，但這種代價是值得的。

  然而，林超涵沒有想過一次就能說服王興發。

  而是單獨多次找王興發聊天，他向王興發反覆闡述了自己的一些觀點，這些觀點他認為是對的，必須堅持的，除非王興發很決絕，否則他一定要說服他。

  兩人聊了好幾次之後，王興發才慢慢被他說服改變了思想，林超涵那個將來吸引火力的觀點雖然說有點匪異所思，但是仔細觀察趨勢，確實將來西汽一定會跟那些巨頭交上火的，直面硬剛，如果國內只有西汽一家衝出國門，難保不會被群毆，這次去非洲，中方屢遭暗算就說這種事情並不稀奇。而拉著光明汽車一起出去，就算輸了，好歹肉爛在中國人的鍋裡面。

  再加上林超涵一再保證，不會讓光明汽車在西汽的重點領域形成對威脅。終於讓王興發鬆口同意了林超涵的建議。當然，後來的事情，印證了林超涵的遠見，西汽內部對於林超涵的認可因此也再上一層樓。

  西汽這邊尚且需要林超涵做大量的工作，秦楓那邊可想而知，一直又拖了一段時間，到2011年初的時候，部隊向光明發出了標書，而這款標書正是為真理原木服務的，研究來去，感覺確實驅動系統自主可控失分嚴重的問題無法解決，發現西汽方面提供的技術特別合適作為基礎，能夠至少節省一兩年的時間，秦楓才終於艱難地做通了內部的工作，與西汽展開了密切的合作，後來，雙方一起出技術人才，把這款車型成功推向了部隊。

  而秦楓因這一役的成功，地位終於穩固起來，權威日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