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一換二
2024-06-12 04:14:32
作者: 仄仄
從大牢出來,秋荷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面。
「娘娘,您真要幫她嗎?」秋荷問道。
太后臉上閃過不甘心,「哀家再不樂意又能怎麼樣?不知道這個賤蹄子是怎麼知道二哥的事情的,現在只能幫她一把了。」
攥緊手中佛珠,她深吸一口氣。
「你去給皇帝送個口信,說哀家不跟廢后元氏計較厭勝之事,叫皇帝也給哀家一個面子,把歡兒早點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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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秋荷應聲,先陪著太后走到等在不遠處的林如海身邊後才離開。
......
葉景琰聽完秋荷的話,讓劉泉先送秋荷回去。
「待朕忙完,朕親自去寧壽宮找母后商議此事。」
劉泉送秋荷出門,全勝出現在葉景琰面前。
「陛下,太后剛才去了皇宮大牢,半柱香前才出來。屬下問過獄中侍衛,太后去牢中不是見元大人的,是見皇后娘娘。」
全勝一口氣說完,他本可以不說第二句,但他怕不說會影響皇上的判斷。
太后之前緊咬著皇后娘娘不放,現在忽然主動提出要放皇后娘娘一馬,肯定是皇后娘娘和她之間私下做了交易。
太后貪婪,想趁著皇上不知情兩頭吃。
「朕知道了。」葉景琰輕聲道。
處理完摺子,他直接去了寧壽宮。
與前些日子冷冰冰的太后不同,今天太后提前讓御膳房的人傳來午膳,只有他們母子二人。
「哀家見過元氏了。」太后開門見山道。
葉景琰點頭,「兒臣知道。」
真誠不過一秒,他又問,「元氏可是要挾母后了?兒臣這幾日調查的證據都說明她不是私行厭勝之人,她如果真要挾母后,那兒臣要重新查了。」
對面的太后一噎,心中卻冷笑。
皇帝得了便宜還賣乖,看來是不想放過歡兒。
「沒有要挾。」她否認,「是哀家年紀大了,這幾日總夢到過去的人和事,想到當年為你二人指婚,心中有些愧疚。」
葉景琰輕輕搖頭,「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后哪裡有錯。」
「有錯。」
太后直截了當,叫侍奉在側的秋荷和劉泉都微微抬頭。
葉景琰薄唇緊抿,等太后的後文。
「元嫆當年差點就嫁給了楊家長子,是哀家瞧著她好,私心拆散他們,讓她嫁給你。旁人都說她是對你愛而不得才下毒手,可你同哀家都應該知道,她絕不是愛而不得。」
一番話聽得劉泉心驚肉跳,忍不住瞥葉景琰。
日夜侍奉在皇上身邊的他可太清楚皇上現在對元氏的上心程度了,太后這麼說不是在戳皇上肺管子嗎?
葉景琰輕笑,「兒臣知道,所以母后是想因此彌補她?」
他的笑讓太后有些不悅,想到真正的目的還是忍下不快。
「有這個原因。歡兒出事之後,哀家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是哀家這一路損害陰德事做的太多,歡兒才犯下大錯。」她把話題引到葉景歡身上。
葉景琰眸中划過一絲自嘲,看吧,葉景歡犯下天大的錯,母后的反應只有自責,如果換成他,母后絕不會產生這種念頭。
「母后不要自責,經此教訓,皇弟應該會醒悟的。」他沒有迴避這個話題,輕聲道。
太后順著梯子往上爬,「皇帝,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哀家知道你喜歡元嫆,哀家放過元嫆,你是不是也應該饒歡兒一步?」
低頭看腳尖的劉泉心中腹誹,太后前面不還說放過皇后是想讓她自己安心嗎?竟然還能厚著臉皮扯到祁安王身上。
越是吐槽,他心中越是憐惜葉景琰。
可憐的皇上,現在心裡說不住有多難受呢。
「母后,這兩樁事不可相提並論。」葉景琰開口道。
太后的臉色陰沉,看來皇帝是鐵了心要害歡兒了。
歡兒還是個孩子,一時做錯了事情,難道皇帝就這麼容不下他,連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都不肯給?
「朕已經下令縮減了景歡的刑期,會提前將他放出來。」葉景琰不緊不慢地開口,「不是因為元氏,是因為母后。」
他盯著太后的雙目,「按照朝臣和百姓的意思,朕應當廢除景歡的皇族身份。」
太后蹙眉,一句『你敢』險些出口。
「可朕知道,景歡是母后的心頭肉,所以朕沒有答應。」葉景琰佯裝沒有瞥見她眼底的寒意,「不過這半年,還請母后勸他安分一些,不要再叫那些老臣抓到他的把柄,屆時朕也很難辦。」
太后受不了他威脅的語氣,冷聲道,「你是一國皇帝,只要你想護住歡兒,那些老臣能說什麼?」
葉景琰慢吞吞道,「總有些不服朕的,母后早年垂簾聽政,應該很清楚那些人。老臣倒還罷了,戶部尚書魏德義是父皇當朝的最後三年提拔的,他根基比旁人淺都敢對朕發行的國策指手畫腳。」
他輕聲嘆氣,自稱從『朕』換成『兒臣』。
「兒臣也很難辦啊。」
魏德義是太后的人,聽他點名道姓,臉色更差了。
憋了片刻,太后寒聲道,「你還年輕,頒布的國策難免有疏漏,老臣指點出不足是正常的,你得虛心接納。」
這又成虛心接納了?葉景琰心中發笑。
「母后教誨的是。」他頷首。
兩人之意都不在用膳,葉景琰動了幾筷子,就找由頭離開。
太后也無心用膳,叫秋荷為她梳洗,她要親自去接葉景歡。
「待會你不用陪著我,你去把元氏送回咸芳宮,順道探探她的口風。」透過銅鏡,她對身後的秋荷道。
梳發的秋荷應聲,「是。」
......
「娘娘,您可以出來了。」侍衛為元嫆打開牢門。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元嫆有沒有落下話本子。
「小妹。」元廷走到門口,喊住走出來的元嫆。
元琨站在他後面,一半臉隱匿在陰影中,元嫆看不清他的表情。
「大哥,你留給我的信,我看了。」元嫆側眸,輕聲道。
聽到她這句話,元廷臉上的著急褪去七分。
「來日總會相見的,你們照顧好自己。」元嫆又道。
而後頭也不回地朝大門走去。
侍衛見狀,也趕緊跟上去。
「娘娘,這個給您。」徹底離開第三層之前,侍衛從懷中拿出一方帕子給元嫆。
元嫆瞥了一眼,帕子上繡著一對鴛鴦。
「給我這個做什麼?」她不解。
侍衛有些拘謹,「我八天後成親,本想給娘娘分點喜糖的,沒想到娘娘提前出去了,我連借條都還沒給娘娘打。這個是我媳婦兒給我繡的,等我籌夠五十兩銀子,去找娘娘換帕子。」
他媳婦兒是同他一起長大的,對他知根知底,知道他拿不出五十兩銀子,他沒忍住就把實情告訴她了。
借條是他媳婦讓打的,說不能白拿娘娘的銀子。
「這帕子是我媳婦今早給我的,我還沒用過。」他怕元嫆嫌棄,又趕緊解釋道。
元嫆笑了笑,接過帕子,「不用五十兩,拿喜糖來換就行。」
「那怎麼成,我媳婦知道怕是不讓我進家門。」侍衛搖頭抗議。
元嫆沒辦法,只好應下,同時也問了一嘴侍衛的名字,知道他叫韓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