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突然發難

  「那發動機那邊的事呢？」林煥海比起超算來說，對這個更關心。

  仲玉華皺了皺眉頭，「這個事，首長也問過了，魯柴那邊對這件事不是太關心，我暫時也沒有什麼招，不過老林你放心，我早料到這個局面了，我已經托那個部門的人出面來解決這個事情了。」

  林煥海仍然很擔心地說，「他們的面子有那麼大嗎？」

  仲玉華說，「這個他們的能量可比我大多了，別的不說，他們和地方系統關係更為密切，曲線救國嘛，總歸會有辦法的，你且稍安勿躁，等辦完超算的事情再說吧。」

  兩人再聊了幾句，確定了一下時間，就掛斷了電話。

  林煥海又召開了一次7噸辦的擴大會議，在這次會議上，他把爭取到超算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經過幾天的思考，大家對這個事情現在也是挺支持的，對於這種全新的設計理念，雖然有人還覺得有些匪異所思，但是應用一次超級計算機，有種檔次一下子上去了感覺，怎麼著是騾子是馬，拉出來蹓蹓好了。

  在會上，林煥海宣布了，以郭志寅帶隊，去沙市做這次超算試驗，林超涵負責聯繫北京的金誠教授，拿到相關專業軟體，雙方提前進行溝通建模事宜，而周洪則負責提交測試需求並負責整理測試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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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接下來幾天，林超涵特別忙碌起來，他反覆與金誠教授進行溝通，大家商議，提前到沙市會合，雙方碰面進行準備工作。而另一邊，他也與王士妹進行交流，這次去超算，她要負責進行數據輸入和全程控制，以及在技術方面的對接。

  王士妹自然是滿口應承，林超涵本來想跟她說明一下去留問題的，但是怎麼也開不了口，索性就決定等超算試驗完畢後再跟她商量，而凌霄強這一段時間則更百倍地對王士妹好起來，用林超涵的話來說，要是能就地正法了最好，但是凌霄強實在找不著機會下手，王士妹整天大大咧咧，對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和凌霄強勾肩搭背可以，但是要她小鳥依人牽凌霄強的手，她根本做不出來，每次凌霄強有這方面的意思，都被她摔掉，大呼「惡不噁心，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牽手的？」聽到這種言論，凌霄強每次都是無語問蒼天。

  正在這個時候，以黃朝鋒為首的幾個老一輩工程師找到了林煥海的廠長辦公室。

  林煥海熱情地接待了他們，這幾位可不是等閒之輩啊。

  「黃老，是什麼風把你們吹過來了？請請，我給你們泡點好茶。」林煥海手忙腳亂地趕緊給他們泡茶。

  「那倒不必了。小林啊，我們今天過來，是因為你兒子的事。」黃朝鋒開門見山，反正的他的直爽脾氣這麼多年也沒變過。

  「小超，怎麼了，他是不是不懂事得罪了你們。」林煥海小心翼翼地問。

  「那倒沒有，你兒子很有禮貌，對我們沒有任何不敬，再說我們都是退休的人了，也不在乎這點。」另一位白髮蒼蒼的老頭子開口說話了。他姓蕭，叫蕭爭先，也是廠里的老人了。

  「那是為什麼呢？」林煥海也有點拿不準這些老頭子過來想說什麼。

  「你那小子，我們聽說了，被你從學校里拉回廠里上班，是為廠里做了些事情，但是最近這些事情是不是鬧得太過了？」黃朝鋒說話有點嗆。

  「此話怎講？」

  「你兒子叫林超涵對吧，你們把他安排進繪圖，太不安份了，想搞點發明創造，玩點小聰明，不是不行，但是你讓他們把整個繪圖的風氣帶壞了可不行！」

  「啊？怎麼帶壞了？」

  「你看看，本來只要我們大家一鼓作氣，按照原來的步驟進行，用不了多久，整個設計階段的工作就能告一段落，現在好了，你兒子搞什麼創新設計，還要搞什麼超算試驗，搞到人心惶惶，年輕人都不肯安份地在那裡繪圖了，都整天琢磨搞些小創新。要知道，像我們搞機械設計的不能腳踏實地是大忌啊！」黃朝鋒抱怨道。

  「小超搞的有這麼嚴重嗎？」林煥海對此頗為不解。

  「不信你去看看，這幾天繪圖的進展被嚴重耽誤了，我們幾個老頭子本來是看著廠里困難，所以才自願來參與設計的，現在好了，大家都不務正業，我們幾個老頭子看著是干著急啊！」剛才說話的蕭爭先開口說話了。

  「蕭老，你們這次不辭辛苦，主動參與設計，我代表廠里向您和各位老同志表示感謝。」林煥海表態說。

  「你說，要不是林超涵是你兒子，他敢這麼胡鬧麼？你這個廠長，是新上任的，更要注意這些，不要縱容子女胡鬧，給廠裡帶來不良影響。」黃朝鋒的口氣有點硬。

  「嗯，黃老，您老這話從何說起呢？」林煥海皺起眉頭，對黃朝鋒也有點不滿了，批評林超涵可以，但是批評他縱容子女胡鬧，這個從何說起。

  「難道不是嗎？我聽說林超涵回廠里來上班，心懷不滿，在縣城裡跟人打了兩架，跟小混混打架，這成何體統？我們西汽允許這樣的職工存在嗎？」黃朝鋒毫不留情面地說，「還有，我聽說，那個不男不女的王士妹就是他從社會上帶來的，這樣的人，帶壞了風氣，你看看整個西汽現在成了什麼樣子，讓這樣一個好吃懶做的人到處禍害人家，還有一幫小孩子整天跟在她後面胡作非為，這合適嗎？」

  「啊？！」林煥海聽黃朝鋒這麼一說，頓時懷疑起來，這些老頭子有的都不在廠里住了，還有的早就不管廠里的具體事務了，怎麼突然針對起他來？這其中看來另有蹊蹺了。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卻說，「黃老，事情並不是你聽說的這樣的，小超打架是不對，但是都有原因的，都是見義勇為，再說那個王士妹，那可是個計算機天才，上次可是讓周洪他們輸得心服口服。」

  黃朝鋒生氣地說，「不說上次的事還好，我聽說，你們上次就為了這點事，就搞了個什麼競賽，這像什麼樣子？廠里生產任務這麼緊張，你們還搞這樣的噱頭，這簡直就是不負責任，依我說，你這個廠長，就沒起什麼好的帶頭作用。」

  林煥海一愣，這個架勢明顯不對啊，開始衝著他發難起來了。

  蕭爭先倒是公平一些，「老黃啊，這個就不對了，小林他是一廠之長，有這種基本的權利，這不是我們該評判的，再說廠里活躍一下氣氛也沒什麼不好，年輕的時候，我們不也都喜歡搞文藝活動嗎？性質差不多嘛。我們還是說說林超涵的事要緊，我現在特別擔心，小伙子做事情太過喜歡出風頭，容易帶壞風氣，而且，萬一要是把事情搞砸了，耽誤時間了，那可是要做西汽罪人的。廠里現在經營不容易，我們這些老頭子理解，所以，小林，你還是要管好你的兒子，不要讓他太任性胡來了。」

  聽到這話，林煥海心裡有些感動，這些老一輩的人確實是真心為廠子在操心，雖然操的心未必是對的。

  黃朝鋒明顯不太服氣蕭爭先的話，還要說些什麼，被蕭爭先給堵住了，「老黃，你先聽小林解釋一下。」

  林煥海清了一下嗓子，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說，「各位老同志，雖然退休，但是心都是熱的，有些話聽得我老林心裡暖乎乎的，但是，並不是所有的都贊同。包括說我的兒子林超涵，各位可能聽說的有些不翔實，我在這裡跟大家講一講。」

  然後林煥海就把自己在廠務會議上被逼著表態，一紙文件就逼著原本可以留在北京工作的林超涵拉回工廠的事講起，一件件說到林超涵回來後連續做了兩份文件，終於幫廠里爭取到這次研製7噸重卡的機會，而且林超涵為了回廠里工作，女朋友都沒留住出國了。為了提高效率，林超涵提議建立標準化資料庫，引進計算機這些事都講給在座的這些老人聽了。

  當聽到林超涵通宵趕製報告的時候，這些老人就都閉上嘴了。

  說到後來，林煥海動情地說，「我是臨危受命，我兒子是被我強拽回廠的，我深知肩頭擔著重責，而小超呢，則是獨有一股年輕人的衝勁，而且，我們所思所想，都不是為了自己出風頭，是為了廠里的任務使命著想，縱然有些地方會讓外部看不慣，但是我們問心無愧。」

  聽說林煥海的述說，蕭爭先說，「老林，原本我們這些老頭子都是覺得你們父子倆可能有些狂妄了，但現在來看，可能是我們脫離現實太久，對你們有所誤解了。」

  黃朝鋒還是有些不滿地說，「就算我相信他們是真心為廠子好，不是為了出風頭，但是林超涵把大家搞到心浮氣躁這總是事實吧？」

  林煥海連連道歉，說，「小超那裡我會去批評一下，搞創新儘量不要耽誤大家正常工作。放心吧，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