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拐子德妃

  元嫆想了想，為五人依次取了名字。

  四個宮女分別叫青梔，青禾，青葉，青樂。

  掌事太監則叫義平。

  這邊剛取好名字，秋荷帶著人也來了。

  為了更好區分，另外四個宮女則取花字，分別為花鳶，花韻，花妍，花時，掌事太監則叫安祿。

  

  為了不讓太后懷疑，元嫆特意將兩撥人均勻地安排在身邊，當然，她已經提前告訴五個暗衛，另外的五個人需要提防。

  原本沉寂的明仁宮瞬間變得熱鬧。

  元嫆讓青禾和青梔在門口守著，準備哄著赫赫小睡片刻。

  今天早晨起來之後就一直忙東忙西，她有些睏倦。

  樹欲靜而風不止，她剛脫去外衫，門口的青禾通報。

  「美人，德妃娘娘來了。」

  此時困意籠罩大腦的元嫆有些煩悶，還真是一刻都不讓她停歇。

  她穿好衣裳，帶著青禾去了主殿，戚蘭心在等她，手邊放著一杯熱茶。

  「問德妃娘娘安。」元嫆行禮。

  在咸芳宮她可以疏忽宮規，現在不行了。

  戚蘭心沒有讓她起來，臉上掛著假笑，「你不是說無心後位嗎？怎麼還是從咸芳宮出來了？」

  天知道她聽說聖旨內容時有多生氣。

  皇上不是想讓她撫養孩子嗎？怎麼會讓元嫆出冷宮！

  她思來想去，心中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元嫆央求的。

  陛下有時候心腸很軟，肯定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不捨得拒絕元嫆。

  聖旨上不是說了嗎？

  允許元嫆照看皇子一年。

  正是這句話讓她恢復理智。

  等元嫆失去這個權利後，孩子的撫養權就歸她了。

  她只需要等一年，不，興許一年都不需要，如果元嫆犯錯或者死了，她即刻就能撫養孩子。

  懷揣著這個想法，她趕來明仁宮。

  「德妃娘娘搞錯了吧，我現在是美人，可不是皇后。」元嫆輕聲道，「淑妃被打入冷宮，無論是資歷還是位份，你都應該是皇后的第一人選才對。娘娘卻來質問我，是在怕我會後來者居上嗎？你為什麼會怕？」

  戚蘭心臉色驟變，當即就想發火，身後的桃青咳嗽一聲讓她恢復理智。

  「誰跟你說本宮怕了？本宮只是好奇，你當日說的那麼肯定，怎麼會答應出冷宮，可不是要質問你。」她冷哼一聲。

  元嫆沒有接話，她斜晲元嫆一眼後，看了看四周。

  「皇子呢？如果本宮沒算錯日子，皇子應該有三個月大了吧？」

  元嫆輕笑出聲，「娘娘好記性。」

  她的笑聲讓戚蘭心覺得十分刺耳。

  「你在怨恨本宮？」坐在椅子上的戚蘭心俯身湊到元嫆跟前，盯著元嫆恢復無暇的臉蛋，「可你什麼都沒失去啊。」

  她離的特別近，以至於元嫆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呼吸。

  「別害怕，本宮來看你不是為了翻舊帳的，只是想看看皇上的孩子。」戚蘭心誤以為元嫆沉默是在害怕，低笑一聲坐直身子。

  她用指尖輕點桌面，「皇子在內殿嗎？能不能勞煩元美人帶本宮過去瞧瞧。」

  像是怕人不能猜出她的意思，她又解釋道，「本宮聽說太后娘娘早些時候帶太醫來瞧過皇子，想是皇子身子弱，就不讓你把他抱過來了。」

  元嫆面容平靜地起身，「可以。」

  她走在前，戚蘭心和桃青緊隨其後，青禾則跟在最後面。

  在從主殿到內殿的路上，有意打量明仁宮一切的戚蘭心立刻發現明仁宮的宮人數量遠超美人位份應該有的。

  「元美人還記得宮規嗎？」她問。

  元嫆都不需要回頭看她就知道她想做什麼，「明仁宮有十個宮人，皇上和太后娘娘沒有提前協議好，安排多了。」

  「元美人既然知道多了，怎麼沒將他們遣回掖庭？」戚蘭心唇邊掛上冷意，一改前面的語氣，頗有居高臨下質問的意思。

  元嫆停下腳步回頭，「臣妾也是這麼和太后娘娘說的，可是太后娘娘說赫赫是皇上的第一個皇子，特殊一些沒什麼。」

  戚蘭心噎住，元嫆將太后搬出來，她不好再反駁。

  可她不甘心。

  「本宮以為元家南下，元美人會怨恨萬家和太后娘娘，看來是本宮想多了。」她想起之前的事情，心中的不快稍減，「只是不知道忠伯候知道元美人如此，會不會心寒。」

  說完她不再跟在元嫆身後慢慢走，而是越過元嫆，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停在內殿門口。

  「開門。」她命令青梔。

  青梔看元嫆，在看到元嫆點頭後才打開大門。

  戚蘭心走進內殿，站在赫赫床邊的煥春屈膝行禮，床上的赫赫則睜著大眼睛直勾勾地看戚蘭心。

  見到一比一復刻葉景琰相貌的奶娃娃，戚蘭心內心一陣泛酸。

  怎麼當初和陛下同房的不是她！

  一想到自那之後葉景琰失去了能力，她愈發窩火，看著赫赫的目光也逐漸熱烈。

  赫赫雖然還不會說話，但眼神已經很好了，看出她臉色不對立刻往煥春身後縮。

  「娘娘見諒，赫赫從小就怕生。」元嫆說著走到床邊。

  見到娘親過來，赫赫從煥春身後出來，朝元嫆伸手。

  「啊。」

  他期盼地望著娘親，想要抱抱。

  元嫆會心一笑，將他抱起來。

  沉甸甸的小屁股在元嫆的胳膊上坐好，奶娃娃立即摟住元嫆的脖子。

  身後有壞人，赫赫怕。

  看到母子溫情的一幕，戚蘭心恨得牙痒痒。

  沒事，往後她會取代元嫆，抱著皇子的人就是她了。

  「赫赫喜歡什麼？元美人的父母都不在京中，本宮可以寫信讓父親在外面搜羅一些有趣的小玩意。」戚蘭心鎮定下來，走到元嫆身邊，看著赫赫圓嘟嘟的後腦勺，笑道。

  「多謝娘娘的美意，但太后娘娘和皇上送來許多，他一個小人精力有限，玩不了那麼多，就不麻煩娘娘了。」元嫆同樣笑吟吟的拒絕。

  戚蘭心繼續道，「不麻煩，是本宮的一片心意。」

  她說著將手放在赫赫的背上，元嫆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她臉上的笑意一僵。

  但她沒有發作。

  「本宮往後會多來看你們母子，你得空了也常抱著赫赫去長春宮，本宮和赫赫見得多了，他就不怕生了。」

  戚蘭心回頭瞥了一眼內殿上的煥春和青禾等人，壓低聲音。

  「赫赫是陛下的長子，總得有個出身好的母親才是，元美人要早點為孩子做打算。」

  元嫆垂眸聆聽，被睫毛蓋住的眸子裡涌著寒意。

  戚蘭心連裝都不想多裝一會，明晃晃的要『拐帶』了！

  「娘娘知道赫赫的名字是那兩個字嗎？」她平靜地問道。

  疑惑飄上戚蘭心的眸子，她不知道元嫆為什麼忽然問這個。

  元嫆卻不等她開口，兀自解釋，「明明赫赫，我希望赫赫能成為一個清明的人，一個為大雲效忠效力的人，所以他要從小學習八端六藝五常三不朽。」

  元嫆的目光在戚蘭心臉上輕輕掠過，「近朱者赤，所以他可能沒有空閒時間去長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