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打破平衡

  月娥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心疼地哭，也不敢哭得太大聲。像小兔一樣很委屈地蹲在我身邊，雙手抱著膝蓋，把頭埋在雙臂之間，小聲地抽泣著。

  「別哭了，不知道的以為我死了呢。」

  月娥姐立刻抬起頭來，哭得更傷心了，一臉責怪地看著我，「別胡說！」

  我扯著嘴角笑了笑，搖了搖頭，本來是想跟她表示一下自己確實沒有事。沒想到搖了幾下，只覺得頭痛欲裂的。

  我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說沒事，確實是沒有什麼說服力。

  全身傷痕累累的，沒有一處肌膚是完好的，到處都是火辣辣的疼。

  雙手被中年男人身上的冥火燙了一下，被燒紅了一大片，竟然還隱隱聞到了一絲烤肉的味道，聞得我口水都要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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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衣服上面的血漬都已經由鮮紅色變成了暗紅色，一大片一大片的，看著觸目驚心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感覺緩得差不多了，除了被他拍的那一下有點傷，其他倒是沒什麼。

  我撐著樹站起來，對月娥姐說，「我們走吧。」

  月娥姐站起來，還沒站穩一下子直接撲進了我的懷裡，靠著我仰著頭對我說，「蹲久了，腳有點麻。」

  她一邊顫抖著腿，一邊問我，「我們現在要去哪呀？」

  我沉吟了一下，決定還是悄悄回村里看一下，中年男人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林子周圍黑壓壓的，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之中，連蟲鳴鳥叫的聲音都沒有，讓我心裡慌慌的。

  月娥姐扶著我剛走出去兩步，突然驚叫了起來，直往我身上撲。我身上還帶著傷，被她撞得天旋地轉的。

  她的腳上好像被什麼力量拽了一下，我還沒來得及抓住她，她沒有防備，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她的手還死死地抓著我的手臂，給她緩衝了一下，她才不至於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我低下頭一看，唐明傑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一隻手正抓在月娥姐白皙的腳踝上，一張血淋淋的臉已經憤怒得幾乎扭曲。

  我顧不了那麼多，抄起旁邊的石頭又在唐明傑的頭上補了一下，直到他翻了個白眼，已經完全不能動彈了。

  月娥姐好不容易緩過來的一張臉，又變得蒼白如紙，喘著粗氣，心有餘悸地看著唐明傑再次趴下去的身體。

  我指著唐明傑問她，「他之前進來過嗎？」

  月娥姐先是莫名其妙地看了眼，隨即又搖了搖頭，「沒有，我是第一次見他。」

  我看著唐明傑，他的後腦勺被砸出了一個血窟窿，應該是之前月娥姐砸的。血液黏在他的頭髮上，已經微微凝固，泛著紅黑色。

  唐明傑之前都沒有出現過，為什麼偏偏今天會出現在這裡，他到底是人？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我把唐明傑的手從月娥姐的腳上掰下來，明明都已經不能動彈了，手上的力氣倒是一點都沒小。跟鐵爪一樣死死地抓著，月娥姐的腳踝肉眼可見地紅了一大圈。

  我氣得差點想直接用刀把他的手砍下來算了。

  被唐明傑的這麼一嚇非同小可，月娥姐好不容易緩過來的情緒又快到崩潰邊緣了，一張小臉一點血色都沒有，蒼白得像一張白紙。

  我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抱著她安撫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神來。

  我們互相攙扶著往山下走去，才翻過半座山，我們就在樹林間隱隱看到了黑水村的樣子。

  我這才恍然大悟，可能是因為這只是在顛山倒影里，所以並不能顯示整個盤山嶺。我們兜兜轉轉跑了這麼多的路，本來以為都遠離黑水村了，結果，沒想到還在黑水村的地盤上。

  中年男人和唐明傑出現的時候，我本來還在想，他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現在這麼一想，就明白了。

  我們站在黑水村的山壁上，從上往下俯視著整個黑水村，村子裡靜悄悄的猶如沉睡的黑潭。

  沒有半點的燈光，只能借著天上朦朧的月光才能看到村子的輪廓。

  我明明記得，我進來的時候，村子裡還是人聲鼎沸，貓狗的叫聲絡繹不絕。而這會兒連半聲犬吠聲都沒有，安靜如雞。

  我們小心翼翼地從山壁上下來，離得最近的就是胡嬸兒的家，我想先去胡嬸兒家看看。

  我的視線在黑暗中應該算是絕佳了，但是，等到我們走到黑水村裡的時候，我總覺得眼前繞著一層黑霧，怎麼都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月娥姐嚇得冷汗直冒，全身恨不得像袋鼠一樣掛在我身上。

  一邊往胡嬸兒家走去，一邊哆哆嗦嗦地問我，「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在想是不是因為我今天晚上的闖入，殺了那個中年男人，所以打破了黑水村原來的蜃景平衡，才導致現在完全不按照劇情走了。

  走過小路，我們就到胡嬸兒家門口了。院子的大門是敞開著的，黑乎乎的門洞像一個巨獸的嘴巴。

  我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自從八歲那年的事情之後，我現在看著這些黝黑的門洞還是有些心有餘悸，腳底板發涼。

  胡嬸兒家跟整個黑水村一樣安靜得有些詭異，感覺不到一絲的「人」氣。我拍了拍月娥姐的手背，「你在外面等我，我進去看看。」

  月娥姐抓得我更緊了，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行，我一個人害怕，我跟你一起。」

  我想了想，確實把她一個人放在外面，我也不放心。

  我從包里拿出紅白蠟燭，點火的手都有點微微顫抖。

  好在紅白蠟燭也是順利地點了起來，不過，它的火苗不是尋常的紅黃色的光，而是悠悠的藍光。

  我並不感覺到驚訝，甚至是意料之中的。之前說過，紅白蠟燭的變成藍色，這裡很可能是個凶煞之地。

  黑水村畢竟是經歷過滅村大火的，是凶煞之地也很正常。

  不過，我點蠟燭並不是為了驗證這裡是不是凶煞之地，而是純粹地為了照明。

  之前已經試過了，我的狼眼強光手電筒在這個蜃景裡面，根本派不上用場，這讓我小小的失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