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有人燒紙錢

  中秋當天，因著冷宮其他人還不知道赫赫的存在，鄭月特意提前帶人把元嫆隔壁——被大火燒成廢墟的院子打掃出來，讓每個人自備椅子，晚上坐在一起賞月。

  元嫆也不打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個孩子。

  被修正生物鐘的奶娃娃晚上六點多就睡下了，於是她讓煥春留在院子裡以防奶娃娃中途醒來找人，她自己帶著凳子過去。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眾人對著稍微欠缺點圓滿的月亮分月餅。

  知道月餅的材料是元嫆和鄭月一起湊的，四個人做了幾十個月餅，沒出力的眾人臉上都露出羞愧。

  「多謝皇后娘娘，賢妃娘娘。娘娘怎麼不喊上我們一起做？叫我們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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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雖比不上娘娘們心靈手巧，打個下手還是可以的。下一年，不，下一次再做什麼，娘娘們一定要喊我們，不然我們可不吃了。」

  「是呀，我們怎麼能白吃呢？」

  大家一言一語，無論真心與否，都讓做月餅的四人心裡暖融融的。

  「行，那次一定喊你們。」元嫆笑吟吟道，又從一旁的竹籃里拿出茶壺，「這是我提前泡好的茶，味道可能算不上好，大家湊合一下。」

  眾人趕緊搖頭，皇后娘娘這麼有心，怎麼能是湊合。

  單吃月餅賞月太無聊，侯寶林提議不如沒有參與做月餅的眾人每人出一個節目，眾人紛紛稱好。

  侯寶林是第一個，她清唱了一首臨江仙。

  第二個是費寶林。

  「我少時同家中的客人學過戲法，獻醜表演一下。」

  在場許多人臉上都露出驚奇的表情，她們雖比不上賢妃是七世家出身，但也絕不是蓬門小戶。

  演戲法的人和戲子無異，家裡人如果知道她們學這種東西，怕是要關禁閉斷水斷糧七日，還得罰跪祠堂。

  因此，費寶林還沒亮手，她們就覺得費寶林很厲害了。

  面對眾人的捧場，費寶林心頭的忐忑漸漸消退。

  她也會歌舞，只是不知怎麼，在咸芳宮的眾姐妹跟前說到表演，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戲法。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表演，一旁的尹菁菁忽地驚叫。

  「費寶林好厲害啊！你們快看天上！」

  元嫆跟著眾人仰頭，只見她們頭頂的天空有點點星火，忽閃忽滅。

  一抹黑從眼前飄過，元嫆伸手接住，是灰燼。

  不對！

  她立即看向費寶林，一臉懵逼的費寶林正呆呆地仰著頭。

  「我，我還沒開始表演啊。」

  眾人聽到她這麼說，大眼瞪小眼。

  「那這是什麼？」顧美人詫異的同時也看到有黑色東西落在她的鼻頭，伸手去摸，「灰？」

  「有人在咸芳宮裡燒東西。」元嫆眸光冷冽。

  她快步走到茶壺旁，往手上倒了點茶水放在半空。

  「是東風。」

  尹菁菁立即把沒吃完的月餅收好，「我去西邊瞧瞧。」

  元嫆喊住她，「別去。」

  看著尹菁菁回頭，她又道，「對方在燒紙錢。」

  像是為了配合她，一片燃燒掉一半熄滅的黃銅紙錢落在她的肩頭。

  眾人噤聲，她們都知道後宮禁止明火，更禁止祭奠逝者。

  「姐姐，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一向沉著的鄭月先反應過來。

  元嫆看向她座位上的月餅，「都先把月餅收起來，待在這裡繼續賞月，我去找煥春。」

  她得把赫赫交給全廣，也得把煥春帶過來。

  「這麼晚了，娘娘們聚在一起做什麼？」李嬤嬤人未至，聲先到。

  元嫆住腳，循聲看去。

  李嬤嬤帶著幾個管事嬤嬤走在前面，身後是楊校尉和一眾禁軍。

  在她們面前停下後，禁軍們分列兩排站好，留出一條通道。

  精神高度緊張的元嫆率先看到那抹明黃色身影。

  「臣妾拜見陛下，陛下萬歲。」

  見她行禮，鄭月等人也依次跪下。

  走在葉景琰身後的戚蘭心面露不快，故意跟身後的秦沛春說話。

  「本宮記得淑妃妹妹的親妹子也在咸芳宮，不知道是哪個？」

  她知道秦以寒是因為害秦沛春才被打入冷宮，但那個時候她正被關禁足，萬一陛下和淑妃不高興她就可以說她不知道真相嘛。

  秦沛春也知道她心裡的那點小九九，瞥了一眼元嫆等人，正想說她妹子不會在這裡，誰知道還真叫她看到了秦以寒。

  她心頭一震，以她對秦以寒的了解不該出現在這裡啊。

  戚蘭心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捂嘴嬌笑。

  「老祖宗說的不假，果真不能以貌取人，單是這麼瞧，誰能想到這麼面善的可人竟然會害親姐姐呢。」

  見到秦以寒在這裡的秦沛春本就心虛，聽她這麼說，臉色不由地更難看了。

  剛想說點什麼，見前面的葉景琰回頭看她們，她訕訕閉嘴。

  今年中秋一切事項都由她經手處理，結果冷宮這邊有人燒紙錢，太后娘娘發了好大的脾氣，一路上陛下的臉色也十分難看，她此時再跟德妃爭論，只會在陛下的怒火上添柴。

  「怎麼都聚在這裡？抓到兇手了？」太后威嚴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秦沛春和戚蘭心各自朝旁邊退一步行禮，還未被平身的元嫆等人也跟著行禮。

  「母后。」葉景琰轉身向攙扶太后。

  當著眾人的面，太后直接避開他的手，拍了拍一路扶著她過來的葉景辰。

  「景辰，你不必扶著哀家了。今夜恰好來咸芳宮，你多年未見你母親，去瞧瞧吧。」

  葉景辰立即拒絕，「今夜之事非同小可，尚未塵埃落定，請母后原諒兒臣恕難從命。」

  太后皺眉，「你這孩子。」

  葉景辰不為所動，她輕嘆一口氣，「好吧。」

  「人都圍在這裡，是找到始作俑者了？」她看向楊校尉。

  楊校尉搖搖頭，「回太后娘娘，屬下已經命人在咸芳宮內外搜索了，只是恰好碰上眾娘娘在這裡賞月。」

  太后點點頭，銳利的目光從還在行禮的元嫆臉上划過。

  「你們都別蹲著了，起來吧。」

  元嫆站起身，故意問，「太后娘娘，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太后瞥她，沒有開口。

  「有宮人看見燒著的紙錢從咸芳宮飄出來，奴婢還沒來得及問娘娘們，你們見到了嗎？」李嬤嬤出聲道。

  尹菁菁等人當然瞧見了，可她們不傻，這件事情蹊蹺，誰也不願做出頭鳥。

  「回嬤嬤，瞧見了。」元嫆神情淡淡地回話，拿出剛才落在她肩膀上的紙錢，「我們正賞月，就有一片紙錢落在我身上了。」

  李嬤嬤問出來了，她們中總得又一個說話的，避不開。

  葉景琰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正想問話，隔壁院子傳來一聲驚叫，讓在場的人都怔了一瞬。

  PS:設定是按公曆和農曆來的，所以赫赫出生在入伏前，過了兩個月才到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