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鄉鎮長官

  成功攻下最難的山頭，林小兵象打了雞血似的投入參軍事宜，他屬於在校大學生入伍，而且就讀的是國外高校，辦起手續來相當麻煩，但以他根正苗紅的出身及學霸級的簡歷，各種政核體檢自然是一路綠燈，特別是最後的面試，面試官直接說這小子不去部隊真是浪費人才了。

  九月是註定火紅的，帶上大紅花，林小兵夾雜在一堆新兵中間，乘坐火車駛向大西南腹地邊境的：兵城。

  列車緩緩駛出站台，上尉連長：常軍，帶頭唱了兩首傳唱度很高的軍歌，而後開始自我介紹。

  由於是省城兵源，這批兵的文化程度相對高一些，一部分都是高考失利後參軍的，一部分是大學畢業後參軍的。

  輪到林小兵時，他著實糾結了一把，不是高中生，大學沒畢業，象他這種半途參軍的人並不多，最後他只好以高中畢業的身份簡單介紹了下自己。

  「從這一刻起，你們就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准戰士了，為什麼要用『准』呢？因為你們接下來要經歷三個月的新訓，等下放到各個連隊時才能算是真正的戰士。」所有人自我介紹完畢，常軍旁邊那個一直處於高冷狀態的少校開口，「軍隊是靠全方位實力說話的地方，不論你們是高中生大學生還是研究生，到了這裡都給我老老實實地服從指揮，認真完成新訓任務。」

  打心坎說，榮金明對這些城市兵是又愛又恨，愛的是他們文化水平高，腦子轉得快，對高科技武器裝備容易上手。恨的是他們自小生活條件優越，嬌生慣養，少了農村兵那種吃苦耐勞的精神。而且膽大不聽招呼，經常會幹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來。

  「少校同志……」

  

  「閉嘴。」怕什麼來什麼，榮金明話都沒說完，一個油頭粉面的傢伙就相當自來熟地上來傳煙，可惡的是傳的還是最喜歡的紅塔山，搞得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叫我榮副營長，別叫軍銜，彆扭。另外火車上抽菸不安全，到了部隊也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和地點抽，你小子最好收斂點，千萬別被我抓住，否則你會相當倒霉。」

  「副營長有多大？」油頭小子被呵退，另外一個瘦瘦高高的傢伙又冒出頭來。

  「副營長和春城的街道辦主任差不多……」林小兵以前也問過老爸類似問題，一時沒忍住就脫口而出。

  「原來是街道辦的呀！好大的官！」林小兵才說完，瘦子立馬補刀，搞得現場氣氛相當尷尬。

  「那個誰？林小兵是吧？」頂頭上司滿頭黑線，常軍上尉來到他坐位面前說道，「軍隊和地方職位沒有可比性，何況榮副營長回去就會變成榮營長，這是他最後一次出來帶你們這些新兵蛋，你竟然說他是街道辦主任？」

  「營長也和街道辦主任差多，充其量就是鄉鎮長……」不怕死的年年有，今年似乎特別多，就在林小兵考慮要不要接招時，一個壯壯的小胖子開口搶答，惹得其他人一陣鬨笑。

  「好小子，你有種~」常軍算是看出來了，這群小傢伙根本就是閒來無事，故意找茬，「喜歡刷存在感是吧，你，你還有你，都給我起來……」

  「算了~」考慮到火車上削人不安全，榮金明抬止住常軍道，「雖然軍隊和地方沒什麼可比性，但他們的話也不是完全沒道理，為了讓你們更清楚地意識到營長和鄉鎮長的區別，我未來三個月都會特別照顧你們三個。」

  「榮營長，其實我是隨便這麼一說，沒別的意思~」這傢伙剛才的表情和老爸使陰招時一模一樣，林小兵立刻警覺起來。

  「閉嘴，這群人里就數你最狡猾，我已經記住你了~」瞪了林小兵一眼，榮金明去廁所抽菸冷靜，和這點城市兵相處，他隨時都有可能發飈。在一大奇葩問題的輪番攻擊下，列車緩緩駛入兵城，這是大西南腹地邊緣的最後一座中形城市，中國最後一場戰爭也在這裡結束，城市邊緣的烈士陵園裡至今安葬著數百位在各種戰爭中犧牲的英靈，林小兵幾乎每隔幾年就會被老爸帶來一次。

  運兵的卡車準時等在火車站，常軍瞪著兩個排的新兵大聲吼道：「從現在起禁言，要是誰敢再說一句話別怪老子不客氣。」

  出來帶一次城市兵，常軍感覺比進行一場長途拉練還累。混跡在大隊人馬中，林小兵爬上早已候在火車站外的軍卡，雖然這與他的兵王夢想還有非常大的距離，但從這一刻起，他已經能自信地吶喊：我是一個兵。

  ……

  林小兵一行人直接被拉進兵城分戰區營房，同時到來的還有兩波人，從膚色和行李可以看出是來自基層農村。

  現在農村生活已大大改善，成績好的都去上學，來當兵的大部分都是早早輟學的青年，身上多多少少還帶有些鄉土氣息。

  從這一刻起，他們所有人就將被糅合在一起組成新兵連，近而補充到邊防線上的各個連隊。

  「哇！快看，那是坦克~」

  「還有飛機耶~」

  「那把槍好帥~」新兵們下車，場面再次混亂起來，竟無人注意到旁邊一臉橫氣的中校，更有甚者則拿出手機搞自拍，先前在火車上對林小兵補刀的瘦高個則拿出個拉風的自拍杆搞起了各種造型，可謂相當有時代氣息。

  「呀，微信為什麼不出去？」

  「是哦，剛才外面都還好好的。」

  「我的也發不了，太誇張了！」……

  各種照片，各種裝X造型擺設完畢，最後才終於有人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手機沒信號。

  「看來效果不錯。」看著這群一臉囧樣的新兵，中校終於滿意地露出了兩個虎牙。

  新兵私帶手機一直是近年來屢禁不止的問題，今天收了他改天出去就又悄悄帶回一個，相當不利於部隊管理，關鍵時刻還容易泄密，因此戰區專門採購了一套信號屏蔽器，兵城分戰區正是第一個示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