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番外（5）

  「攝政王在跟淺瑄說什麼呀？本宮不知道能不能在一旁聽聽看呢？」

  十年前慕容淺瑄被人擄走了，找了整整十年也未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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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還有一個孩子，顧淺依估計都活不下去。

  在說人家壞話的時候被正主聽到了，而且還過來面對面的相處，這實在是太尷尬了。

  可是穆千澤到底是一個見過大場面的人，這對他而言只是小事，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依然能夠做到面色如常，絲毫沒有一點被抓包的感覺。

  「娘娘，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淺瑄說，事關他的身份，我覺得並不適合在宮中說出來。」

  穆千澤現在只當顧淺依並不知道慕容淺瑄的真實身份，畢竟直到現在他們兩人也依舊以姐弟相稱，恐怕在她心中慕容淺瑄只是她的孩子，不存在任何其他可能。

  但儘管如此，穆千澤這樣說也一樣能夠讓顧淺依感到緊張，畢竟對方現在可是被下旨流放的罪臣，儘管和慕容淺瑄是僥倖逃過一劫才活到了現在。

  但終歸也還是被流放的族人之二，若是這身份被人揭穿的話，罪責加身、下獄處置也是很正常的。

  顧淺依一聽這話就知道穆千澤並沒有發覺她和慕容瑄已經得知了慕容淺瑄的真實身份，面對這樣的故弄玄虛，顧淺依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是嗤之以鼻，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

  顧淺依可不是隨隨便便出現在這裡的，她早就料到了近日穆千澤會從慕容淺瑄這邊下手，才會格外關心這邊的狀況。

  剛剛接到消息說穆千澤朝這邊過來，她就立刻從曦月殿沖了過來，生怕他對慕容淺瑄做什麼洗腦舉動。

  「淺瑄在宮中採得很好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看顧淺依的樣子是打死也不會讓慕容淺瑄跟穆千澤離開了，不過穆千澤之所以在百姓之中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總歸也是要讓慕容淺瑄的真實身份公之於眾，只不過他還真是沒有想到，會當著顧淺依的面說這些。

  「淺瑄，你可知道，你其實與這皇宮有著很深的淵源，你本該在這裡長大，而並不是流落在外、受盡苦楚。」

  穆千澤這鋪墊還算是比較隱晦，作為已經知道內情的人，顧淺依自然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可慕容淺瑄卻是緊皺著眉頭，露出一臉不解的表情。

  在這種時候，顧淺依就知道自己該出手了，不能由著穆千澤一個人說話，否則慕容淺瑄很容易被帶跑偏。

  「在宮中也未必有多好，經歷那些權力紛爭，未必能夠淺瑄健康的大。」

  雖說顧淺依是故意想要拆穆千澤的台，但她說的話確實也是自己真實想法，見到了慕容瑄，顧淺依就明白在皇宮當中生活有多麼的艱難。

  慕容瑄現在已經成為了受人敬仰和認可的皇上，顧淺依都還免不了有些心疼他。

  更何況慕容淺瑄現在還這么小，又是顧淺依當成孩子一樣疼愛的人，要是真的讓他自小就在皇宮當中生活，她還真的是不捨得。

  相比於顧淺依，穆千澤則是更加理智，別說是帝王之家，就連穆家這樣的權臣之家也要承受著旁人無法想像的壓力和折磨，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有如今這樣的成就。

  「有一句話說得好，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擁有什麼樣的身份就要承受什麼樣的磨難，這是古往今來無法避免的事情。」

  「可是榮耀這種東西難道不是該被選擇的嗎？強加在不想要的人身上，就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穆千澤總算是察覺到顧淺依超乎尋常的抵抗和防禦，他這才明白為什麼顧淺依會突然出現，而且一來就特別針對穆千澤。

  看到穆千澤不再說話，而是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看著顧淺依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察覺到了狀況，所以趕緊繼續開口。

  「淺瑄，你可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往後你要叫小寶什麼？又要叫皇上什麼？」

  「當然記得。」

  慕容淺瑄雖然不知道顧淺依為什麼會突然之間提起這個，但這道題他當然是會回答的。

  「往後淺瑄可以叫小寶。」

  聽到慕容淺瑄這樣的回答，顧淺依很是滿意，而看到面前的穆千澤變傻眼的表情，她不由得露出微笑。

  穆千澤真的沒有想到顧淺依竟然會提前告訴慕容淺瑄這些，而且還讓他這麼順利的就改了口。

  「怎麼樣攝政王？現在你有話想對淺瑄說嗎？」

  顧淺依說這話簡直是在挑釁一樣，可穆千澤依然能夠做到面不改色，只不過現在的場面的確和他想像的不太一樣，還是改變一下戰略才好。

  「既然這樣，我便和你聊聊吧。」

  相比於慕容淺瑄，顧淺依當然寧願自己來面對穆千澤，畢竟她早就知道面前這人是一隻老狐狸，也知道他要做什麼，對他早就有抵抗能力了。

  「好啊。」

  「淺瑄也讀了好一陣子書了，現在先休息休息，去找小寶玩一會兒吧，本宮還有話要和攝政王聊。」

  慕容淺瑄雖然不知道顧淺依和穆千澤到底是在暗地交鋒些什麼，卻也能夠感受到他們兩個人間的氣氛不同尋常。

  在這樣的情況下，淺瑄這個小孩子出現在這裡是有點不太合適，於是他就聽話地離開了，留下顧淺依和穆千澤兩人聊。

  「你已經知道淺瑄的真實身份了？」

  「淺瑄並不是我的親兒子，而是近日來在百姓當中傳言頗多的皇長子慕容恆的孩子，因為他不是真的淺瑄。」

  顧淺依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猶豫和懷疑，就好像這件事情是她原本就知道的一樣。

  「你的消息倒還挺快的。」

  「除了這件事，難道你沒其他話想要跟我說嗎？比如說，八年前被陷害之事。」

  顧淺依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變得比先前低沉了許多，眼神也愈發幽深起來，死死的盯著穆千澤，不想錯過他的細微表情變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穆千澤這顧左右而言他的樣子讓顧淺依更是氣憤，雖說她與顧家的人並沒有多大的交情，但是對於穆千澤這副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的樣子還是十分氣憤。

  「當年下令陷害本宮顧家的人就是你吧。」

  從知曉顧淺依得知慕容淺瑄真實身份的時候，穆千澤就猜測她已經猜到了當年顧家在邊塞族滅一事的真相，可穆千澤行事向來謹慎。

  當年那件事他做得十分隱蔽，現場也沒有留下活口，即便有人看到了殺人現場，也絕對無法得知那些殺手與穆千澤之間的聯繫。

  時日已久、死無對證，只要穆千澤咬定這件情與自己無關，即便顧淺依心中再是懷疑，也沒有辦法徹徹底底定他的罪。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何得知淺瑄的真實身份，但是當年顧家的事屬實與我無關，或許，有其他知道淺瑄身份的人，害怕他的存在會影響到什麼人什麼事，才會下令毀掉了得知這個秘密的顧家。」

  不得不說，穆千澤這個人實在是心思細膩，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夠一邊為自己開脫，一邊再不著痕跡的把髒水潑到慕容瑄身上。

  「娘娘，你要知道，淺瑄的真實身份早晚是要公之於眾的。等到那時，你是顧家嫡女的事情自然也瞞不住。

  顧家雖然已經傾族覆滅，但到底是罪臣之身，若是這件事被有心之人拿捏住，勢必會威脅到你的安全，你還是多為自己擔心擔心吧！」

  穆千澤這話表面上是在替顧淺依著想，可是怎麼聽怎麼有一種敲打的意味，當今太子的母、後宮中唯一的寵妃。

  竟然是本該流放在疆的罪臣之女，這樣的消息實在是足夠勁爆。

  依照慕容瑄對顧淺依的重視程度，勢必不會讓這件事情威脅到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而這就恰好能夠給穆千澤可乘之機。

  穆千澤先前口口聲聲說什麼，從今往後一定會對顧淺依好，雖然先前是因為慕容瑄不在，但顧淺依總歸覺得他應該有幾分真心。

  可現在穆千澤卻能夠這麼坦然自若的說出顧淺依罪臣之女的身份即將被公開的事情，真的是讓她徹徹底底的看清了面前這人。

  權位至上的攝政王，感情在他心中恐怕一文不值。

  正在這時，另外一個聲音又傳過來，只見慕容瑄緩緩走來，身邊還跟著慕容淺瑄這隻小糰子。

  「攝政王這話說的無謂了，無論娘娘和淺瑄是什麼樣的身份，都有朕在，必不會讓他們受到任何無謂的攻擊。」

  慕容淺瑄雖然聽顧淺依的話，乖乖離開了這裡。

  可他總歸還是擔心，畢竟她看上去和平里的樣子不太相同，留她跟穆千澤單獨相處慕容淺瑄覺得不太安心。

  可是顧淺依不願意讓慕容淺瑄留在這兒，所以他乾脆就去找了慕容瑄過來，有皇叔皇姐夫在，顧淺依總不至於吃了虧去。

  慕容淺瑄攜著慕容瑄重新出現，這一大一小站在對面與穆千澤對峙，將顧淺依保護得嚴嚴實實，生怕她會被傷到一分一毫。

  看樣子慕容瑄也早已經知道了慕容淺瑄的真實身份，他和顧淺依應該是商量好了，才會在這裡等著穆千澤露出馬腳。

  在朝堂上，穆千澤尚且需要顧及群臣，現如今這般私下裡見面，他自然不必再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畢竟他們都很清楚彼此的真實想法，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就靠行動來分出高下吧。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各憑本事吧。」

  穆千澤說出這話的時候，眼神分外凌厲，現如今他的做法雖然已經被慕容瑄所察覺，淺瑄省這邊他也沒有辦法搶占先機。

  但是只要能夠顧淺依的罪臣之身上入手，再將當年慕容恆跟隨顧家流放邊塞的事情稍加渲染，不管慕容淺瑄是否願意，他都會成為足以威脅到如今皇位上存在的人。

  等到那個時候，慕容瑄對慕容淺瑄是否還會如現在這般，單純的將他當孩子一樣疼愛，摻雜了權利糾紛，人的感情就會變得很複雜，等到那時穆千澤再來操縱人心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