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私房錢都給你了

  陸九州和漣漪分開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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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躲在一處草叢，等著漣漪先行離開，他才隨後悄悄跟了上去。

  漣漪並沒有注意到陸九州就跟在自己身後，便徑直向著蘇城最髒亂差的吉祥胡同走去。

  並在半路上順道買了一大堆賣剩的爛白菜。

  「這個野蠻公主不會就住在這種地方吧！」

  陸九州看著腳邊躥過去的肥碩老鼠，還有牆腳下堆滿的生活垃圾，皺眉嘀咕了一句。

  漣漪吃力地扛著一大袋白菜在胡同尾走進了一家大雜院。

  陸九州還未靠近大雜院，遠遠就聽見一陣嘈雜的聲音。

  有大人打罵小孩的聲音，有漢子大老婆的聲音，甚至還有一群人聚眾賭博的聲音。

  總之，要多雜有多雜、要多吵有多吵。

  用「魚龍混雜」一詞來形容是再貼切不過了。

  「死丫頭，你又跑哪去了？

  是不是又想偷懶啊，今晚罰你不准吃飯！

  我讓你去買的東西買了沒有。」

  一個粗嗓門的婦女見到漣漪，便叉著粗壯的腰肢罵到。

  「劉媽媽，不好意思，我出門遇到一個朋友，就耽誤了一點時間。

  你要的白菜我都買回來了，求你......求你今晚給我半碗飯吃吧。

  晚上不吃飯，覺都睡不下。」

  漣漪放下白菜，可憐兮兮地對粗壯夫人哀求到。

  「哎喲，你還想吃半碗飯啊，門都沒有，今晚你就餓著吧。

  我看看，這裡的白菜......等等，還有幾個銅板找吧。」

  劉婦人伸出肥胖的手掌到漣漪面前。

  「劉媽媽，真的是剛剛好的錢。

  今天是趕集的日子，菜價都會貴一點。

  我跟老闆講了價錢，他才同意8個銅板一斤賣的。

  不然，你給的錢還不夠了。」

  「什麼，你是在說我趁機壓榨你是吧。

  早知道你這麼沒有良心，就不收留你，讓你凍死在大街上算了。」

  「劉媽媽，我沒有那個意思，真的......」

  「好了，這裡沒你的事情了。

  晚點把我和你大爺的衣服拿去洗。

  你要是不習慣這裡的生活，就早點滾蛋。

  你一個人占著一間房，我每個月租出去都能賺好幾百文錢的租金呢。」

  漣漪不再說話，內心的那個委屈和憤怒，最後都化作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要是皇帝哥哥還在，要是母后還在，誰敢讓她受這種欺負啊。

  可是倔強的她，很快就把淚水硬生生地收了回去，不情願地進屋端出一大盆子的衣服到水井邊洗涮。

  此時暮色已至，住在大雜院的外出務工者都陸續回來。

  有幾個猥瑣的青年不懷好意地看著漣漪，甚至有個膽大的老色批上前去摸了一把她的屁股。

  氣得漣漪兜頭就澆了對方一身洗衣水。

  猥瑣男立馬罵罵咧咧地進了屋。

  聽到動靜的劉婦人嚼巴著一大塊肉從屋內出來，看著一地的水呵斥漣漪。

  「賤丫頭，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弄了一地水，你是要摔死誰呀？」

  漣漪趕緊辯解說：「他非禮我。」

  劉婦人噴著飯粒厲聲說：「誰叫你長得這麼浪，就像一個騷狐狸。

  蒼蠅不盯無縫的蛋，肯定是你自己先勾引別人的。

  趕緊把衣服洗了，然後地上的水弄乾淨。

  啥都不是！」

  漣漪只好委屈巴巴地繼續蹲下去洗劉婦人像窗簾一般的大褂子。

  一低頭的瞬間，淚水落在了洗衣盆內。

  一個馬臉瘦男子端著飯碗站在劉婦人身後，色眯眯地看著漣漪。

  劉婦人轉身進了屋，還沒好氣地白了馬臉男一眼。

  「你看什麼看，你也要去調戲那個小狐狸嗎！」

  劉婦人進屋前還狠狠罵了馬臉男。

  馬臉男見劉婦人進了屋，便悄悄走到漣漪面前。

  「哎，漣漪，哥給你飯吃。

  不過，你得陪我睡一覺！」

  漣漪猛然抬頭，乾脆利落地給了馬臉男一巴掌。

  「你休想，我就是餓死，也不要跟你！」

  馬臉男吃了虧，捂著生疼的臉瞪著漣漪。

  「好啊，小賤蹄子，給你指條明路你不走。

  餓死你算了！」

  馬臉男憤憤進了屋，迎面便是劉婦人那臉盆般大的面龐，正如夜叉一般地看著他。

  「哎，老婆，我就是教訓那個丫頭好好幹活罷了，你別多想。」

  「教訓她好好幹活，人家能給你一巴掌。

  我看你也是想睡人家吧，人家不同意，就給了你一巴掌。

  活該，她沒有廢了你的命根子，都算你命大。」

  隨後，劉婦人便提住馬臉男的耳朵往裡屋走去，準備家法伺候。

  馬臉男除了一臉的生無可戀也就剩生無可戀了。

  漣漪好不容易洗完了衣服曬好後，肚子也開始咕咕作響了。

  她緊緊拽著手裡的一塊玉，此時她很想把這塊玉拿去典當了，至少夠她吃上幾個月好吃的了。

  可惜，這是她母后留給她的最珍貴的信物，漣漪捨不得典當了。

  大雜院內的都是窮苦人，晚上都早早熄燈睡覺，為的就是省些燈油。

  漣漪卻是睡不著，在屋內點著燈又會被劉婦人罵。

  所以，她便站在了大雜院外面的牆根下，在逼仄昏暗的巷子裡望著天上的月亮。

  一陣晚風吹來，漣漪打了一個噴嚏，內的寒意更甚。

  想到自己此番的遭遇，漣漪不由得淚如雨下，蹲在牆腳下抱著膝蓋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驀然，一件溫暖的大衣披在了漣漪的身上。

  她一抬頭，趕緊擦掉了淚水站起來。

  「是你，你跟蹤我到這裡？」

  「嗯。」陸九州輕聲應了一句。

  陸九州在跟蹤漣漪回到大雜院之後，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

  他親眼見證了漣漪在大雜院的坎坷和卑賤的生活。

  「你是不是因為沒地方住，所以答應那個婦人給她當傭人。

  從而換來一個睡覺的地方，還有憑她心情賞賜的一日三餐？」

  漣漪沉默，低下了頭。

  清冷的月光在地面倒映出兩道人影，一男一女。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走，跟我回家吧！」

  陸九州拉起漣漪就要走。

  「不要！」

  漣漪甩開陸九州的手，倔強地站立原地。

  「因為你認定是我殺了你母后，還有是我害你們李家國破家亡。

  所以，你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

  漣漪繼續沉默。

  陸九州也沉默了片刻，突然抓起漣漪的手。

  「你的手好冰。」

  陸九州對著漣漪的雙手哈氣。

  「要是讓你嫁給我，我給你一個家，你可願意？」

  漣漪聞言，抬頭看著陸九州。

  許久過後，她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天下人都知道，我們李家是因為你陸九州造反。

  要變革天下，才導致我們李家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我要是為了生存下去，就跟你、嫁給你，天下人怎麼看我？

  李家的列祖列宗怎麼看我？

  而且，你不怕我有懸樑刺股的心態嫁給你。

  哪一天，我就趁你熟睡的時候，給你一刀嗎？」

  陸九州愣了一下，才笑笑說：「你不提醒我，我還真沒想到這一層。

  現在我倒是有這方面的顧慮了。

  這樣好了，我在你們李家的皇宮內搜刮出不少財物。

  給回一部分給你，應該說得過去。」

  陸九州說罷，便把一張五千兩的銀票遞給了漣漪。

  漣漪卻遲遲沒有接過那錢。

  「嫌少？再加五千兩白銀。

  我身上就這麼多了，大不了你跟我回理想會的辦事處再給你一萬兩白銀。

  也只能給你這麼多了，再多就不行了。

  現在理想會的財務支出有專門的財務部門處理，我是把自己的私房錢都給你了。」

  漣漪一聽，「噗嗤」笑了。

  「堂堂理想會的會長，就這麼點私房錢，真是寒酸。」

  「沒辦法啊，理想會的錢有財務部門管著。

  陸家的錢有夫人管著，我能藏下點私房錢都算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