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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胡四遇到了麻煩

2024-06-12 04:55:27 作者: 潮吧

  喝了幾杯,胡四的手機就響了。他走到門口接了起來,哦哦了幾聲眉頭驟然皺緊了:「怎麼搞的?媽的,當時我就說,對待他那種人就應該給他來點兒狠的,媽的……少囉嗦,讓你祥哥聽電話!」停了一陣,胡四把牆拍得啪啪響,「祥哥,沒有辦法了,當時我就對你說過別跟他客氣,這下倒好,你說怎麼辦吧?砸什麼砸?晚啦,一砸保准出事兒。再沒有什麼好辦法了?你先回來吧,正好蝴蝶在這裡,咱們商量商量怎麼辦……行了啊哥哥,我發現你有雙重性格,要不就心軟得像個老太太,要不就……媽的,在這個問題上絕對不能逞婦人之仁,管他是誰,妨害到咱們的利益就是一個死,沒什麼好說的,這一點兒你得跟蝴蝶學。趕緊回來吧,人家蝴蝶也很忙的。」

  聽他這意思是出了什麼事兒,我很高興,正好趁這個機會報答胡四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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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穩了穩神,走到還在愣神的胡四身邊問:「發生什麼了?」

  胡四皺了皺眉頭:「不是我說祥哥的,勞改打『膘』了,老是念舊情,這怎麼能行?」

  我問:「有人去找麻煩了?」

  「你不知道,老辛這個混蛋太沒有數了,他以為我還是以前的胡四,聯合鳳三掂對我呢。前幾天他就想安插他的人幫我看場子,我說,萬水千山夜總會還沒開業,等以後開業了再說。他倒好,這幾天就去工地指手畫腳的。祥哥也不好意思跟他叨叨,還陪他喝酒……剛才他的人又去了,把裝音響的工頭打了。祥哥在外面吃飯,剛回去呢,一回去就傻眼了,不抓老辛,要派人去抓鳳三……亂了,一會兒他來了再說吧。他媽的,一個我也不想放過。」

  「別生氣,你先說說這前後都是怎麼回事兒?」

  「說起來其實也簡單,原因就是祥哥出來的那天,我沒給老辛面子,這小子就惦記上我了。」

  「他怎麼會跟鳳三聯繫上呢?我記得他不認識鳳三啊。」

  「還不是小迪搞的鬼?小迪跟湯勇鬧崩了,現在跟鳳三攪在一起,老辛回來以後去找小迪,就這麼認識了。」

  「鳳三現在還摻和社會上的事兒?」

  「那是個老江湖了,不摻和社會他摻和什麼?他上來一陣犯迷糊老是以為他是港上老大。」

  我不屑道:「他以為他是老大,就真的是老大了?,他是個什麼東西我清

  楚。」

  胡四的臉上像是掛了霜:「不過也別小瞧了他,這幾年他恢復得不錯,起碼超過了老莊和周天明。」

  我說:「別提那幫老傢伙了,都是些棺材瓤子,不經砸,一砸就嘩啦。」

  胡四一激動就想喝酒,招手喊過站在吧檯後面的小王,讓她拿一瓶洋酒過來,那瓶洋酒被他以前喝過,還剩了小半瓶,他仰起脖子灌了一口,把瓶子遞給我:「喝吧,我一個兄弟從法國帶回來的,你絕對沒喝過。」我對著瓶嘴喝了一口,除了辣沒喝出別的感覺,遞給他說:「我享受不了這個,繼續說你的。」胡四的語速開始快了起來,跟兔子啃蘿蔔似的:「這不是孫朝陽死了嗎?湯勇用的全是自己的人,以前跟著孫朝陽混的人大部分都跟了鳳三。鳳三一下子扎煞起來了,以為自己也成了當年的孫朝陽,他有句話叫『千金散盡還復來』,身邊只要有兄弟,不怕將來沒有錢。所以他很捨得在這些人的身上花錢,這批混蛋也肯為他賣命,不到一年的時間,拿下了不少娛樂場所的地盤,把那些小混混全砸跑了。後來老辛收攏了被他砸跑了的那幫混子,就是以前長法的人……再後來兩個人就聯手了。」

  「哈,原來他還有這麼段故事。」孫朝陽的人我根本就不重視,當年我砸孫朝陽的時候,沒有一個敢叫板的。

  「所以我有一種危機感,本來暫時不想惹他,可是現在他欺負到頭上來了。」

  「小事兒,不值得你擔心,鳳三再放肆也是鳳三,他變不成張子強。」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是也確實夠讓人煩躁的,你說我哪有那份閒心跟他整天叨叨?」

  「咳,不是還有我嘛,」我狂笑起來,「別操心了,看我殺他個人仰馬翻。」

  我打心底里瞧不起鳳三,那是個什麼玩意兒?要魄力沒有,要腦子倒是有點兒,可全是小腦子,齷齪得很,當年小傑一嚇唬他,他忙不迭地給小傑寄去了十萬塊錢,甚至都不敢跟小傑見上一面,將就這種小膽子貨,三拳就可以把他的苦膽打出來。老辛跟鳳三聯手,這證明老辛也在犯迷糊,胡四現在跟你們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人,你來攪和胡四,那不是拿著雞蛋碰石頭嘛。董啟祥剛出來沒有多長時間,加上跟老辛在裡面多少也有些交情,抹不下臉來這可以理解,但是他在這個問題上表現得有些優柔寡斷,似乎少了一些衝勁,終歸是勞改的時間太長了,稜角不太分明了,我應該重新喚起他的野性,因為將來他還要幫我處理李俊海。我打定了主意,在這件事情上我必須一馬當先,一是讓大家都看看我楊遠還沒倒下,二是讓胡四明白,我楊遠還站在他的一邊。想到這裡,我笑了:「這事兒交給我了。」

  門口人影一晃,董啟祥風塵僕僕地闖了進來:「蝴蝶也在這裡啊,沒喝酒?」我笑道:「剛喝了一點兒,想喝咱們進去繼續。」胡四一手拉著我一手拉著董啟祥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剛一落座,胡四就念叨上了:「祥哥,這下子相信我說的話了吧?我早就說過,老辛只要想掂對誰,絕對不佘撒手,讓他惦記上就跟被王八咬著一樣,當年我吃他的虧還少嗎?我提醒你多少次了,你不相信,這次你怎麼說?」董啟祥的臉紅一陣白一陣,肌肉都哆嗦起來了:「別嘮叨了,事兒已經出了,你說該怎麼辦吧。」胡四問:「工頭傷得怎麼樣,去醫院了嗎?」董啟祥說,傷倒不厲害,縫了幾針,但是這事兒太窩囊了這分明是沖我董啟祥來的嘛。胡四撇撇嘴道:「你也別把事兒往自己身上攬,他不是衝著你去的,是沖我胡四來的。」董啟祥憤憤地說:「那不是一個道理?他不知道我董啟祥現在跟你是一個人嗎?」

  眼看著兩個人要打嘴仗,我擺擺手說:「還是別說這些沒用的了,祥哥,你說說剛才是怎麼回事兒。」

  董啟祥嘆了一口氣:「媽的,剛才我跟工地上的幾個夥計在外面吃飯,大傻頂著滿頭血去找我……」

  胡四著急了:「別鋪墊了,直接說工地上發生了什麼。」

  董啟祥說,老辛帶著幾個人去了工地,什麼話也不說,拿出棍子就砸,當時工地上沒有幾個人,南方人老包領著幾個夥計在那裡安裝音響,被他們發現了,上去就掄棍子……胡四插話問:「老辛親自動手了沒有?」董啟祥說,老辛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自己騎著摩托車走了。領頭的是一個叫蝦米的結巴,大傻認識他,大傻讓他住手,說這個工地是胡四的。蝦米說,我不管是誰的,我只聽我們老大的,老大讓砸我們就砸。大傻就跟他們打起來了,有個叫胡東的打得最猛,還念叨著胡四當年欺負過他,他要報仇。後來老包被他們打得昏過去了,他們不打了,對大傻說,回去告訴你們胡四,有種就來找鳳三,有什麼話跟鳳三解釋。董啟祥聽了大傻的話,就給老辛打傳呼,老辛不回,董啟祥接著派了幾個兄弟去抓鳳三,這個時候大傻給胡四打了電話,董啟祥把人又喊了回來。「這就是經過。」董啟祥說。

  「胡東?」胡四把臉轉向我笑道,「還記得這個小子嗎?黃鬍子的夥計。」

  「記得,那就更好辦了,」我覺得這事兒太好處理了,找到胡東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他們回了哪裡?」

  「上了一輛麵包車,大傻認識那輛車,是鳳三的。」

  「好了,我去找鳳三,」我站了起來,「你們在這裡等著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別冒失,」胡四拉住了我,「鳳三不敢動你,要防備那些不認識你的人,尤其是胡東。」

  這也有可能,萬一找到鳳三,鳳三不給面子,備不住有幾個不知死的小混混容易衝動,應該防備著點兒。我想了想,對胡四說:「你就別出面了,讓祥哥和吳振明跟我去,你在家裡準備幾個猛點兒的兄弟,萬一……我想多了,沒有什麼萬一,我明白我的對手是什麼深淺。祥哥你也不要去了,我跟吳振明一起去就可以了。你們全都不要動,也不用召集兄弟們,我有百分之二百的把握把鳳三給你押到這裡來。」董啟祥站了起來:「我必須跟你一起去。」

  「你知道我要去哪裡?」我笑道,「你以為我真『膘』到要去鳳三的公司?」

  「那麼你要去哪裡?不會直接去找老辛吧,你也不知道老辛在哪裡呀。」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不找老辛,我有辦法找到鳳三,我還有辦法讓鳳三來這裡陪哥哥們喝酒,哈哈。」

  「祥哥你別管他,蝴蝶有這個能力。」胡四拉回了董啟祥,對我說:「你去吧,拿著我的手機,隨時聯繫。」

  我接過胡四遞過來的手機,叫出了金高:「你還記得蝦米這個人不?」金高想了想:「蝦米?長法的人,記得,他怎麼了?」我說:「當年你是不是去過他的家?」金高點了點頭:「去過,我跟他在他家裡商量過事兒,是不是他惹了胡四?」我說,這你就別管了,跟我走,去他家找他。金高說:「他不一定在家啊,這樣吧,你開車拉著我,咱們挨家找,長法當年的兄弟,我大部分都記得他們的家,找到他應該不費什麼事兒。」我說,你進去把吳振明叫出來,咱們三個一起去。吳振明出來了,我問他:「你身邊有沒有傢伙?」吳振明說:「有個噴子,在家裡。」我說,算了,不用帶了,跟我去找個人。走到胡四辦公室門口,我推門進去要了胡四的車鑰匙,轉身走了出來。上了車,吳振明問我:「要去找誰?」我說,找一個叫蝦米的。吳振明猛地一拍大腿:「我明白了,這小子是不是又去工地折騰了?老辛的人,聽說以前是長法的得力幹將,剛才我聽見四哥在發火,肯定是他又皮痒痒了。前幾天我還跟祥哥說要收拾他呢,這就來了。哈哈,還是跟著遠哥痛快,砸貨嘍。」

  我笑了笑:「不是砸貨,是通過他找一個人,記住啊,沒有我的命令別隨便毛愣。」

  車開上了大路,金高指著一條胡同說:「拐進去,這裡有個蝦米的朋友。」

  車頭剛扎進胡同,吳振明就詐唬了一聲:「蝦米!遠哥,蝦米過來了!」

  我順著吳振明的手指一看,果然,蝦米帶著三四個人,晃里晃蕩地走了過來。我把車停下,讓金高坐到後面去。蝦米走近車旁,橫著眼睛瞅了車牌一眼,一下子閃到了一邊,他好像認識這是胡四的車,搞不清楚怎麼會在這裡碰到胡四的車,面相很疑惑,似乎有些覺察到情況不妙,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我伸手打開了車門:「蝦米,還認識我嗎?」蝦米一下子愣住了:「遠哥,怎麼是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按住想要往下沖的吳振明,微笑著沖蝦米勾了勾手:「蝦米這夥計不錯,還能認出哥哥來,過來,我向你打聽個事兒。」蝦米弓著身子湊了過來:「遠哥有事兒儘管吩咐。」我說:「你先上車,讓你的夥計都回去吧,我想請你吃個飯,有些情況想了解一下。」蝦米突然緊張起來:「遠哥,我不能跟你走……」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認我這個哥哥了是不?讓他們走,不然別怪我手黑。」蝦米被我攥得齜牙咧嘴,反著手沖後面揮:「哥兒幾個先回家,我跟我大哥出去辦個事兒。」剛說完就被我拽到了駕駛室。

  蝦米回頭一看,褲襠里像是突然被人塞了一塊冰,猛地一哆嗦:「金哥!」金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緊張什麼?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蝦米哆嗦得不成樣子:「金哥,不關我的事兒啊,你這麼多年沒在外面,我沒有辦法才跟了辛哥。」

  金高咧開了嘴:「你娘的,就為這麼點破事兒啊,沒什麼,你也得吃飯不是?」「我知道哥哥們跟辛哥鬧得很僵,」蝦米又犯了結巴的毛病,「我真不、不應該當這個叛、叛徒……可是你們出來了也不跟我聯繫,我怎麼辦?我以為哥哥們都、都不要我了……遠哥,我知道你今天為什麼找、找我,你可千萬先別動手,不管怎麼得聽、聽我解釋兩句……我不動手砸、砸四哥的工地不行啊,我吃著辛哥和三哥的飯……」

  「別害怕,你只要老老實實說話,我是不會打你的。」我丟給他一根煙,「先別絮叨別的,你認識胡東嗎?」

  「認識,以前我們倆都跟著長法混,認識好、好幾年了……對,全是胡東乾的,我沒動手。」

  「又不說實話了吧?」我瞄了他一眼,「這樣很危險,知道嗎?」

  「知道,知道……遠哥,我說實話,我動手了,可是打得最凶的是、是胡東啊。」

  「你知道胡東的手機或者傳呼號碼嗎?」

  「我知道……」蝦米戰戰兢兢地掏出了一本電話本,指著「胡漢三」的名字說,「這是他的傳呼號。」

  我摸出手機撥通了那個號碼。金高說,他不會回這個號碼吧?他一定知道這是胡四的號碼。我笑道,胡四整天換號碼,他知道個屁。等回電的時候,我問蝦米,老辛和鳳三每個月給你多少錢?蝦米說,不是每月都給,跟以前長法一樣,「活兒」多就多給,不幹活就沒有,要不我也不可能那麼賣力氣,不過他們可比長法大方多了,經常請夥計們喝酒。我笑道,帶著你的夥計回來吧,還跟著你金哥干,金哥比他們大方,天天請你們喝。蝦米猛地睜大了眼睛,說話也不結巴了:「我早就盼著這一天啦,還是跟著金哥爽,起碼心裡有底,跟著鳳三真沒意思,他整天搖搖擺擺的,說不定哪天就跟著他送了命。」金高矜持地一笑:「明白誰是老大了?我跟你遠哥回來了,就是老大,好好干吧。」

  「遠哥,照這麼說你不揍我了?」

  「揍你幹什麼?哪有閒著沒事兒揍自己兄弟玩兒的?」

  「太謝謝你了遠哥,就沖你對兄弟們的這個態度,我蝦米這一輩子就交給你了。」

  「蝦米,看看我是誰?」吳振明捅了捅蝦米。

  蝦米猛一回頭:「呦,振明,你也跟了遠哥?咳,不是……你本來就是遠哥這條線上的人嘛,遠哥跟四哥像是一個人似的,跟著四哥就是跟著遠哥……振明,遠哥都原諒我了,你也別生我的氣了,剛才我不是說了嘛,我真的沒有辦法……」吳振明也拿出了社會老大的氣質,歪嘴一笑:「你他媽的話就是多,以後改了就好。」蝦米把腦袋轉了回來,看得出來,他的心裡有些不服氣,似乎覺得吳振明沒有資格跟他這樣說話,怏怏地搖了搖頭,不說話了。

  手機響了,不用看就知道是胡東打過來的,我按了接聽鍵,果然是胡東的聲音:「誰打傳呼了?」

  我故意悶了他一陣,嗡聲說:「是我,楊遠。」

  胡東啊了一聲,嗓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遠哥,真的是你?我找過你好多次了,你在哪裡?」

  我說:「我在外面辦事兒,打聽一個朋友才知道你的號碼,有時間嗎?有時間過來聚聚。」

  「有時間有時間,絕對有時間,我剛幫一個朋友辦了點事兒,正想找你呢,這個朋友你也認識……怎麼說呢,裡面很多事情,也許你會誤會我,這樣,你在哪裡?我馬上過去……」好像捂住了話筒,停了一會兒,接著說:「我在長嶺路這邊,你那兒離這裡近嗎?」我說,你到海濱立交橋這裡,這樣你也近我也近,到了就給我打這個電話。胡東似乎是等不及了,說聲「我馬上過去」,啪地掛了電話。我打開車門對蝦米說:「你先回家吧,明天抽空去我家一趟,就你自己,別招呼別人,記住,我跟你聯繫的事兒先別亂說。」蝦米戀戀不捨地下了車,把腦袋插進車窗,又結巴了:「遠、遠哥,放心,只要是你吩咐的事情……我、我蝦米……」我一把將他的腦袋推了出去,發動了車子。

  遠遠地見胡東敞著胸站在立交橋下面的一個柱子旁邊,我把車沿著他的身邊停下了:「胡東。」

  胡東興奮地拉開了車門:「遠哥,你可顯相啦,弟弟我整天盼著跟你見面呢,你怎麼才跟我聯繫?」

  我關了發動機,單刀直人:「剛才你去砸了胡四的工地?」

  胡東一怔:「遠哥,這麼快你就知道了?是啊,我去砸了,遠哥你是不是不高興了?你跟胡四不是……」

  「不是什麼?」我把臉拉長了,「你聽說過什麼?」胡東的表情一下子僵硬起來:「聽說歸聽說,可是去年在監獄的時候你不是還當著我的面說,胡四打了你弟弟嗎?」我突然一陣後悔,當初我跟他說這些幹什麼呢?我記起來了,那天胡四去接見我,我聽說他打了我弟弟,扇了胡四一巴掌,胡四說要跟我一刀兩斷,我氣糊塗了。往監舍走的路上遇見剛接見完的胡東,胡東問我跟誰生這麼大的氣,我說跟胡四,這個混蛋打了我弟弟,我跟他沒完。胡東說,你跟胡四不是鐵哥們兒嗎?他怎麼還這麼對待你弟弟?我住了口,感覺跟他說這些沒有意思,誰知道他竟然把這事兒記到現在。剛才董啟祥對我說胡東帶頭砸胡四的工地,我還有些納悶,按說胡東知道我跟胡四的關係,他不應該直接出手砸的,難道他忘記了曾經在監獄說要給我當小弟的事兒了?這下子明白了,原來他一直以為我跟胡四崩了,他感覺他砸胡四與我沒有什麼關係了,甚至聽他在電話里的口氣,還有些表功的意思……媽的,要不你這種人就混不出個人樣兒來,原來你就這麼點兒腦子啊。我有些哭笑不得:「胡東,辦什麼事情都不要自以為是,這是兩碼事兒。」

  「遠哥,我明白了,原來你這不是想我了,你是替胡四報仇來了。」胡東沮喪地晃了一下腦袋,「遠哥,事兒已經出了,你看著辦吧,反正我覺得我沒錯,即便是得罪了你,我也沒有什麼可後悔的,當年是他找的梁超他們抓我進的監獄,我報復他一下也沒什麼吧?你看著處置,想打你就打,讓我賠錢我沒有,要賠錢去找鳳三和辛明春。」

  我的腦子有些亂,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他,猶豫了一陣,開口說:「老辛曾經對你說過什麼嗎?」

  胡東張口就來:「老辛說他在裡面跟你關係很鐵,說胡四跟你鬧僵了,砸他你不會管的,剛才他還在身邊呢。」

  其實我早有預料,老辛在我和胡東通電話的時候就在胡東的旁邊,心裡隱隱有些瞧不起他。

  我拍了拍胡東的手:「我理解你,我不是來找你要說法的,我想問,你的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哥哥。」

  通過胡東釣出鳳三來才是我的目的,但是我必須步步為營,不然胡東是不會聽我指揮的。

  「遠哥,這話還用問嗎?」胡東的聲音帶了一絲哭腔,「我在監獄的時候對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是我大哥。」

  「哈哈,好兄弟,」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胡東,有你這句話,我楊遠當不好大哥就沒臉活著了。」

  「這事兒先這麼著了?」胡東的心情平穩了不少,「我真的不知道你跟胡四又和好了,要不我去給四哥道個歉?」

  「這個沒有必要,不過面子還是要給胡四賠回去的。罷了,沒你什麼事兒,全該鳳三。」

  胡東到底是個沒腦子的主兒,扭著把手要下車:「遠哥,我找鳳三去,我讓他給四哥賠錢,大不了我跟他翻臉,一個鳳三算什麼?遠哥回來了橫掃一切,我跟了遠哥了,愛誰誰!」這小子三姓家奴的脾性暴露無遺,滾你的吧,跟了我?我還得要你呢。我拉回了他:「別這樣啊,鳳三也是個愛面子的人,你這麼去找他多不好?聽我的,你給他打電話,約他出來,就說有個關於胡四的重要情況要向他匯報,他出來了我跟他解釋。你不知道,我跟鳳三的關係也不錯,我不想親眼看著他跟胡四鬧起來,我來做個和事佬讓鳳三和胡四都保留著面子,這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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