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善良』德妃

  「這幾日你準備點好消化的糕點送去咸芳宮。」戚蘭心吩咐道，她想了想又補充道，「你就別進去了，讓嬤嬤送給元嫆。」

  桃青不解，娘娘為什麼還向廢后示好？

  今天去送鶴望蘭是為了看廢后到底有沒有孩子，這一點在煥春和廢后的嚴防死守中基本可以確定，她自認為沒有去咸芳宮的必要了。

  難道是要對孩子動手？

  「娘娘，糕點裡要放什麼？」她問。

  戚蘭心愣了一下，「什麼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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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桃青的目光中，她品出不對勁。

  「不是，本宮是讓你送乾乾淨淨的點心，沒讓你...哎呀。」

  她被桃青的豬腦子氣的說不出話，還好桃青沒有自作主張，不然她得後悔一輩子。

  隨後她小聲把葉景琰想讓她收養皇子以及她的猜測告訴桃青。

  「元嫆懷他的時候，御膳房的膳食不是動過手腳嗎？本宮怕孩子沾了不乾淨的東西，往後得好好養著，陛下把孩子接過來之前，你先暗地裡給咸芳宮送些東西。」

  戚蘭心說完怕桃青的腦筋轉偏，掰著手指跟她說，「吃的，補的，但凡是你瞧著好的就送過去。」

  「奴婢知道了。」桃青點點頭。

  「對了，千萬不要讓陛下和太后發現，一切都悄悄地。」戚蘭心不放心，叮囑道。

  桃青又是點點頭，看著滿桌未動的飯菜，再看戚蘭心跟前空著的碗碟，「奴婢侍奉娘娘吃點吧。」

  「嗯。」戚蘭心拿起筷子。

  給咸芳宮送東西也不急於現在，等天色再晚一些更好。

  飯菜很可口，但在戚蘭心這裡味同嚼蠟，她滿腦子都在想孩子的事情。

  吃了沒幾口，她放下筷子。

  「不行，本宮記得一直都是周太醫給元嫆請脈，你讓人把他請過來，本宮有話要問他。」

  桃青應聲離開。

  這個時辰太醫院除了當值的太醫，其他人已經出宮回家，桃青在門口得知今天不是周太醫當值。

  「不過周太醫還沒走，桃青姑娘來著了。」門口的小侍衛笑道。

  桃青點了點頭，準備進門，餘光瞥見小侍衛，眼珠子轉了轉，從腰間拿出兩塊碎銀子。

  「往後幫我盯著點周太醫，他去哪兒，多久回來都一一記清楚告訴我。」

  瞧見銀子，侍衛的唇角都咧到耳根後面去了，忙不迭地接過去。

  「桃青姑娘就放心吧，保管給你看好咯。」

  桃青沒有再說什麼，徑直走進太醫院，不多時領著周太醫出來。

  在周太醫切脈的功夫，戚蘭心先是旁敲側擊問了一些有關元嫆的瑣碎事項，周太醫沒有隱瞞一一道出。

  「那你這些日子都只給元嫆看病？」戚蘭心問道。

  「還有煥春姑娘。」周太醫頓了頓，似是有話不敢說。

  戚蘭心遞眼色給桃青，桃青轉身出門片刻後進來對戚蘭心搖搖頭，繼而轉身進了戚蘭心的寢殿。

  「周太醫放心，本宮只是無心一問，有什麼你便說什麼。」戚蘭心低聲笑。

  桃青從寢殿出來，手上捧著一個紅木匣子。

  戚蘭心接過來放在桌上打開，裡面是滿噹噹的黃金，約有五十兩。

  「本宮聽聞周太醫的長子得了女兒，往後家裡只會越來越熱鬧，得早早購置一座大院子才好，你說是不是？」

  她眸中帶笑，瞧著周太醫臉上的猶豫不決，笑意更深了。

  她伸手拿出兩枚金錠，瞥見周太醫臉上閃過心痛和懊悔，但她沒有停下，而是把一半的金錠都拿出來之後，雙手捧著匣子給周太醫看裡面。

  周太醫的瞳仁瞬間放大。

  匣子的底層鋪著一張房契，位置正處京城的繁華地段。

  周太醫坐不住了，趕緊撩袍跪下。

  「請娘娘收回，微臣惶恐。」

  戚蘭心『噗嗤』一聲笑了，「你惶恐什麼，本宮只是問你一些東西，又不是審訊你，左右你的話都要爛在本宮這裡。」

  周太醫沒有回話，額前冒出一層薄汗。

  桃青在旁開口，「周太醫別緊張，娘娘左不過是心疼你罷了。」

  說完，她伸手去扶周太醫，周太醫猶豫一下，虛借她的力氣起身。

  緩了緩，他才開口。

  「微臣本不該說的，不過娘娘問起了，那微臣就同您說一說。」

  戚蘭心眸中的笑意更深了。

  「其實元氏院子裡住了三個人，元氏，煥春，還有一個孩子。」周太醫頓了頓，驚慌地看了看身後，又繼續道，「聽元氏和煥春說，那個孩子是陛下的。」

  此時的戚蘭心十分正經，「那個孩子長什麼樣？」

  周太醫仔細回憶了一下，「同現在的陛下有八九分相似，若是小時候的陛下，那就是十分的，簡直是一模一樣。」

  戚蘭心眉頭微蹙，和陛下如此肖像，屆時不會有人去查孩子的來歷吧？

  「不過那孩子情況不好。」

  周太醫的話打斷她的思緒，她立刻追問，「怎麼個不好法？」

  「那孩子從母胎裡帶出一種毒，平時虛弱不說，前兩日發過一場高熱，現在...現在半隻腳都踏入閻羅殿了。」周太醫垂頭喪氣道。

  一番話叫戚蘭心的心提起來，孩子不會夭折在咸芳宮吧？那陛下還會領養旁系的孩子嗎？

  她覺得夠嗆。

  「你沒法子救救他嗎？」她問道。

  興許是語氣太過著急，周太醫有些詫異地看她。

  她趕緊道，「這可是陛下第一個孩子，元氏有罪，孩子是無辜的啊。」

  周太醫眼中的詫異消失，「微臣先施針阻止毒素的蔓延，現在正排查那是什麼毒，好對症下藥。如果小皇子能撐到微臣尋出解藥，命是可以保住的。」

  戚蘭心暗暗鬆了一口氣，開始回憶當時她下的什麼毒，可惜時間太久遠，毒也不是她親手找來的，記憶早就模糊了。

  「你同我說說，我父親見多識廣，我讓他在宮外找一找。」她道。

  周太醫這次沒有因為她的『熱心腸』感到意外，一五一十地將赫赫中毒的症狀告訴他。

  「行，本宮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如果本宮知道是什麼毒了，會叫桃青告訴你的。」

  「是。」

  送走周太醫後，戚蘭心讓桃青去喊齊林海。

  「娘娘，奴婢覺得不妥。」桃青的腿沒有動，「小皇子在咸芳宮的消息應當是知道的人越好越好，再說了當時也不是齊林海尋來的藥，是...然兒姐姐。」

  提到然兒，戚蘭心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下來。

  桃青知道碰到了戚蘭心的底線，當初如果然兒做事機靈一些，娘娘也不會被軟禁，也不會降位份。

  現在解禁了，位份也恢復了，但發生過的事情就是發生過，無法抹去。

  「那依你，本宮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