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飯不可亂吃

  「這個飯香真是聞上去很不一樣呢！」有人說。

  「不錯，不錯，這米聞上去，嘖嘖，咱們家那種米比不上。」又有人聞香而到。

  不一會兒，就有兩三個到這裡採購米糧的群眾圍觀起來。

  

  林超涵扯著嗓門喊道，「大家瞧一瞧，看一看啦，正宗的上等東北五常大米，東北的黑土地上種出來的上等優質大米，絕對是今年的新鮮大米，來來，鄉親們，過來看看，這米絕對黑土地種出來的，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有人嗤之以鼻，「切，什么正宗上等的五常大米，你看看，哪個鋪子裡沒得賣？」

  林超涵嘿嘿一笑，「知道什麼是正宗上等的五常大米嗎？」

  葉文源揭開了鍋，香氣四溢，他拿出一疊小碗，每個碗裡盛了一點點。他也在旁邊幫起腔，「看看，這就是上等的五常大米，各位看，這五常大米，顆粒是不是飽滿，是不是每一粒都透著油亮的感覺？聞聞，這香味是不是跟普通大米不一樣？」

  那個時候，改革開放也才十多年，貧窮、飢餓的記憶仍然非常深刻，很多現場的群眾被這大米飯的香氣一衝，再加上葉文源這麼一說，頓時很多人忍不住就吞咽了幾口口水。

  林超涵又接著大嗓門說，「各位，你們是不是覺得大米的香味不一樣？告訴你們，這是我們的器皿不佳，煮不出更好的香味來，告訴同志們，這上等的東北五常大米，黑土地種出的稀有大米，那得有相應的水和相應的鍋才能煮出真正的香味來，比如說，我們要用松花江或是海蘭江的水，再用朝鮮族，那種傳統的鐵鍋，才能做出天下無雙的大米飯，那滋味，才端的是繞樑三日。咱們條件有限，只能用普通的水隨便找的蒸鍋煮飯，香氣已經大打折扣了。」

  葉文源熱情地招呼大家，「所謂百聞不如一見，大家不妨來嘗嘗這正常的上等東北五常大米，來來來，不要客氣，嘗一嘗。」

  圍觀的人猶豫著。

  但有人早就忍不住想嘗一嘗了，被這兩人一唱一和，簡直難以抑制衝動，有個老頭張口說，「小伙子，這米聞著真香，先給我一碗。」

  葉文源連忙遞過一碗，並遞過一雙一次性筷子，老頭急不可耐地拿過來，張嘴就吃，連筷子也沒要，直接用手扒拉了一團進嘴裡，然後閉著眼睛嚼了半天。

  大家都緊張地看這個勇敢吃螃蟹的人。

  好半天，這個老頭才睜開眼睛，長吁一口氣，伸著碗說，「小伙子，再來一碗給我這老頭子吧，吃了一輩子的飯，就沒哪碗飯有這個飯好吃的，年輕的時候餓怕了，能吃回米飯就跟過年似的，那滋味真是回味無窮，但那也沒這飯好吃。」

  這一番話說得圍觀的群眾們都震驚了。

  葉文源和林超涵之前商量好了台詞，但也沒有想到有這樣的神助攻，頓時眉開眼笑地給老頭盛了滿滿一碗，那老頭也不講究，又沒有菜，就這麼一碗米飯，吃得那叫一個香啊。

  旁邊圍觀的群眾看著口水都快下來了，有人醒悟過來，也不言語，搶過一碗抓起就往嘴裡送，「好吃……」邊吃還邊含糊不清地評價。

  圍觀的群眾們受到啟發鼓舞，頓時紛紛上前要求盛飯，奈何總共就七八個碗，最後無奈只好用飯勺直接打到大家的手上。

  眾人紛紛大叫「好吃！沒吃過這麼好的大米。」

  有人就問了，「小伙子，這米多少錢一斤，怎麼賣啊？」

  林超涵笑眯眯地說，「八毛錢一斤。」

  頓時就有人表示不滿了，「小伙子，你們倆可以有點蒙我們了，我可看到店裡也有賣的，這五常大米也就值五毛錢一斤。」

  正等著你吶。

  林超涵反問，「那米，你買過了沒有？」

  「那倒沒有。但都是五常大米，憑什麼你賣這麼貴？貴出三毛錢吶。」

  這說得圍觀的群眾也是有點不滿了，紛紛嚷道，「這也太貴了，黑心錢啊。」

  也有人疑惑，就在這糧油店邊上，你敢賣的比人家貴，憑啥呀？

  林超涵說，「各位，百聞不如一見，哪位幫個忙，去那個店買上一斤來，我當場煮給大家吃，如何？」

  群眾一看這有熱鬧看啊，頓時起鬨起來，推舉那個吃了一碗白米飯的老頭子去買一斤店裡賣的大米來，大家剛嘗過這大米飯了，確實真心好吃，也沒人懷疑這老頭是托。

  這老頭真的就跑去買了一斤大米過來。林超涵和葉文源當著眾的面，又煮了一鍋，剛才那一鍋飯，就這麼一會已經基本吃光了，正好空出來煮買過來的大米。雖然時間有點漫長，但是這熱鬧不可錯過，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耐心地等著煮完。

  煮完揭開鍋，大家一聞，咦，這香氣是差很多呢，然後又一人一小勺品嘗，剛剛嘗過上等大米的群眾們皺著眉頭，本著不浪費糧食的精神把這個吃完了。

  那個買米的老頭「呸」了一聲，「太缺德了，這個店真是黑了心腸了，賣假冒的五常大米。要說之前那吃的是上等米，這下等米都算不上。」

  林超涵噓了一聲，「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可沒說那是什麼下等米，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米。但是我知道一點的是，都說飯能亂吃，現在大家都明白了吧，飯也不能亂吃的。」實際上林超涵真的不知道那是什麼米，以前這些商人進到西汽的大米後，因為量本身也不是很大，投放的市場也很少，普通民眾很少接觸。看到市場前景不錯，今年西汽加強三產，運回的米多了很多，結果這些跟西汽做生意的商人非常精明，不知道從哪裡進到的所謂東北大米，將其大量批發賣給市場，結果恐怕是要砸了自己的招牌。

  群眾們也紛紛點頭，這米跟普通吃的大米沒太大差別，但跟之前那鍋飯相差實在是太遠了，有些後來趕到的群眾沒有嘗到之前那鍋米飯，聽了後更是大感好奇。

  林超涵說，「各位鄉親，在這裡我給大家普及一下上等的五常大米跟普通的所謂五常大米差別的知識。我們所運過來的五常大米，之所以特別，是因為稀少，要知道，並不是所有的黑土地都能種出上等大米，頂多只有40%的土地適合種，然後還要看種的稻穀種子、種植過程的灌溉等等，最後真正產出的上等米只有一小部分而已，而分辯上下等，無非就是聞、看、嘗三字經，首先是聞，.正宗的上等五常大米煮熟後清香撲鼻，下等的自然就淡很多，還有一些假冒的在裡面加了香精，聞起來就刺鼻或是有異味了；這第二呢，是看，上等米並不一定是晶瑩剔透的，但肯定米粒長形，均勻飽滿，腹白較多。這第三則是嘗了，一嘗便知，大家吃起來是不是覺得非常清爽鬆軟呢？」

  眾人聽了紛紛稱是。

  有人問道，「那你這八毛錢一斤是不是還是貴了點？」

  林超涵笑道，「這個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物以稀為貴，我們千里迢迢從東北運來的上等五常大米，大家認為八毛錢一斤當真很貴嗎？要知道，這米，就是在東北也不止這個價。」

  那個老頭嚷道，「小伙子，甭跟這些人廢話了，給我來上五十斤吧。」

  林文源接話道，「對不起，大爺，我們所進的五常大米也很少，為了滿足廣大群眾的要求，我們必須限購，每人最多一次只能十斤。」

  老頭一聽，急眼了，「這是哪門子規矩？有生意不做？你們兩個小伙子腦子沒壞掉吧？」

  周圍群眾一聽也是起鬨，覺得這兩個小伙子確實有點不夠聰明。

  林超涵不慌不忙地說「各位鄉親，如果有人一次賣上百斤，恐怕這裡大多數人連嘗一下上等米的機會都沒有了。」

  群眾一聽，也對啊，安靜了下來，甚至有人指責那個老頭子太貪心的，八毛錢一斤是有點貴，但是買點上等大米回去嘗嘗也是很好的，於是大家紛紛表示願意接受限購要求。

  林文源招呼大家，「那請大家排隊吧，我們這次能賣的非常少，請大家珍惜機會。」

  然後他們掀開身後的布，居然就只有三個兩百斤一袋的東北大米、看到只有三袋，群眾們都有點著急了，怕買不上，紛紛搶著排隊，還有人為了排隊差點打起來了，好不容易葉文源宣布不守規矩的將取消購買資格，這才平息下來。

  然後眾人排著隊上前，有豪爽直接買十斤的，也有買三五斤的，最少只買一斤的也有，林超涵和葉文源來者不拒，過稱，裝袋，很快六百斤大米銷售一空，還有不少群眾失望地看著兩人，久久不肯離去。

  那些買到米的，一個個喜不自勝，特別是他們回到家後一過稱，發現不僅沒有短斤缺兩，甚至每袋都還有多的一二兩，更是好感度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