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吃癟
2024-06-12 04:22:52
作者: 仄仄
待撕心裂肺的兩個字落地,溫洛河紅著眼看向地上破碎的酒罈,忽然發現不對,猛跨幾步,蹲在煥春的裙裾旁邊仔細聞了聞。
他一臉心碎地扭頭看向元嫆。
「你騙我,這根本不是酒。」
元嫆眯起眼睛笑,「當然不是酒啊,本宮也沒說煥春捧著的是酒啊。」
她伸出左手小手指,「溫先生剛才可是答應我了,不能反悔的哦。」
溫洛河瞧她一臉輕鬆的模樣,不由地更生氣了。
「那娘娘早些告訴我山頭的位置,不然我真擔心壽宴喝不上真的酒啊。」
他陰陽怪氣,落在元嫆耳中卻是不痛不癢。
「煥春。」她喊了一聲煥春。
煥春應聲,從元嫆剛才坐著的凳子後面拿出一卷宣紙。
『嘩——』一聲打開,溫洛河瞧見一行行的字,感覺頭都大了。
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哪怕是陰陽怪氣的水。
他拿著那捲宣紙從元府出來的時候,恰好碰到從軍營里趕回來的元廷。
元廷瞧見他吃癟的模樣,瞬間明白髮生了什麼,他嘿嘿一笑,擋在溫洛河面前。
「我們的大文人怎麼了,怎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是誰給你氣受著了?」
說著,他伸手去拿溫洛河手中的宣紙,被溫洛河避開。
「你們家誰還有這個本事?」他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好好為伯母的壽宴做準備,幾日之後我來吃酒。」
聞言,元廷的眼睛笑地更彎了。
「慢走不送。」
......
溫洛河不負盛名,趕在元夫人壽宴前一天將交州幾個主要山頭的排水溝渠圖紙交給元嫆。
他來時,元家四人正在一起用晚膳。
元琨並不知道此事,元廷知道大概但不清楚具體內容,等兩人看到溫洛河送來的東西時都愣住了。
「這是你八天的時間趕製出來的?」元廷難以置信地指著那疊圖紙。
他素來知曉這位好友的厲害,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厲害。
八天的時間可以畫出五座山頭的圖紙。
他自持也是有點本事在身上,可讓他八天的時間去趕製圖紙,哪怕晝夜不眠,再長出兩條腿兩隻手也難辦啊。
元琨震驚過後則是詫異。
「這是什麼?」他說著站起身,走到溫洛河旁邊接過來,仔細觀摩之後發現是排水圖紙,臉上的驚訝溢於言表,「溫先生,你畫這些東西幹什麼?」
溫洛河臉色難看地看著元嫆,他是想擺架子的,但他也不是完全將性命置身事外的人。
緩了緩,他沖元嫆行禮,對元琨父子解釋道,「是娘娘讓我畫的。」
元琨不曉得這件事,又有些震驚地看向元嫆,但知情的元廷已經緩過神,開始跟溫洛河開玩笑。
「你這麼能幹,不如我之後的政績述職都交給你來做吧,還有那些尋常的雜事。放心,我不要求你這麼快幹完,就稍稍慢一點吧。」
他將手放在溫洛河的肩膀上,溫洛河猛地甩開他的手。
「等你成娘娘的時候再說吧。」
元廷一怔,後仰腦袋,「你這就為難我和皇上了。」
「好了。」聽著話題扯到皇上身上,元琨趕緊出聲終止這個話題。
他握著那一疊圖紙問元嫆,「嫆兒,這是作甚?」
溫洛河沉吟片刻也看向元嫆,當初不是說要將交州和廣陵交接的空地開墾出來嗎?
既然如此,為什麼又要給果山修建排水渠道了?
反應過來的他恨不能當著元家人的面猛拍腦門。
當時真的是被元嫆氣糊塗了,他竟然沒往這方面想就答應了。
「爹,你先坐下。」元嫆不緊不慢地開口,又吩咐身邊的青禾,「給溫先生添副碗筷吧。」
溫洛河厭惡極了元嫆同人說話總是這一副不著急的模樣,但他很想聽聽元嫆要怎麼解釋,看著放下的凳子,他還是選擇坐上去了。
「前幾日我同溫先生說過滑坡的事情,我也查閱過歷來的書籍,知道滑坡在交州十分容易發生。於是我提議能不能將交州和廣陵臨近的地方開墾出來,府衙規劃出一片官田,免費給百姓種植。」元嫆對三人解釋道。
聽完這些話,溫洛河當場就提出了問題。
「娘娘這個做法是顧及到百姓了,可府衙呢?開墾土地需要勞動力,挖掘溝渠和移栽果樹都需要勞動力,難不成娘娘想著這個苦力活不外包,全部都讓府衙的人來做?那屆時可就讓元大人和元廷難辦了。」
元廷和元琨都沒有開口,他們在思索這件事。
須臾後,元琨開口,「嫆兒,溫先生說的事情的確需要解決,不過可以先徵求百姓的意見,想要不花銀錢的得到一塊地,也該出點力氣吧。更何況咱們雲朝一直只是劃地不開墾,想獲得百姓的支持也不是難事。」
元廷附和,「父親說的對,小妹想的方法可以杜絕在山上的隱患,百姓們說不準更高興呢。」
坐在兩人中間的溫洛河抿了抿唇,垂眸沉默。
他就不該多嘴,沒針對到敵人,反而先發現了兩個敵人的幫手。
「嫆兒,那你為什麼還要溫先生畫這些圖紙呢?」元琨的目光再次落在圖紙上。
溫洛河看元嫆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爹,您對交州百姓向來盡心盡力,肯定比我清楚交州百姓的年齡情況。老人和小孩占據多數,卡在中間的青壯年勞動力沒多少,那一塊地在交州的最北邊,年邁者無法過去,勢必需要在山上留些空地給他們種植。」
總不能因為年齡就剝奪了他們賺錢的來源。
這個回答立馬引出元琨的下一個問題。
「上次咱們軍營擴招,許多青壯年都進軍營了,留在家中的有許多婦女。家裡上有老下有小,從這裡到那邊少說要一個半時辰,若是家中沒有馬車和牛車,還要走著去,路上耽誤的時間太久,怕是會影響大家對這件事的熱情。」
溫洛河這次不說話了,他知道元嫆會說什麼,而且他相信元嫆一定也有了解決的方法。
事實也如他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