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皇兄的孩子

  元嫆坐著，其他人站著將她圍住，觀摩她雕刻玩偶的過程。

  所有人都十分默契，沒有問元嫆是怎麼學會雕刻玩偶，又是怎麼把玩偶運出去換成銀子的。

  無論真相是什麼，元嫆都願意帶著她們一起，這足夠說明一切。

  「都看明白了嗎？這兩天我先給你們準備工具，等齊全之後再帶你們上手。」元嫆把雕刻好的玩偶遞給她們，「現在只是做好了『骨架』，還得給它織一件外衣穿。放心，這個我也會教給你們。」

  吳才人等人紛紛點頭。

  之後幾天，煥春白天抱著赫赫去師太妃院子，元嫆則在她們的住處教其他人做玩偶。

  時間飛快到了選秀的前一天，葉景辰本想去找皇兄聊天散心，但葉景琰被大臣們纏著，他在宮內繞來繞去就到通往咸芳宮的長街。

  

  淑妃和德妃在咸芳宮爭執的消息在宮內外傳遍了，他知道此時一定有人在盯著咸芳宮，因此他採取晚上出入咸芳宮的方式。

  很快，他出現在師太妃的院子裡。

  屋內傳出的笑聲讓他的腳步停頓。

  母妃在招待客人？

  他下意識地躲起來，以防被對方看到。

  「這個不能吃呀赫赫，快點還給奶奶。」

  師太妃的聲音輕輕落在他耳邊，他忍不住睜大眼睛。

  母妃在跟誰說話？為什麼會自稱奶奶？

  他屏著呼吸一點點靠近屋子，終於在快抵達門口的時候，瞧見了屋內的景象。

  他的母妃正拿著一隻老虎玩偶，在逗弄一個小孩子，那個孩子被人抱著，只是對方的臉被門框擋住，他無法辨認對方是誰。

  「赫赫吃過奶了嗎？怎麼看到什麼都要往嘴裡放。」師太妃問抱著孩子的人。

  葉景辰聽對方回道，「吃過了，來找太妃之前，奴婢還特意餵過一次。」

  聽上去似乎常來找母后，還自稱奴婢？

  葉景辰正頭腦風暴，屋內的師太妃把赫赫抱過來，這下子他清楚地看到了赫赫的長相。

  一瞬間，葉景辰頭皮發麻。

  怕赫赫不舒服的師太妃站起來想調整一下椅子，餘光恰好瞥見門外的葉景辰。

  「辰兒？」

  被這麼一喊，葉景辰也不能躲了，與此同時心裡明白，他沒有看到臉的那個人是可以知道他的存在的。

  稍稍斟酌，他乾脆大大方方地走進門。

  「母妃。」他揖手行禮。

  彎腰的同時用餘光觀察另外一人，這一下他看清楚了，是皇嫂身邊的丫鬟。

  他再次看向被他嚇到，依偎在他母妃懷裡的赫赫。

  「這，是皇兄的孩子？」

  其實他不該問這個的，因為這個孩子簡直和皇兄一模一樣，任誰來，都不會懷疑。

  因此他不等答案，又扭頭問煥春，「是皇嫂生的？」

  煥春忐忑地看了一眼師太妃，她不知道晉王會出現在這裡，雖然陛下已經見過小皇子了，可娘娘沒說能告訴晉王啊。

  她該怎麼辦？

  了解兒子的師太妃不急不慢地點點頭，「是，你瞧這孩子多像他們兩個。」

  她輕點赫赫的鼻尖，寵溺的笑。

  奶娃娃本想跟著笑的，但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從沒見過的怪叔叔，愣是把已經上揚的唇角壓下去。

  他板著臉抓住師太妃的衣襟，緊緊盯著葉景辰，一副把葉景辰當敵人的模樣。

  葉景辰無暇管一個奶娃娃的表情，著急詢問，「皇兄知道嗎？」

  皇嗣可是大事，如果皇兄不知道，他得儘快告訴皇兄。

  師太妃沒有說話，看向煥春。

  她還不知道葉景琰已經見過赫赫的事，一直認為元嫆想隱瞞孩子的身世，不希望把孩子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煥春內心也十分糾結，她不知道要不要說。

  「那些都不重要，你是這孩子的叔叔，既然見到赫赫了，合該給赫赫備一份見面禮。」見此，師太妃岔開話題。

  葉景辰深諳自家母妃的心思，並未動搖，直直地盯著煥春。

  煥春額頭冒汗，自然垂落的手指不自覺地絞動衣裙。

  ......

  元嫆到師太妃住處尋煥春和赫赫時，就見到師太妃一人哄赫赫玩，葉景辰盯著煥春，煥春緊張地左看右看。

  「娘娘！」見到元嫆，煥春立刻撲上來，與此同時沒忘記小聲在元嫆耳邊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言簡意賅地說了。

  元嫆不慌不忙地先和葉景辰打了個招呼，「晉王爺好。」

  「皇嫂好。」葉景辰這聲有些生硬。

  從煥春剛才的反應，他不難判斷出皇嫂有孩子這件事是瞞著皇兄的，他不明白為什麼要瞞著。

  後宮的女人不都是以子為貴嗎？

  雖然皇兄受太后鉗制，但這孩子是皇兄的唯一血脈，皇兄還能護不住這個孩子嗎？

  「陛下早就見過赫赫了，讓赫赫留在我身邊，是我和陛下商討之後一起決定的。」元嫆臉上掛著溫婉的笑，「不過晉王爺想同陛下說你見到赫赫這件事，也是可以的。」

  葉景辰滿頭問號，為什麼皇兄會讓孩子留在咸芳宮？

  他私以為，皇兄的想法應該是把孩子送出皇宮才對。

  可看元嫆雲淡風輕的模樣不像是謊話......

  「我會告訴皇兄的。」他道。

  元嫆笑了笑，沒再跟他說話，而是把手伸向師太妃。

  「有勞太妃幫我照看赫赫了，我那邊的事情忙完了，該帶他回去了。」

  她之前都是等煥春和赫赫回來，但今天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這才來找師太妃。

  師太妃瞥了一眼還不打算離開的葉景辰，把赫赫交給元嫆。

  奶娃娃興奮地撲摟住元嫆的脖子，「啊！啊！」

  他咿咿呀呀地叫個不停，元嫆幾人起初還沒看明白，直到他朝葉景辰伸了伸手，又指了指煥春。

  「啊，啊。」

  幾人明白了，這是在跟元嫆『告狀』。

  師太妃笑得合不攏嘴，抓著奶娃娃的小手，「讓你叔叔給你買兩份見面禮賠罪。」

  奶娃娃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他知道師太妃是好人，樂呵呵地笑了。

  情緒轉變逗得師太妃又是一樂，滿臉笑意地送三人離開。

  「你怎麼白天來了？」師太妃關好門，回到屋內後詢問葉景辰。

  天知道她剛才見到葉景辰的第一瞬，心都要跳出來了。

  被煥春和元嫆看到沒事，她只怕被有心之人看到。

  葉景辰這才想起來他為什麼來找母妃。

  「明天是選秀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