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我想見見孩子
2024-06-12 02:18:00
作者: 小鹿呀
蕭雋峯一頓,他顯然沒想到在他們看來一直在愛中成長起來的女兒心裡居然會有這樣子的想法。
他很心痛,也很自責,是自己的原因,隱瞞了她太多太多原本應該她知道的事情。
將孩子漏入懷中,大手輕撫著她的後腦勺,動作輕柔,說話的語氣溫卻堅定。
「依嵐,你要記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你的媽媽還愛你的人,包括爸爸。」
「媽媽當初為了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承受了無與倫比的痛苦,憑藉著超乎常人的毅力才讓你平安降生。」
「你可以怪所有人,可以懷疑人生這個世界上所有人對你的愛,但是你唯一不能懷疑的人就是你的媽媽。」
尚依嵐一邊抽噎著一邊問:「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爸爸什麼時候騙過你。」
尚依嵐哇的一下又哭了,小手緊緊的摟住男人的脖頸,小臉藏在他的胸膛上,沒一會兒她的眼淚就浸濕了男人的襯衫,這次可以說是真的哭的一塌糊塗了。
「那爸爸為什麼要去見別的女孩子?」
小孩子就是直接,想問什麼就直說,一點都不帶拐彎抹角的。
這也是小孩子的可貴之處,誠實是一個很好的品質。
「爸爸去見這個小姐姐,就是想要給她說清楚,告訴她我只會有一個妻子,你也只會有一個媽媽。」
「爸爸不許騙人。」
「我們拉鉤?」
「嗯,拉鉤。」
經歷了一番波折,可算是把事情給解釋清楚了,蕭雋峯也是看在女兒的份上,沒有懲罰8和何溫兩個人。
只是罰了他們這幾天必須待在家裡陪著尚依嵐養嗓子,其他的都沒多說。
兩人齊刷刷的表示,感謝二爺的不殺之恩。
這今天她都可以不用去上學,因為哭的實在是太厲害,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往嗓子眼裡灌風,中午到家後沒多久就發起了燒。
醫生上門看了才說扁桃體發炎了,再加上感冒發燒,估計得在家休養一陣子了。
這下好了,最艱難的餵藥的工作直接落在了8和何溫兩人的身上,別提多慘了。
不過兩位當事人表示甘之如飴,能帶薪休假在家伺候大小姐,是他們的福氣。
*
米國。
尚筱柔已經一連躺了一個星期了,雖然很快就從暈厥中甦醒了過來,但是整個人一直都是蔫蔫兒的,狀態非常不好。
有時候正跟封曉說著話呢,說著說著就走神了,好久都反應不過來。
Lucky不知道是怎麼的,她生病的這段時間小傢伙也是蔫蔫兒的,也不吃東西也不動彈,要不是家裡人都知道是活的,老遠一看還以為是個玩具蛇呢。
封曉這段時間跟封駟瑾一樣忙,焦頭爛額的不成樣子。
新店開業時不時的需要去看看場子,家裡面的一堆雜事封駟瑾不在家的時候都需要找他確認簽字才能執行,升級過的安保系統也正式投入了試運行的階段。
有專人實時記錄問題,到時候一起匯總給封曉進行統一的修補處理。
就在一天到晚天一亮就忙的腳打後腦勺的狀態,封曉還是每天都能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在尚筱柔的房間裡陪著她。
有時候在聊天,有時候他讀書給她,有時候是沉默……
一周,就算躺在病床上逐漸向隱形人發展的尚筱柔不瘋,一直擔驚受怕的封曉都快瘋了。
偏偏最近封駟瑾一直都在外面洽談合作的事情,一周都回不了幾次家,忙的火急火燎的,神龍見首不見尾。
今天,陪床的時間快到了,他看了一眼時間還剩五分鐘,見尚筱柔沒有要主動說話的意思,自己也就不再搭腔,靜靜的坐在椅子邊陪伴她。
恍惚之間,他的餘光好像瞥見一直窩在床位的Lucky動了一下,轉眼去看發現那團黑色的小傢伙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嘆了口氣,又將視線放在了尚筱柔的身上。
「嘀嘀嘀——」
手錶微弱的提示聲告訴他,時間到了,他該走了。
依依不捨的起身,還沒走幾步,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扯著他的褲腿。
回頭一看,是不到什麼時候跑到床下的Lucky咬住了他的褲腿,用盡了全身力氣不讓他走。
「lucky,時間到了,我該走了,快松嘴。」
這話說完,封曉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瘋魔,自己跟一條蛇說什麼呢?
可小傢伙好像沒有一點想要鬆口的意思,硬是扯著他的褲腿朝著床的方向走去。
他心頭有些疑惑,卻還是隨著小傢伙朝著病床邊走去。
「嘶嘶——」
Lucky吐著信子,十分利落的從床邊爬了上去,盤在了尚筱柔的枕頭上一動不動,黑豆似的眼睛緊盯著他。
封曉一愣,因為這個時候尚筱柔也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眼睛亮亮的,嘴唇微張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小姐,你想說什麼?」
他只能看見尚筱柔的嘴巴動了動,根本分辨不出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情急之下他直接單膝跪在了床邊,附耳湊上去才勉強從她斷斷續續的表達之中聽出個大概來。
「求求你,幫幫我……我想要……見見我的孩子……」
「!」
尚筱柔感覺到自己命不久矣,現在的身體狀況也是隨之每況愈下,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撐多久。
威脅她生命的東西不止是腦子裡一直沒有散開甚至壓迫到神經的淤血,還有藏匿在內心深處一直沒有被她發現的回憶。
這不止是腦子裡的問題,更多的是因為她的心病。
躺了這一個星期以來,她的腦子裡出現了很多原本沒有出現過的記憶,有好的,也有壞的。
當然,肯定是壞的居多,畢竟人類的記憶就是會選擇性的將痛苦的記憶潛藏在心底,成為一種不易被發現的潛意識的情緒。
好的回憶總是稀少的,能被深刻記住的大多都是好壞夾雜著,笑與淚並存。
斷斷續續的記憶成了困擾她靈魂的絲線,身體是囚禁她思緒的牢籠,她不想動,腦子卻不受控制。
別的種種她不想再去追究,一個快要死的人沒必要再去糾結那些過往了。
但是有一件事一直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封曉,你,帶我……去見見……我的孩子……好嗎……」
簡單的幾個字說起來確實那麼的艱難,一滴熱淚從她的眼尾滑落,像是一道墜落的流星唰的沒入了真絲的枕套之中消失不見,只留下一道水痕掛在眼尾。
有一段記憶,清晰明了的告訴尚筱柔,她在出車禍進手術室後有醫生告訴她,孩子只能順產,剖腹產的風險很大,孩子可能會生不下來。
雖然不知道那時候已經因為車禍重傷的自己到底做出了怎麼樣的選擇,但是內心的直覺告訴她。
「孩子一定還活著。」
這七個字可以說是在一周以來支撐她能甦醒過來的最大支柱,要不是不捨得孩子,她或許在上次的昏迷之中再也回不來了。
「你記起來了……?」
封曉有些不可置信,兩年多都沒有絲毫恢復記憶的跡象,現在尚筱柔居然記起來了。
「如果找不到孩子的話,還有一個人,一個男人……我不記得他叫什麼名字了,但是我記得他姓蕭……」
「他的背後有一個……紋身……很大很大……幫我找到他……好嗎……」
艱難請求的尚筱柔,眼神和這兩年的封小姐比起來完全不一樣。
封曉從同一個人身上看到截然不同的眼神感到無比的震驚,對尚筱柔能恢復一部分記憶也感到了無比震驚。
他一手握住了尚筱柔的手,一手輕柔的擦去了她眼角的熱淚。
「我知道了,交給我吧,我會幫小姐你完成你的心愿的。」
在病床前鄭重許下了承諾後,他這才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人剛到樓下,就接到了封駟瑾的電話。
「封曉,給我訂明天早上最早的機票,我需要去緬甸一趟,事態緊急,家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封曉語氣沉穩,「好的,大少爺,我馬上給你安排。」
「嗯。」
電話被掛斷,原本應該出門的封曉給守在門口的手下囑咐了幾句。
「大少爺吩咐,今天去巡場子的時候遇見戴家少爺就搞出點動靜來,家裡這邊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
「好的,曉哥。」
封曉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給封駟瑾訂了飛緬甸的機票,而後又單獨安排了一架私人飛機。
在確定好時間後,他拿出手機打開郵箱回復了戴蔚的上一條郵件,「今晚十二店,老地方見。」
說罷,拿出上次的打火機拍了一張照片附圖,將郵件發生了出去。
對方回復的很快,「OK,今晚不見不散。」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他去到了衛生間裡,從剃鬚刀盒裡拿出了一張薄薄的刀片,在左手背面的皮膚上狠狠的拉開了一刀。
鮮血直流中,他那消過毒的鑷子從裡面取出了一個米粒大的晶片,丟在了馬桶里,打開沖水功能將晶片沖了下去。
對傷口進行了一點簡單的包紮,換了身衣服後就準備出門了。
晚上十二點。
戴蔚早早的就到了上次見面過的酒吧,等了快十分鐘都沒有等到封曉的人。
要是換做以前他肯定不伺候了,但是想到今晚見的角色十分的不簡單,他空前的有等待的耐心。
可之後他就會明白,他今天的耐心害的他東躲西藏了好長一段時間。
「噠噠噠。」
有人朝著他走過來,他回頭一看,果然是封曉。
「可算是見到你了。」
「好久不見。」
「是啊,整整一周都沒等到你聯繫我,突然接到你的郵件,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呢。」
封曉微微一笑,「最近比較忙,今天好不容易有時間,就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