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聚生魂，借陽壽

  我國古代流傳著一種上古道門秘術，叫「七星燈續命」，七星燈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和生辰及人體的七穴等排列出七星陣。

  而這個「七星續命燈」出名，是因為兩個人，一個是三國的諸葛亮，一個是明代的劉伯溫。

  按照諸葛亮的說法，「若七日能主燈不滅，吾壽可增一紀。」一紀就是12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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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諸葛亮在五丈原感知自己大壽已近，擺七星陣、點七星燈，又在此陣之外點七七四十九盞小燈給自己續命。卻因魏延誤入陣法踩滅了主燈，導致續命失敗，病逝於五丈原。

  而明代的劉伯溫得知自己時日無多，便想到諸葛亮的「七星燈續命」。也許劉伯溫命不該亡，續命成功，多活了十二年。

  與五行死魂聚生魂不同的是，七星燈續命是續陽壽，並不損害別人的性命，而五行聚魂是借陽壽。

  借陽壽，顧名思義，就是把別人的壽命續命到自己身上，相當於以命換命。跟「七星燈續命」相比，這個方法成功率更高，相對的，風險也更大。

  在已有的古籍記載中，沒有人成功過。

  因為死的那五個人是橫死的，一旦他們變成怨魂，很容易遭到反噬，不光續命不成，還可能死於非命，弄巧成拙。

  從古籍中，我們得知，當年盤山嶺被老僧人制服的邪祟，也是因為有人要五行聚魂，然後他失敗了，被反噬而死。最後，那些死去的生魂變成了更厲害的邪祟，為禍鄉里，死了許多人。

  而我，雖然是至陰至寒之相，卻是村里唯一的火行火命。互相克制，這也是我為什麼沒有應驗瘋老頭說的話，無病無災地長這麼大。

  如今，八歲是我的一個坎兒。

  第三件事情，也不算是怪事，大春的屍體遲遲沒有下葬，據說是大春媽以死相逼不讓出殯的，非要等爺爺回來。

  爺爺聽完之後嘆了一口氣，把我招到身旁，摸了摸我的頭說，「山子，爺爺對不起你，如今我腿腳不便，只能難為你了，你替爺爺跑一趟。」

  我毅然決然地點了點頭，「爺爺，你叫我做什麼我都行。」我一定要把這個在背後搗鬼的人抓出來，給大春報仇。

  爺爺叫我去大春家看一下大春的屍體，大春他們都是枉死，又是在雲溪潭那種陰氣重的地方，死後照例來說是會變成怨鬼，徘徊在身死的地方。

  如今魂魄被迫拘禁，陰氣入體，大春恐怕是要屍變了。

  走之前，爺爺叫我帶上他那支紅白雕花的蠟燭。

  在去大春家之前，爺爺叫我去看一下村口的玲瓏塔。玲瓏塔的塔身下面有一道木門，是常年上鎖的，鑰匙也是早就找不到了。

  跟雲溪潭一樣，玲瓏塔是村里乃至整個盤山嶺的禁塔。村裡的孩子哪怕是再頑皮，也會被大人從小教育不能靠近這個地方。

  我貓著身子走到木門前，看了一下掛在上面的鐵鎖鏈和鎖。經過長年累月的雨水沖刷，鐵鎖鏈上面鏽跡斑斑。

  果然像爺爺預料的那樣，木門上的鎖鏈雖然還掛在上面，但是鎖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

  這黃銅鎖還好好地掛在這裡，如果不走近來仔細看的話，根本就不會發現這鎖的鎖芯已經被打開了。

  奇了怪了，爺爺說，當年建了這座塔之後，鎖的鑰匙就被扔進了雲溪潭了。這上百年過去了，別說鑰匙都已經腐爛了，這鎖眼兒都生鏽插不進去了。

  可是，這個鎖完全沒有被暴力破壞打開的樣子，那他到底是怎麼打開的？

  我轉過身看了一下周圍，發現沒有人注意到我。如今村子裡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的，即使是白天，也很少有人在外面走動，整個村子安靜得只剩下知了聒噪的聲音。

  我快速地把鎖鏈拿了下來，打開木門鑽了進去。

  木門只有半人高，裡面石梯的空間也很小，成年人即使是彎著腰都很難進來。哪怕是我這么小巧的身體，也需要彎著頭才能上去。

  我沿著玲瓏塔塔身里盤旋而上的石梯往上走。塔身有通風的口子，所以裡面的空氣是流通的，並沒有難聞的味道。

  塔身不高，我一口氣就爬到了塔頂上。最高層的塔頂空間更小，我要半蹲著才能進去。

  中間有一個跟塔身連為一體的石台，石台的中間是鏤空的，裡面放著一個木匣子。

  這木匣子一看就是很有年頭的東西了，按照爺爺的說法，裡面放著一件驅邪的寶物，以及當年老僧人留下的一件僧袍。

  我把匣子從石台的中間拿出來，上面沒有鎖，當然也不會有鑰匙。這種匣子叫機關盒，也叫魯班盒，是用古代傳統的榫卯技術做的。

  爺爺本來是教了我怎麼打開匣子的辦法，但是，我發現根本用不上。這個匣子已經被人打開過了，我只是象徵性地輕輕一掀，蓋子就打開了。

  匣子裡並沒有爺爺說的那兩樣東西，裡面空空如也！

  我把匣子放回到石台的中間，準備回去。下去比上來要難一點，我低著頭，彎著腰，小心翼翼地往下走，稍微不注意，頭就會碰到上面的石壁。

  我剛走到一半，就聽到外面的路上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我剛剛在塔上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會兒腳步聲已經離得很近了。

  我蹲在石梯上，小心臟砰砰地跳，都快跳出來了。心想壞了，這要是被看見我上了塔，我百口莫辯。

  幸好，玲瓏塔的門不是開在主路上的，是向著裡面開的，不是故意繞過來看的話，應該是不會注意到的。

  腳步聲由遠至近地過來，其中還伴隨著嘈雜的說話聲。

  「雖然他宋正元懂風水，但是我們盤山嶺也不是沒人了，還輪不到他宋家隻手遮天。」

  「我們打聽過了，鎮上的普濟寺這幾天做法會，在外面請了一位高僧，我們去請他來看看。」

  「若真是跟宋家那個小崽子有關，老子弄死他。」

  聽這幾個聲音有點耳熟，其中一個就是許老三。看樣子，他們是要從外面找人來了。

  我透過玲瓏塔的小窗往外面看，一直等到他們走遠，又等了好一會兒，確定再沒有其他人經過了，我才從塔裡面下來。

  把木門重新鎖好，然後快步往大春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