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你考慮過嗎

  此時已經將那祖孫二人安撫好的阮挽走過來，「那我們過去看看？」

  沈煉應聲，「走吧」

  許槐光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不可呀，國師大人，此次瘟疫兇險異常，您若是去了，出了什麼差錯，下官可擔待不起。」

  沈煉偏過頭，面無表情，「若是瘟疫爆發，你同樣人頭落地。」

  許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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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呀？

  「哦，對了。」阮挽想起什麼，趕緊轉過身囑咐道，「你關閉城門是沒錯的，但是若是城外有人求藥求糧你還是要找人接應一下，只要注意別接觸他們就好了。」

  此時的許槐光哪敢說半個不字，「是是，下官記住了。」

  目送沈煉一行人走遠，許槐光這才長舒一口氣，可還沒等這口氣松到底，背後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姐夫，你在這兒做什麼呢？」

  許槐光本來就因為沈煉「恐嚇」而脆弱不堪的心臟，當即驚悚一顫，他眨了眨眼才意識到來人是誰，不由沒好氣道，「……你來幹什麼？」

  田家銘狗腿一般給自己姐夫拿扇子扇風，「我這不是聽說城門口不安穩，就想著來看看嘛，對了，那群人是誰啊？」

  「你管他們是誰？」

  許槐光深吸一口氣就往城門走，隨口吩咐一旁府中下人，「找人去城中藥鋪，待會兒國師他們肯定會從城中調藥材過去，讓他們盡力配合。」

  「是。」

  田家銘眼珠提溜一轉，計上心頭，隨即趕緊小跑上前叫住許府下人，「小兄弟，藥材的事情吧，我幫你去辦……」

  從數日前的賑災糧開始，周圍各郡縣就一直關注著沈煉的一舉一動，從出了雲中郡之後，就有不少暗中觀察的人趕緊跑了出去報信，這邊沈煉剛抵達天水郡，許多大人就已經得知了消息。

  「什麼？你說國師大人要讓天水郡郡守人頭落地？！」

  報信的人跪在地上，「小人不敢靠的太近，他們之前還說了些別的，小人沒聽清，但看那位郡守大人的表情確實不太對，最後國師大人更是說了人頭落地四個字，緊接著國師大人直接就去了城外收納瘟疫病人的地方。」

  「哎呦，這完了呀！」郡守急得連連搖頭。

  只因為昨日他的郡上也發現了五十幾位得了瘟疫的病人，更要命的是其中的一家三口還曾經進城買過東西，期間還不知道接觸過多少人，這眼看著就要傳播開來了！

  那位天水郡郡守對瘟疫發現的早控制的好，直到現在城中還沒有發現一個病人，即便是這樣都要人頭落地，那……一旦他治下爆發開瘟疫，恐怕他就要頂替天水郡郡守揚著脖子頂到國師大人鍘刀之下了吧！

  「不行，你趕緊吩咐城內藥鋪，讓他們立刻把能用的藥材和大夫一起送出去，一定要遏制住瘟疫的傳播，還有……進城之人嚴格盤查，所有人必須原地等待三天，沒有症狀才許他們進城！」

  「是，小的這就去。」

  阮挽才到寺廟門口，就瞅見院內有兩個官兵正抬著一席草蓆往外走，她心中頓時湧出不祥預感，「這是？」

  官兵們早已經先一步得知了沈煉一行人要來的消息，聞言趕忙將草蓆放下，拱手回稟，「這人於剛剛高熱病逝，我們正要把人抬出去。」

  阮挽追問，「你們要把屍體送去哪兒？」

  「北邊亂葬崗。」

  「送去之後呢，隨手扔在那裡？有沒有深埋？這些屍體都是最大的傳染源，這你們不知道嗎？」

  官兵愣了一下，沒聽明白「傳染源」三個字，只能實話實說，「那裡有個大坑，我們之前都是這麼做的，因為我們平日裡都要巡邏有無新發瘟疫的病人，所以人手不怎麼夠，更是來不及挖坑掩埋，只能如此處置，不過那邊杳無人煙，應該不會有人故意靠近那麼危險的地方。」

  阮挽深吸一口氣，耐心解釋，「即便亂葬崗周圍杳無人煙，可那還有野狗，鳥雀，這些動物扒拉腐肉之後自然會將瘟疫帶向各處，你們就沒想過嗎？」

  官兵被想像中的場面噁心了一下，「……那該如何是好？」

  阮挽蹙眉想了想，得了瘟疫而死的人肯定要儘量深埋，因為除了要阻斷傳染源之外還要防止野狗刨坑……可是人手不夠又確實是一個大問題，而且接觸這些屍體的人越多，傳染的風險就越大，肯定不能盲目招人去挖坑。

  「……城中可有製作石灰的地方。」

  官兵連連點頭，「有的。」

  阮挽立刻道，「找人去城中將能拉來的石灰都拉去亂葬崗，同時你們帶信給那位郡守大人，告訴我需要人手來挖坑，讓他派二十個年輕力壯的跟你回來，之後你帶著人將屍體葬入坑中。」

  「屍體上面至少三寸厚的石灰，然後再進行蓋土掩埋，期間儘量避免接觸屍體，如果可以的話，你們所有人都在手上纏上布條，口鼻系上方巾，等掩埋屍體之後直接將這些髒了的東西燒掉，記住了嗎？」

  「是，小的立刻就去辦。」

  此時屋內幾個老大夫正焦頭爛額的湊在一起，「這藥材我看就剩下兩天的分量了，城裡遲遲沒有消息呀。」

  「還說呢，我手裡那幾十個病人現在都沒有起色，再高燒下去，我怕人都要燒傻了。」

  醫者仁心，幾位大夫都是瘟疫發生之後自發出城救治的，也各自帶了從各自師傅手中習得的治療瘟疫的方子，可他們一次次試過去，卻收效甚微。昨天一天時間，又有五位五十歲以上的人高熱驚厥去世。

  有人著急道，「益民大夫，你得拿個主意呀，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咱們必須得想出新的治療瘟疫的方子來。」

  孫益民重重嘆了一口氣，「我何嘗不想找出新的方子，可這又哪是我想就能做成的，為今之計，最要命的還是高熱驚厥，只要不讓病人發熱，總能多拖幾日。」

  另一人又道，「可是咱們的藥材不夠啊，我昨日派了兩個徒弟去求郡守，可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