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朕想抱

  「今日奴婢挨打，疏影宮的人都知道，娘娘不如拿今天的事情做文章，順勢問一問齊林海對之前的毒清楚與否，如果他說不出個一二，娘娘再另做打算。」桃青道。

  戚蘭心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這麼做了。

  果然如桃青所料，齊林海並不知道那毒的名字，但他知道毒的效果，於是戚蘭心暗暗記下，第二天傳周太醫前來。

  「我爹說孕婦如果中這種毒有可能會傷到胎兒，胎兒會出現你說的那些情況，但他不知道這毒叫什麼。」

  周太醫卻是鬆一口氣，「娘娘說的這些有大用處，單憑小皇子出現的反應著實難找，但您說的這些就好找了。」

  戚蘭心也跟著鬆一口氣，柔聲道，「那你快回去找吧，早解毒，也能叫小皇子少受一些煎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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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元嫆和葉景琰站在床邊看周太醫給赫赫解毒。

  「小皇子明早應該就能醒過來了。」施針結束，周太醫拿起帕子擦了擦臉才跟兩人回話。

  元嫆一臉感激，「多謝周太醫。」

  周太醫先是看了葉景琰一眼，而後道，「娘娘客氣，這是微臣的職責所在。」

  「陛下，赫赫已經無事了，您回去吧，臣妾和煥春守著就行。」元嫆對一旁的葉景琰道。

  這幾天葉景琰每天晚上都在這裡守著，眼下赫赫沒事了，她想著葉景琰離開，她和煥春也不必再拘著。

  葉景琰連目光都沒動，直勾勾地看著赫赫，「不用，朕等赫赫醒過來。」

  他不放心。

  「周太醫回去吧，這幾日辛苦你了，如果有什麼事情，朕會讓人再喊你過來的。」

  周太醫趕緊表示不用，「微臣還是在旁候著吧，第一次碰到這種毒，萬一有什麼突發情況，微臣在旁邊總好過趕過來。」

  三更半夜，他太清楚陛下說的『喊他過來』是什麼意思了，就是叫侍衛把他一路拎過來。

  他一把老骨頭，經不住這種折騰了。

  葉景琰沒什麼反應，倒是元嫆讓煥春去尋一處沒人住的院子，又把太后送來的新被子交給煥春，先給周太醫收拾一個落腳的地方。

  周太醫感激地對元嫆點點頭，還是皇后娘娘好。

  安頓好周太醫的同時，元嫆也沒忘記煥春。

  除了赫赫，她在這個世界最在意的人就是煥春。

  等煥春也下去休息，元嫆才握著赫赫的小手坐下。

  她和葉景琰等了足足三個時辰，餘光感受著窗戶外面由黑漸漸轉亮，床上奶娃娃的氣色也跟著漸漸好轉。

  忽地，元嫆看到蒲扇一樣的睫毛輕輕閃動，她不自覺地放慢呼吸。

  在她的注視下，赫赫睜開眼睛。

  全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的奶娃娃用力眨眼，而後扭頭看向床邊，他率先看到熟悉的娘親。

  「啊...」

  他把手放在兩隻眼睛上摸了摸，對元嫆喊出聲。

  這裡難受，他不舒服。

  精通『赫赫語』的元嫆把手放在奶娃娃的眼睛上，柔聲道，「眼睛難受是不是？先閉上休息一下。」

  她感受到奶娃娃的眼睫毛在她手心裡輕輕扇動，而後緩緩閉上。

  怕光線讓赫赫再睜開眼，她沒有挪開手。

  「有沒有什麼事情需要朕做？」被奶娃娃忽視的葉景琰問道。

  他目光鎖定被捂著眼睛的赫赫，他也想和赫赫親密接觸。

  元嫆下意識想拒絕，話到嘴邊拐了個彎。

  「陛下幫忙倒碗水吧。」

  葉景琰二話不說走到桌邊倒了一碗水，他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勺子，對給赫赫餵水這件事躍躍欲試。

  「多謝陛下，我來吧。」元嫆用空著的手把碗接過去，小心翼翼撤走赫赫臉上的手。

  接觸到光線，奶娃娃無意識地皺了皺眉頭，而後看著元嫆笑了。

  笑容並沒持續多久，因為他看到了娘親身邊站著一個陌生人，他從沒見過的陌生人。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著葉景琰，黑乎乎的眼仁中飄過好奇。

  「來，喝口水。」元嫆打斷父子二人的對視，把小勺懟到赫赫嘴邊。

  奶娃娃的注意力成功轉移到她的臉上，小小的臉笑成一朵花。

  要不是知道赫赫愛笑，元嫆都要誤認為葉景琰往水裡加糖了。

  赫赫喝了六勺水，吧嗒吧嗒嘴，等元嫆再把勺遞過來時他倔強地撇開頭。

  元嫆十分自然地把碗遞給葉景琰，「陛下放回去吧。」

  葉景琰也沒覺得不對，按她說的照做，等他轉身回來時，元嫆已經把赫赫抱在懷中，拿他見過的玩偶逗赫赫玩。

  奶娃娃的精神頭尚未恢復，玩了一會就蔫吧了，眼睛迷迷瞪瞪地要閉上。

  見狀，葉景琰向前一步，「能不能讓朕也抱一抱？」

  他之前聽說小貓兒小狗兒快睡著的時候特別乖順，他想著孩子應該是一樣的。

  都是那麼大點的小傢伙。

  元嫆卻避開他的手，「陛下，下次吧，赫赫覺淺，臣妾怕他睡不踏實。」

  像是要印證她的話，奶娃娃快要閉上的眼睛猛地睜開。

  能看出他是困的，但雙手死死抓住元嫆的衣襟，眼睛卻在看葉景琰，表情凝重，一臉的戒備。

  葉景琰啞了嗓子，舉起的雙手慢慢放下。

  朝權鬥爭他敗過，推行新政被人周罵過，可那時候的挫敗感都比不上此刻。

  不過他心中明白原因，很快就重振旗鼓。

  他堅信，只要他肯努力，赫赫一定會接納他的，對他和對元嫆一樣。

  因此下早朝後，他讓全勝去宮外買了小孩子的玩具，好不容易等到傍晚揣著玩具去到咸芳宮。

  「赫赫，你瞧父皇給你買了什麼。」他故弄玄虛地從懷中拿出蛐蛐籠，在赫赫眼前晃，「是不是赫赫喜歡的？」

  奶娃娃瞥他一眼，毫不買帳地一頭扎入元嫆懷裡，不再看他。

  尷尬的氣氛在屋內蔓延，周太醫和煥春低下頭，佯裝沒有看到剛才那一幕。

  葉景琰沒有在意兩人，舉著蛐蛐籠，以元嫆為中心開始轉圈哄赫赫。

  「赫赫聽，這裡面有小傢伙在唱歌。」

  「你抬頭看父皇一眼，父皇就把它給你，快，看父皇。」

  站在門口的劉泉以手遮眼，陛下的形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