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顧之梨相送

  雲溫莞進來時赫魯丹圖正給皇貴妃餵藥，兩人深情款款，那眼神，感覺能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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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輕咳，打破寧靜。

  赫魯丹圖手戴手銬，餘光瞥見慕容墨宸夫婦。

  曾幾何時，他年輕時身邊也有這麼個人，光明正大陪伴在側，而非像現在這樣……

  罷了。

  慕容墨宸手拉雲溫莞，不知道雲溫莞是不是感覺錯了，總覺得這男人在較勁。

  這有什麼好較勁的，切。

  赫魯丹圖大約也沒想到這兩人會來，在慕容墨宸眼裡，即便是他，依舊不屑親自看一眼。

  皇貴太妃慌忙跟赫魯丹圖拉開點距離，兩人有些慌張，倒像是偷情被發現。

  嗯，就是這種感覺。

  雲溫莞回頭，君辭跟綺羅會意，默默退後至門口。

  雲溫莞問候了下皇貴太妃，皇貴太妃那身傲氣還在，想想從前對雲溫莞種種，如今落在對方手裡，怎麼都不是很自在。

  她翻了個身，語氣近似於黃鼠狼給雞拜年。

  「你來做什麼？」

  雲溫莞早料到她是這個態度，一點也不生氣。

  「太妃何必動怒，若是我所料不錯，因九王未能登基，你身子大不如前了吧。」

  「你！」

  真是哪受傷往哪撒鹽吶，皇貴太妃明面上不願被人笑話，可心裡一直想著這個梗。

  怎麼也不明白，先帝對他寵愛有加，她幾番試探，發現先帝就是打算立九王為儲君，不知哪裡出了變故，竟讓唾手可得的皇位一朝被慕容璟琛奪去。

  多年來的心血付諸東流，讓皇貴太妃怎能不恨。

  雲溫莞在慕容墨宸攙扶下坐到主位上，接過慕容墨宸給的茶水，略帶幾分愜意。

  「赫魯將軍，你可聽見了，如今並非本宮不救她，是她自己放不開。好了，你也該履行自己的諾言了吧。」

  「這……」赫魯丹圖心虛迴避神色。

  慕容墨宸就沒有雲溫莞這麼好脾氣了。

  「如今赫魯將軍在本王帳下，若是本王放出謠言至西涼，說赫魯將軍叛變西涼，投誠滄菱麾下，將軍以為如何？」

  「慕容墨宸，你！」

  「本王耐心有限，時間有限，雲家的事將軍說是不說，自己定奪。」

  慕容墨宸直接開門見山逼問赫魯丹圖，當然，也是在問皇貴太妃。

  赫魯丹圖是個鐵錚錚男子漢，沒那麼斤斤計較，哪怕被皇貴太妃眼神制止，也視而不見。

  但在說出口前赫魯丹圖提了個要求。

  「你還有要求！」

  這次，雲溫莞也坐不住了。

  上回提了一個還不夠，坐地起價是吧。

  「赫魯將軍，你別得寸進尺了。」

  這會，慕容墨宸臉色也不是很好。

  「來人。」

  君辭立刻走過來。

  赫魯丹圖開口解釋：「二位別那麼緊張，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要確保我說出來後你們也能信守承諾放過皇貴太妃。」

  「本王當時只答應救人，沒說放過她。」

  新仇舊帳，是時候一塊清算了。

  皇貴太妃一直背對他們，慕容墨宸那閻王般攝魂的黑眼令她渾身發抖，她不敢面對這個來自地獄的修羅王。

  「你還有一盞茶的時間，一盞茶之後，你就是說了，本王也不會輕易放過你們，還有慕容璟珝。」

  「你！」提到九王，赫魯丹圖明顯慌了。

  只好不情不願說出雲墨白的下落。

  「大概在雲家大火之後的三年，我曾見到雲墨白，他跟雲家常往來的生意夥伴在一起將酒水對外傾銷……」

  赫魯丹圖所言的生意夥伴是葉家，葉家老爺子跟雲坤是老交情了，但後來葉家搬遷去了外地，只是生意上仍有往來，雲家大火之前，也是葉家說是生意周轉不過，來信向雲坤借錢融資，是以雲墨白才拿著父親的私章外出躲過一劫。

  這麼說來，找到葉家或許能知道雲墨白的下落。

  可雲溫莞並不記得葉家當年搬到哪裡，或許只有雲啟元才曉得。

  慕容墨宸對這麼點信息並不滿意。

  「還知道別的嗎？」

  這時，皇貴太妃咳嗽幾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這當口上赫魯丹圖嚇壞了，也沒心思敷衍雲溫莞夫妻。

  「王爺王妃還想知道什麼？」

  雲溫莞：「赫魯將軍為何要追殺雲管家？」

  「這……」

  已是強弩之末，赫魯丹圖仍垂死掙扎。

  慕容墨宸已經生氣到極點。

  「慕容璟珝已到涼城了吧，君辭，把他帶過來跟皇貴太妃母子相見。」

  沒有溫度的威脅一應而出，皇貴太妃勃然大怒。

  「慕容墨宸，你要對我兒做什麼！」

  赫魯丹圖不禁也極具緊張看著他，猛然下跪請求。

  「宸王，九皇子跟您無冤無仇，所有恩怨不要牽連到他身上，只要你們不動他，我說，我什麼都說。」

  不僅是慕容墨宸，雲溫莞跟綺羅都嚇了一跳。

  護著別人的兒子，自己的外甥本無可厚非。

  可為了外甥下跪，堂堂七尺大將軍，這可算是史無前例了。

  就是親兒子未必能做到如此。

  雲溫莞不知是否該感動了。

  慕容墨宸倒是從中嗅出不一樣的氣息，等了會兒，他淡漠往外走：「本王的手段你們不是今日才有所見識，本王沒有所謂的臉面之心。」

  「慕容墨宸，你給我回來，回來……咳咳咳……別傷害我兒……」

  慕容墨宸並沒有打算對付慕容璟珝的意思，迄今為止，他們算得上井水不犯河水。

  剛才不過是嚇唬嚇唬皇貴太妃而已。

  雲溫莞了解慕容墨宸，並未拆穿，但赫魯丹圖為何要將雲啟元視為眼中釘，這個謎團她想了許久都想不通。

  雲溫莞皺眉：「將軍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赫魯丹圖：「……」

  「好，我說。」

  ……

  原來，是因為赫魯丹圖聽梅博說雲啟元知道林家山林在哪，想追殺他，伺機問出那筆寶藏所在。

  又是一個貪圖財富之輩。

  為了林家山林，雲家跟林家，最後都陷入無妄之災中。

  如果可以，雲溫莞希望林家沒有這麼一個地方，現在，無比慶幸自己把寶藏給了樓蘭王子。

  綺羅在旁邊怨念不已，說是這兩個階下囚當真不知好歹。

  雲溫莞輕笑：「你這脾氣從前多沉穩，如今越發像小桃了，果然，戀愛中的女子性格都會變的。」

  「王妃娘娘……」綺羅羞蕔轉身，不好意思了。

  雲溫莞抿笑，可即便這樣，依舊不知道雲墨白在哪，該如何才能找到葉家。

  到了飯廳，雲溫莞還在想這件事情。

  當年，荊州葉姓人家不少，但做酒水生意且大有名氣的也就那麼幾家，而跟雲家較好的是葉振雄。

  找到葉鎮雄或許有些線索。

  慕容墨宸念了一下這個名字：「好，本王知道了，這就派人出去找，放心吧，既然你哥逃出生天了，那往後應該活了下來，何況，赫魯丹圖並未追殺你哥。」

  「我就是怕他對我隱瞞了。」雲溫莞不信，雲啟元都要追殺，那其他成員未必能倖免。

  可是擔心也沒用，現在就是要保持冷靜。

  雲溫莞已經等不及要見一別十年的兄長了。

  吃完飯，雲溫莞把翟溪白帶出去消食，附近有些人家，有的在餵雞鴨，孩子們則在地上玩遊戲。

  翟溪白按捺不住也想湊熱鬧，雲溫莞不願掃他興致，讓綺羅跟著，說話間聽到屋內傳來熟悉聲音。

  雲溫莞一開始還以為幻聽，後面仔細聽，腳步不由自主往屋裡面走。

  顧之梨梳的還是未出閣女子尋常髮髻，正跟雪晗在一起幫農家大嬸清洗蠶具，入冬後，這最後一批蠶也結繭運往市場織布了，等洗了蠶具明年開春能繼續使用。

  雲溫莞輕拍兩人肩膀，二人齊齊回頭。

  ……

  有綺羅在雲溫莞不擔心翟溪白丟了，三個女子並肩到附近賞景。

  對於顧之梨出現在這裡，還跟雪晗公主很熟，雲溫莞相當的意外。

  三人手中卷著熱乎乎的蔥花餅，邊說邊聊。

  顧之梨其實本不願來，長途跋涉，就為了個一心想害死她的長姐，可冠軍侯求著她看一眼。

  雲溫莞眉眼一挑：「冠軍侯找上你的？你們不是斷絕父女關係了嗎？」

  誰說不是呢，顧之梨險些就要把顧家給忘了，只想跟李朗安安穩穩過日子。

  可有一天，冠軍侯不知從哪打聽到她在甫州，愣是找上門來，厚著臉皮求她去看一眼顧知韻。

  還恬不知恥要求她求雲溫莞放顧知韻一碼。

  雲溫莞點頭，冠軍侯那老賴皮是能幹出這種事來。

  「那你知道顧知韻在我們手上？」

  「不知。」

  顧之梨也是實話實說，這一路都是自己一個人摸過來的，走到哪算到哪。

  之所以答應冠軍侯，是因為顧姨娘，她的母親，對冠軍侯始終有夫妻情分，顧姨娘沒見過世面，耳根子軟，禁不住冠軍侯好言請求，顧之梨表態，這是最後一次幫忙。

  至於幫不幫得上，看命。

  得知顧之梨一個人來的，雲溫莞又是一怔。

  「李朗沒跟你一起？」

  這妮子膽子也太大了吧。

  雲溫莞發現顧之梨變化了不少。

  提到李朗，雪晗跟顧之梨眸色均是一暗。

  雲溫莞頓時嗅出異常氣息。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