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礙事

  阮挽仔細交代著注意事項，「還有，找人去布店裡裁一些布巾過來，方便你們接觸病人之後燒掉換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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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對了，你現在就讓人進城去採購一批退熱的藥材來，能不能治瘟疫先另說，高熱可是會要命的東西。」

  黎夜應聲，「好的，我記住了，現在就吩咐他們去辦。」

  另一邊南宮祀幾經打探，終於尋到了寺廟。

  「麻煩問一下，益民大夫在這裡嗎？」

  官兵奇異的上下掃了面前的人一眼，「在呀，你找孫大夫幹什麼？」

  南宮祀當即面露笑意，說起來，這一路跋山涉水過來可真是不容易，不過總算是找到人了。

  「我家中有親人病重難醫，所以想請益民大夫過去醫治。」

  官兵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他們忙著呢，估計沒有時間跟你過去。」

  南宮祀抬頭看了一眼院中忙忙碌碌的眾人，「那我能進去問問嗎？」

  官兵扯了扯嘴角，「裡面可都是瘟疫病人，你確定要進去？」

  南宮祀點點頭，很不怕死道，「我自小身體好。」

  「行吧，若是不小心染了病，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說著官兵讓開位置。

  南宮祀沒料到，他還沒見到益民大夫，就先見到了阮挽。

  阮挽也有些詫異，「你怎麼在這兒？」

  南宮祀便將之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阮挽指了一個方向，「就在那邊呢，你自己過去問問吧。」

  說完阮挽便將這件事情拋到腦後，走去屋中照顧其他的病人了。

  幾經問詢，南宮祀終於站到了孫益民的面前，得知南宮祀來意，孫益民皺了皺眉，「這位小兄弟，我也不瞞你，你所說的那個病例我確實是經手過，可那時病人的情況並不嚴重，而且當時我只是用藥和針灸緩解病人疼痛，說起來病人痊癒七成還是靠自己。」

  「我聽你話中的意思，你妹妹嚴重時甚至癱瘓在床？恕我直言，這種情況我也只能想辦法緩解你妹妹的疼痛，除此，恐怕無能為力。」

  一盞茶後，南宮祀走出房間，失落溢於言表。這一路走來，沒想到還是失望。

  一旁元寶小心翼翼湊上去，「少爺，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要繼續尋找其他有能耐的大夫嗎？」

  南宮祀抬頭望向天空，眨了眨眼，「月兒的病症罕見，能找到一個益民大夫已是難得，我怕只怕，咱們就算遍尋洛國，最後也只會無功而返。」

  主僕二人一時陷入了沉默。

  「算了，反正來都來了。」半晌之後南宮祀突然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我觀這離南之地近來實在是多災多難，既然我們來了，那就不如盡一份綿薄之力，看看有什麼能幫的地方，咱們就幫一下。」

  因為寺廟中的房間全部騰給了病人，所以阮挽和沈煉便只能住在臨時搭起的帳篷中。

  太陽落山，阮挽垂眸沉思時，沈煉從外面又捧了一盞燈進來，「帳中昏暗，小心傷了眼睛。」

  「不礙事，我也不總是在寫字的。」

  想到什麼，阮挽又嘆了口氣，「白日的時候我打聽了一下，也看過他們手中現在正在用的幾種方子，都是之前瘟疫傳下來的方子，按理說應當有效，可我瞧著病人們吃了藥卻和沒吃一樣，依然發熱嘔吐……總之就是，這次瘟疫的情況很不對勁。」

  沈煉坐過去，將桌旁散落的紙張一張張拾起，「就是這些東西？」

  「不是。」阮挽垂下眸子，「這些都是我記憶中的千金方，其中有些藥草確實有用，但更多的都是為湊數，我想著把他們重新組合成新的方子。」

  不過真的做起來，確實很是費時費力。

  沈煉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那我讓他們再送一盞油燈過來。」

  晚飯過後，阮挽花了一個半時辰，終於組成了十副新的藥方，這才是滿意足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阮挽早早的就醒了，等簡單吃過早飯，黎夜也帶著她要求的東西從城中回來了。

  抓起一把艾草，阮挽上下抖了抖，都曬得很乾，抖一抖就能落下一地葉子的那種。

  「用這些艾草把整個寺院熏燒一遍，記得叮囑他們早晚各一次，不要偷懶。」

  黎夜奉命去辦，然後阮挽才從袖中掏出那十張方子，抬步走入屋內。

  「這人誰啊？」

  「老李頭，你老糊塗了，這不就是昨天那個女娃？說什麼自己是個大夫的那個！」

  「哦哦，我記起來了，趙大夫還說讓她不要礙事！」

  阮挽：「……」

  很好，至少這些人對她也不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面對屋內眾人驚訝的視線，阮挽抬高聲音，「我先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姓阮，諸位可以稱呼我為阮大夫。我來自京城，還在城中開了一家醫館，城中百姓每每有疑難雜症都喜歡到我的醫館中來看病。」

  「我曾經製作過止咳丸，風濕丸等各種東西，凡是用藥的人都說效果不錯，我還曾被陛下與宮中的娘娘們頻繁召見，為他們針灸看病……」

  隨著阮挽一件件事實闡述下去，眾人臉上的表情由迷惑轉為了震驚。

  「您真的為陛下治過病？」

  阮挽鄭重的點頭，「除非我是不想活了，才敢藉口陛下撒謊，諸位說是不是？」

  「……是這個道理。」

  眾人紛紛點頭，很快便有人反應過來，「那您的意思是一定有辦法治好這次的瘟疫了？」

  「我不想瞞著大家。」阮挽面色前所未有的認真，「此次瘟疫想必大家也有所感覺，來勢洶洶，非比尋常，就連往常有用的方子現在都失了效用。所以我拋棄掉了那些舊方，研究出了十種新的方子，但藥效如何現在還未知。我今天來這兒，是想問一問大家，有沒有人願意相信我，試一試這新的方子。」

  眾人竊竊私語，有人搖頭，有人遲疑，阮挽耐心的站在原地等著。她知道試藥有風險，即便她敢保證這些方子不會害人性命，卻無法保證一定對瘟疫有效。而且一旦試藥就意味著試藥的人要停掉現在正在服用的藥方，這對病人來說是莫大的挑戰，她完全理解這些人的憂慮，所以不會逼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