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勝之不武
2024-06-12 03:35:38
作者: 鳳希寧
「你是誰?」方文州冷冷的問,這從哪裡冒出來的蠢貨?
「顏昭!」泛著淡淡銀色光芒的面具下這雙眸子格外的清冷妖冶。
眾學子面面相覷,顏昭是誰?
只有喬雲山心中咯噔了一下,顏昭?
他雖然遊手好閒,無所事事,但是也聽過父親曾經總是提起顏家。
那是江南首富,被御賜為皇商的一個大族。
據聞,容妃娘娘就是來自顏家,當時入了皇宮帶來了顏家的一半家財,可惜後來生下皇子,身體大不如從前,最後消香玉隕。
對了,七皇子就是容妃娘娘所生。
所以這個顏昭難道是江南顏家?
十幾年前顏家風頭正盛,淵都甚至整個大淵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是自從容妃娘娘消香玉隕,顏家自此落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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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江南顏家人?」喬雲山詢問。
顏昭轉頭去看喬雲山,「世子認得我?」
明明是淡淡的話語,可是喬雲山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
「不認得。」喬雲山搖頭,心中卻有些差異。
就算曾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得顏家又如何?如今是天家的天下,一個商人也妄想企圖顛覆天家,無疑是痴人說夢。
「這位兄台,你來錯地方了,這裡是眾多學子相互切磋學問的地方,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快快離開,否則一會兒受辱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方文州譏諷的取笑著。
他雖然不是什麼文人大家,但是該認識的文人學士他還是認得,他從未見過這個人,想來是想進來渾水摸魚的。
顏昭聞言,抬眼看著方文州,清冷的聲音幽幽而出,「文人學士?我看到的只有勝之不武。」
「你……你胡說什麼?我們什麼時候勝之不武了?」方文州生氣了,這是在侮辱他,侮辱他的學識。
「詩陣,講究的是一對一,如今你們這麼多文人學士,對的只有寧遠侯夫人一人,這難道不叫勝之不武?」
「你從哪裡來的?還不快快離開?寧遠侯夫人都沒有說不同意,你憑什麼說不同意?」有些學子不樂意了,反駁著。
「你們問過寧遠侯夫人嗎?」說到這裡,他轉過身問王嫣然,「夫人,你同意對陣這麼多人嗎?」
王嫣然抬眼,看到的是他銀色面具下的那雙無波無瀾的眸子,清冷至極,妖冶至極。
「我不願意。」她緩緩的開口。
方文州神色有些難看,「既然不願意就算了,在下不強人所難。」
「但是,我可與你一人對陣,方文士可願意?」
所有學子期待的看著方文州,如果他說不同意,恐怕從今以後會被人所嗤笑,可是同意?當年他的那一首賞花已經讓他成為了淵都的笑柄,如今他還要再一次成為飯後茶餘的笑談嗎?
見方文州不說話,王嫣然淡淡的道:「方文士不敢?既然如此那就不強人所難了。」
「方文士!」喬雲山催促著。
「我……我願意!」方文州硬著頭皮答應了。
「可是我不想對詩陣,不如繪丹青如何?」
方文州一愣,無人得知,他的繪丹青比作詩厲害,他緩緩抬起頭來,看到的是那雙明朗的眸子,竟然格外的澄澈。
「寧遠侯夫人確定?」
王嫣然點頭,「確定。」
她來此目的,並不是讓方文州出醜,當年,年少無知,驕傲放縱,品頭論足了方文州賞花一詩,讓方文州被淵都的學子所嘲笑。
但是,當年喬雲山繼承了寧遠侯府,成為超一品的寧遠侯的時候,有一次,喬雲山宴請文人學士,方文州也在其中,那時,方文州已經是喬雲山的幕僚。
院子裡,她遇見了方文州,她認出了這個人是她年少時羞辱過的一個人。
方文州看到她,破天荒的與她說了一句話,他說:「夫人,您看這月有陰晴圓缺,人也有好壞之分,您能分辨出來嗎?」
可是,她只覺得方文州在內涵她,畢竟當初她羞辱過他。
可是重生以後她明白了,她分辨出來誰好誰壞嗎?
她分辨不出來,所以前世被人欺騙,被灌下毒酒,也是活該。
這一世,她會火眼金睛,學會分辨好人和壞人。
上好的宣紙鋪在眼前,「夫人,請!」方文州緩緩的道。
「就以這月為題吧!」王嫣然道。
筆落在紙上,王嫣然畫出了前世她和方文州的身影。
一柱香結束。
王嫣然放下筆,「畫完了。」
方文州也放下了筆,「在下也畫完了。」
眾人上前觀摩,方文州畫了月色下,所有人的神態姿勢,月色下,一名女子俏立於此,專心致志的繪著丹青。
雖然勾勒了幾筆,卻將月下女子神態描繪的唯妙唯俏。
「好畫!」見畫的人紛紛誇讚一句。
方文州得意的看著王嫣然,他心中嘲諷,她一定不知道他其實擅長丹青。
所有人朝著王嫣然的作的畫望過去,月色下,是一男一女,男子問,「夫人,月有陰晴圓缺,人有好壞之分,夫人能分的清楚嗎?」
女子回答,「曾經不能,現在能。」
「夫人,這是何意……」
王嫣然望著頭頂那一輪明月,緩緩的道:「今日的月缺了一角,說明月也有不完美的時候,人亦是如此,你能分的清楚你身邊是好人還是壞人?不能的,所以,衡量一個人不是看他的外表,而是內心,方文士當年之事抱歉!」
她緩緩的俯身拱手,格外的虔誠。
其實,重生以後她就很想這麼說一句話,當年的年少輕狂,肆無忌憚讓她挫傷了一個人的自尊。
方文州渾身一顫,後退了好幾步,「您……」
「當年我說,秋季怎麼會有百花齊放?是我目光短淺了,在江南,四季如春,秋季自然會是百花齊放,所以方文士的賞花一詩是成立的。」
方文州神色震驚,很久很久才回過神來,聲音有些沙啞,「您……」
「抱歉方文士,讓你受了這麼多年的嘲笑。」
方文州目光閃爍,多少年來的嗤笑,讓他已經漸漸習慣了,如今她過來說他是對的,他一時之間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