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總該給他點教訓才對

  他睥睨過去，「你管的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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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尚筱柔不過是陰差陽錯下促成的合作關係，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聽話的花瓶，等老爺子定下繼承人的人選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到時候她愛去哪兒就去哪兒，愛幹什麼就幹什麼。

  周秘書低頭，不再說話，他說的確實有點太多了。

  他是真的心狠手辣嗎？是真的。

  可要是真的不把夫人的命放在眼裡的話，為什麼會提前讓他把東西換成無毒的麵粉呢？

  我們二爺果然是個很複雜的人呢，周秘書心想。

  「收繳上來的東西不要浪費，手伸的這麼長，總該給他點教訓才對。」

  周秘書點點頭，「二爺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

  「嗯。」

  *

  尚筱柔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蕭雋峯家離開的，周秘書還算貼心，讓人開車送她回家。

  可車剛剛駛入城區，她就下了車，徒步走向最近的地鐵站。

  司機拗不過她，只好離開。

  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下起來的，豆大的雨點嘩啦啦的落下，砸在她的臉上，身上。

  「好疼。」

  她說的不止是身體。

  包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躲在附近的公交站台下躲雨，拿出手機用袖子擦拭掉了上面的雨滴，才看見是條簡訊。

  「三百萬，你還真是說道做到……」

  這是她第一次直面蕭雋峯的真實面目。

  也是這一次的經歷，讓她深刻的明白。

  自己是鬥不過蕭雋峯的，無論是在西城，還是在A市。

  她到達墓園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晚，靜謐無邊的墓園之中走出去好遠才能看見一盞小小的燈。

  來到辦事處，工作人員催促著她快些繳費。

  沒想到渾身濕漉漉的尚筱柔站在櫃檯前說，「我不續了，把骨灰還給我吧……」

  她這萎靡不振的樣子讓一向巧言令色的工作人員都覺得她有點不正常，什麼話沒說，轉身讓人去拿骨灰盒。

  可尚筱柔還是聽見他背過身去，低聲說了句「晦氣。」

  回到家的時候，時針已經指向了凌晨一點。

  屋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對她來說，這不僅僅只是一場雨，而是一輩子的潮濕。

  濕漉漉的腳印一串接著一串，她將懷中的輕飄飄的骨灰盒放在茶几上。

  轉而從浴室出來，手裡是一條乾淨的毛巾。

  她蹲坐在地面上，用毛巾仔仔細細的擦拭著骨灰盒表面的雨水。

  「媽媽……我到底該怎麼辦……」

  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根本來不及擦，在桌面上形成一灘小小的湖泊。

  她只是想好好活著而已，就這麼難嗎？

  可惜，沒人會告訴她答案。

  蕭雋峯從周秘書那裡得知，錢她一分沒要的時候並不覺得詫異。

  她在蕭雋峯的心裡，早就是「倔強」這個詞的代言人了。

  聰明人，當然會心安理得的收了這份錢，然後第二天一覺睡醒該幹嘛幹嘛。

  而不是像尚筱柔這種傻子，固執己見，自命清高，一疊比人高的錢都不放在眼裡。

  什麼尊嚴，自尊，驕傲，在等比例補償的金錢面前，都是塵土。

  也不怪蕭雋峯這麼想，畢竟他就是這麼過來的。

  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當然不好受，但是這是讓一個人最快成長起來的捷徑。

  對誰來說，都是。

  「隨便她吧。」

  「好。」

  *

  在家昏睡了整整三天，站起身時，尚筱柔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三天的心驚膽戰在一切結束後變成了報復性的睡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也是在逃避。

  要是自己真的染上毒癮了怎麼辦，要是自己真的從此成為一個癮君子怎麼辦？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自己，所以她昏睡，以這樣的方式去抗拒面對不盡如人意的現實。

  「呼……」

  還好，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覺得口渴，還有飢餓。

  吃飽喝足的尚筱柔躺在沙發上，近乎是以一個放空的狀態維持了整整五個小時的坐姿，一動不動。

  確定自己在五個小時內都沒有出現「藥物依賴」之後，心中一直繃著根弦的她，才終於小小的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

  整理好了心情，她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收拾好了準備出門去便利店兼職。

  走之前，還不讓站在放置骨灰盒的柜子前給自己加油打氣。

  「躲過一劫之後要繼續努力啊！」

  也許是環境使然，也許是苦中作樂，她安慰自己的方式，在他人看來或許有些神經質。

  但是在過去的二十幾年裡，她都是靠著頑強的意識和自我安慰，才堅持到了今天。

  下午，周姨看見尚筱柔安然無恙的出現在店裡，才長舒了口氣。

  「筱柔啊，你這幾天都沒出現，可嚇死我了。」

  她手腳麻利得整理貨架，笑著說：「家裡出了點急事需要處理，走的太急了才沒有和周姨你說，還讓周姨你擔心了。」

  「沒事沒事，看見你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

  周姨也不知道怎麼的，總覺得尚筱柔這孩子心裡藏著很多秘密。

  雖然她不說，待人接物也總是笑著，但作為一個過來人，周姨很清楚，她心上的擔子遠遠比肩上的擔子重。

  周姨擔心，這麼下去，遲早要出大問題。

  「來客人了，周姨，我先去前面了。」

  「誒，好。」

  進門的人一直盯著她看，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花兒來。

  「你好，一共五十一，現金還是電子支付呢？」

  「現金。」

  對方抽出紙幣遞給尚筱柔，她找回零錢才看到對方的臉，是洛御梵。

  「洛大哥，你怎麼來了？」

  從上次的事情結束之後，她就還沒來得及聯繫他，畢竟自己搞砸了事情，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

  「順路。」

  其實不是，是小妹三天都沒聯繫上她，又在家裡發瘋了。

  「原來如此。」她點點頭，鼓起勇氣說：「上次的事情，是我搞砸了，對不起……」

  洛御梵神色複雜，說：「你……還不知道嗎，老六已經被抓到了，就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