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調查
2024-06-12 04:20:01
作者: 仄仄
「告訴。」元嫆沉吟片刻,給出答案。
葉景植比葉景歡要可怕多了,一個蟄伏多年,表面上看去毫無危害的皇子,背後竟暗戳戳做了這麼多事。
這不是被拘在後宮裡的她可以獨自處理掉的。
阿古蘭朵十分喜歡這個答案,拍著胸脯保證,「只要你不暴露我,需要我的地方儘管說。」
元嫆笑了笑,「好,合作愉快。」
對話結束,元嫆回到桌案旁繼續抄寫名單,阿古蘭朵則趴在貴妃榻上看書,兩人互不打擾。
名單整理的差不多,門外恰好響起煥春的聲音。
「娘娘,貴妃來了。」
元嫆兩份卷宗一起抱起來,等她背對著阿古蘭朵時,悄悄將卷宗收進系統背包。
葉景琰交給她這份『差事』是要她自己做的,她不能讓青禾等人瞧見她把卷宗給鄭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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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咸芳宮與大家一起閒聊時就知道大家被打入冷宮的緣由,但當她看到那些話變成黑字清楚地印在紙上時,她的心還是在顫抖。
大家何其無辜。
鄭月站在廊下等她,兩人四目相對,她將心頭的不舒坦壓下去。
「你想起我想的正是時候。」鄭月溫柔地笑著,從袖口拿出兩枚精緻的平安符,「可巧我今日上午剛剛做好呢。」
元嫆接過來,細細打量,「做的好精緻。」
兩人就此說著進了內殿,煥春出去傳膳,殿內除了兩人便是趴在軟墊上玩玩具的赫赫。
「鄭婕妤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好兇險!」鄭月一改溫柔面容,滿臉擔憂。
她握住元嫆的手,「我一直想來看元姐姐,可我身份特殊,到底不能和你太親近。」
元嫆回握,「你不來,我也知道你的心意。」
「元姐姐今日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要同我說?」心細如鄭月,沒聽元嫆說便猜到了幾分,「和鄭瑩有關?」
死去的鄭婕妤是她旁系上的妹妹,父親原本也是朝中重臣,但與鄭家關係並不算親近,更多地是與萬家走動。
京城還有戲言,世家一共有八家,鄭姓占兩家。
鄭瑩的父親與她爹關係不好,甚至在她爹倒戈之後,不止一次登門辱罵過她爹娘。
皇上沒有因她爹而顧念鄭瑩一家,她也不覺得皇上殘忍。
元嫆搖搖頭,「不是,你瞧這個。」
她一早就放在身後的手拿出卷宗,那是劉泉整理的。
「這是皇上讓劉泉弄的,現在這份差事交到我手裡,這件東西也一併到我手裡了。」她解釋道。
鄭月沉默著將卷宗接過去,卷宗上內容直白,每個人她都認識,可她的心卻掀起驚濤駭浪。
她早有猜測。
咸芳宮的大家如此熟悉,縱然是有人想撒謊,也犯不上一起撒謊。
大家坐在一起不止一次聊起各自的冤屈,每次的內容都差不多是一樣的。
在一片沉默中,她聽到門外傳來煥春的聲音,她將卷宗放在桌下。
等上完菜,煥春帶著其他人離開,再次將空間留給兩人。
「皇上將這些告訴你,不怕你怕他嗎?」鄭月看完卷宗,邊還給元嫆邊問道。
她活到如今還沒對任何人動過心,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後宮裡又有其他人做比對,很難看不出葉景琰的態度。
以心度人,她如果是葉景琰,不會將這份差事交給元嫆。
誰不希望自己在在意的人心中是一副美好形象呢?
元嫆啞然失笑,「不會。」
好似葉景琰不告訴她,她就會覺得葉景琰是好人一樣。
「那你知道皇上以後的打算嗎?」鄭月換了話題。
她也很關心咸芳宮的姐妹們。
大家如今雖說吃穿沒問題,可被關在一方狹窄的天空下到底是難受的。
她自己也不過是從一方狹窄的地方,換到了一方稍稍大一些的地方罷了。
「大概知道,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元嫆點頭,將卷宗放起來之後握住鄭月的手,「皇上對她們心懷愧疚,要麼接她們出冷宮,給她們一個位份在皇宮裡養老,要麼將她們送出皇宮。我不便在宮外查她們家人的情況,須得辛苦你向鄭大人寫封信。」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葉景琰對鄭遠洋還留有餘地,因此鄭家在宮外辦事比她方便地多。
鄭月點頭應下來,「沒問題,我今日回去就給父親寫信。」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能幫咸芳宮的姐妹們,這也是鄭家積德。
「好了,不說這件事了,快吃飯吧。」元嫆結束這個沉重的話題。
......
夜間鄭遠洋收到了宮裡的來信,他捏著書信在書房坐了許久。
鄭夫人擔心丈夫,喚來大兒子鄭一舟去瞧瞧。
「父親,您自從拿到小妹的信就沒出過門,可是小妹在宮裡遇到什麼麻煩了?」鄭一舟將門掩好,直奔主題。
雲朝一夫一妻與三妻四妾並存,他父親只有他母親一個妻子,他自小將父母的恩愛與互相體諒看在眼中,於是他及冠之後效仿父親,也只娶了一個妻子。
小家人數不多便少了勾心鬥角,一家人平日裡十分和氣。
鄭家雖然遭逢大變,但和其他幾個世家相比,鄭家是幸運的。
鄭一舟對如今的生活很滿意,唯一讓他掛念的便是宮裡的妹妹。
「阿月沒事。」鄭遠洋清了清嗓子,將書信放在桌子旁邊,沖鄭一舟招手,「阿舟,你過來。」
鄭一舟走到桌邊,瞧見書信上的內容,滿目震驚。
「父親,皇上這是要......」
鄭遠洋沉重地點點頭,「大概是要邁出這一步了。」
他從凳子上站起來,轉身看向背後的雲朝地圖。
「雲朝有幸,連三任明君,新皇頗有用人之才,可惜因外界的事心思深沉。早年間外面塞入他後宮的,除了元嫆,只怕他無一人敢信。」
鄭一舟惋惜地接過話,「可惜了,如果小妹還在咸芳宮,是不是也能出宮?」
他不在意皇上要做什麼,只在意小妹沒能趕上這個時候。
「這是我們鄭家的命。」鄭遠洋回眸,「阿月是被我連累的。」
鄭一舟瞳仁顫了顫,「父親也是無奈之舉。」
「過去之事不煩憂,這件事交給你去做吧,你不涉及朝堂,去查這件事最合適了。」鄭遠洋伸手點了點那封書信。
鄭一舟頷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