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我先走了

  槐花眉頭一皺，「混帳東西，衝撞了客人，你們擔當得起嗎？還不快滾！」

  阮挽視線落在那麻袋上，裡面的血腥味濃的幾乎要讓人吐出來了，她試探著開口，「姐姐，不知道裡面是？」

  槐花掩飾唇淺笑，「是宰殺豬留下的一些下水，他們正要弄出去扔了呢，好了，我們別說這個了，小姐已經在裡面等著您了。」

  撒謊，那明明就是人血的味道。

  阮挽進到院子裡面時，院中的一切都已經被處理乾淨，只是空氣中還瀰漫著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兒，阮挽目不斜視的走進門。

  「劉小姐，這是國師大人讓奴婢給您送來的府中新做的糕點，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哎呀。」劉靈之的喜歡都擺在了臉上，「還勞煩姐姐親自過來一趟，槐花，還不趕緊上茶！」

  

  阮挽前腳接過茶杯，後腳懷裡就被塞了一包碎銀子，劉靈之巧笑嫣然，「姐姐做的這麼遠做什麼，快來和我坐在一起，我瞧著姐姐親切呢！」

  阮挽看明白了，劉靈之這般親親熱熱的架勢，怕是有求於她呢。果然，她入座之後，劉靈之的第一句話便是，「姐姐，你跟在國師身邊伺候許久，不知他府中，可有妾室或者通房，再或者是紅顏知己？」

  「未曾，國師一直潔身自好，身邊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任何女子，小姐大可放心。」

  劉靈之當即大喜，她果然沒有看錯對方！想到這兒，她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又道，「我已經與國師互通書信這些時日，不知國師可曾提起要如何與我父親提起？」

  阮挽卻面露為難，劉靈之心中一慌，「姐姐，怎麼了，可是我說的話有哪裡不對嗎？」

  「劉小姐，既然您這麼坦誠，那奴婢也就有話直說了。」阮挽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國師得到的消息時，您的父親已經為您尋得了一位未婚夫，對方姓王，是不是？」

  聞言，劉靈之立刻便變了臉色，「……是有這回事，可是姐姐，我根本就沒同意，我根本不喜歡對方！」

  阮挽做作的嘆了一口氣，「國師的意思是，劉大人畢竟是您的父親，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正統，您的父親既然已經有了相中的人家，那國師即便提起，恐怕您的父親也不會同意。」

  劉靈之難堪的抿了抿唇，「我想過改變我父親的想法，可是沒有多大的效果。」

  阮挽湊過去，輕聲開口，「我了解您的顧慮，但是有一點您有沒有想過，在您父親那裡如果行不通的話，您是否可以從王家入手，讓對方主動退出？」

  「您的意思是……」

  阮挽循循善誘，「您的父親看中兩家的婚事，左不過是門當戶對四個字，那位王大人，是隔壁郡縣的縣令，人家都說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若是他府中被爆出搜刮民脂民膏，或者因為其他的事情仕途盡毀，那您的父親自然也就看不上對方的兒子了，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面對劉靈之的猶豫不決，阮挽添上最後一把火，「您父親和王家如此親近，您想要找一些這方面的證據，不是易如反掌嗎？劉小姐，奴婢也只能說到這兒了，再多就是奴婢多言了。」

  「小姐，您細想一想。」

  劉靈之攪著手帕，「……我明白了。」

  出了縣令府大門，阮挽直接拐進了最近的巷口，「黎夜？」

  「哎，我在呢！」

  阮挽語氣有些嚴肅，「你的人一直盯著縣令府，剛剛我碰到他們有人抬著一隻麻袋，麻袋裡面應該是個活人，你有看到嗎？」

  「哦，您說那個啊，那裡面哪是什麼活人啊，人早就咽氣了，現在應該已經被拉到亂葬崗里去了。」

  「什麼？」

  黎夜壓低聲音，「我聽那車夫說，是那個人在給這位劉小姐剪指甲的時候，不小心給對方剪出了血來，之後這人是被挖了眼睛亂棍打死的！我的人仔細探過了，人確實是咽氣的了，也是可憐人！」

  沒想到，那位劉小姐面上不顯，私底下行事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阮挽面色微沉，本來她還覺得利用對方為他們做的事鋪路有些愧疚，但如今看來，此人和劉敬仁不愧是親生父女，同樣的心狠手辣，視人命於兒戲，根本不值得她一絲一毫的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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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便到了廟會的日子，作為堪比大年夜的節日，街上處處張燈結彩，孫府中的女眷們湊在一起做了各種口味的青團，之後便一同送去了廚房中蒸製。

  「阮小姐，這是您的那一份。」

  阮挽掀開食盒蓋子，青團的香氣瞬間撲面而來，「好香啊。」

  看著盤中圓滾滾的青團，再想到此時十有八九孤身一人的沈煉，阮挽趕緊招來了寶雲，「你去尋個乾淨食盒，將這些青團分一半給沈煉他們送過去。」

  一炷香之後，寶雲便提著食盒走出了院子。

  「哎，寶雲姐姐，你現在要出門啊？」

  寶雲點點頭，視線落在對方懷裡那一大堆東西上，「你抱著這麼多東西是做什麼去？」

  「啊，這是夫人給二小姐置辦的衣裳和首飾，奴婢剛取回來，打算給二小姐送過去呢。」

  寶雲立刻讓開位置，「那你快去吧，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

  可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那侍女的腳腕卻突然詭異的一扭，堆在最上面的盒子直接被甩飛出去，裡面圓滾滾的珍珠直接灑了一地。

  「哎呀，不好！」侍女驚呼一聲。

  寶雲也被嚇了一跳，緊跟著便聽對方說到，「寶雲姐姐，我抱著這些東西彎不下腰，這懷裡的衣裳也不能沾地，您能不能幫我撿一下這些珍珠」

  「行啊。」提著食盒不方便，寶雲乾脆便將食盒放在一旁乾淨的石桌上，然後才挨個去撿珍珠。

  侍女不著痕跡的朝著食盒的方向移了過去，「真是多虧你了寶雲姐姐，等之後我請你吃鴨貨。」

  「鴨貨就算了，我近兩日有些上火，你自己吃就好了。」寶雲沒有察覺任何不對，將珍珠一個不落的撿起來之後便將盒子又交回了侍女的手上，「慢點，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