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御夫之術
2024-06-12 01:50:02
作者: 華瑜
顯然,阮挽的回答並沒有讓兩人滿意。
晴妃不依不饒,笑著追問:「姑娘就別謙虛了,能讓國師如此器重,想來你一定身懷馭夫之術。實不相瞞,本宮找你,就是想要討教一二。」
她既將話說開了,阮挽自知無法敷衍,便嘆了口氣開口:「娘娘謬讚了,民女不通什麼御夫之道,不過國師大人垂憐民女,可能是因為,民女的想法和娘娘不太一樣。」
晴妃挑眉:「哦?說來聽聽。」
見晴妃,寧貴嬪,連帶著其他湊過來討教的宮妃都露出一本正經的表情,阮挽心下瞭然,不免心情複雜。
瞧這些女人,少說也有二十多個,這還只是她看到的,在目光觸及不到之處,興許還有更多佳麗。
但在宮中,她們卻只有一位夫君,且身家性命家族榮辱都與榮寵息息相關,自然是要費盡心思巴結討好。
想到這,阮挽對這些虛心討教的宮妃多出點好感,輕聲道:「既然各位娘娘想聽,那民女便從實說了。」
「民女認為,感情之中,當要以誠相待,只有兩個人坦誠相交,才能真正心意相通。」
晴妃不解:「那又怎麼坦誠呢?」
像她們做妃嬪的,向來是以聖上為主甚少表露真實心意,久而久之,都快忘了坦誠為何意。
阮挽輕笑:「自然是以心相交,誠實講出心中所想。不過各位娘娘情況特殊,該怎麼做還要視情況而定。」
一番話說得嬪妃似懂非懂,正要繼續問,卻聽到一道尖利嗓音傳入耳中——
「今天這是怎麼了?各位娘娘不在宮裡呆著都來這御花園,本宮險些以為走錯了呢。」
扭頭望去,只見一群宮人圍著華麗花駕向這邊而來,為首的正是鴻衣羽裳,靡顏膩理的永安公主。
永安是皇帝最疼愛的女兒,又是皇后嫡出,身份尊貴非在場宮妃可比,見她過來,一眾宮妃紛紛屈膝,唯晴妃因品級相當,只微微頷首,從容解釋:「不過是後宮姐妹們無聊,坐在一起湊趣聊天罷了。」
永安冷笑一聲:「本宮明白你們整天無所事事沒趣得很,但這再無聊,也不能什麼人都攀談?」
說著,永安轉眸看向阮挽,眼神變得分外兇狠,言語不掩輕蔑:「她,元免,不過是本宮府上的藝伎。身份如此卑賤,你們竟也會聽信她的話?真是笑話!」
聞言,一眾宮妃面面相覷,權衡利弊之下紛紛告罪:「公主莫要怪罪,是嬪妾們見識淺薄,還請公主息怒。」
「呵,本公主可沒多餘的時間治你們的罪,眼下過來也不過是見你們對這女子誇讚吹捧,覺得可笑罷了。」
見永安如此跋扈,阮挽並不打算慣著她的脾氣,抬起頭直視著她不緊不慢地開口:「公主慎言。」
「民女就算是身份低微,如今也是國師的人,您這般羞辱,一是會惹國師不快,二來,也會失了分寸,不是麼。」
永安之所以如此氣急敗壞,箇中緣由阮挽心知肚明。
沈煉今天的挑破刺激到了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以至於她不顧風度當眾嘲諷,想要從身份上壓垮她。
阮挽心內冷笑。
做夢。
見昔日對自己畢恭畢敬的阮挽眼下竟然敢當著一眾宮妃的面回懟自己,永安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燃起怒火,厲聲道:「元免,你以為你傍上了國師就可以在本宮面前耀武揚威了嗎?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個卑賤的藝妓!之前卑躬屈膝博本宮一笑的玩意兒!」
對於她的羞辱,阮挽依舊氣定神閒:「公主若以身份論事,那您身居高位,怎可因國師之舉遷怒民女?豈非待下嚴苛,無法容人?」
不卑不亢的語氣,聽得一眾宮妃心中驚嘆——
怪不得阮挽會被沈煉瞧上。
這嘴皮子,這從容氣度,面對最跋扈的公主也絲毫不虛啊!
阮挽一番話令永安氣得快要發狂,再沒了平日裡嬌俏的模樣:「你敢嘲諷本宮?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本宮抓起來,狠狠掌嘴!」
話音剛落,永安身後的太監立刻躥了出來向阮挽逼近。
阮挽怎會束手就擒,這太監才剛揚手,她便將他的手制住,令他動彈不得,痛呼不止。
永安見狀更怒:「元免!你敢違逆本宮!」
阮挽鬆了手將太監甩開,眉目清冷如霜:「以一人喜好隨意處罰,這般囂張跋扈,我違逆又如何?」
「好啊,本宮看你今天真是想死!」
永安神情狠厲,尖聲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把她抓起來狠狠打!」
「打爛她的嘴!」
永安身後的幾個大太監應聲而上一起向阮挽逼近,個個臉上都帶著兇狠的表情。
「不自量力。」
阮挽嗤笑一聲,身形如貓一般靈動閃避開一擁而上的太監,在他們之間輕鬆自如地穿梭。
待阮挽再次站定,這幾個太監都已經倒在地上,一個個臉都腫成了豬頭,翻滾呻吟狼狽不堪。
永安驚於阮挽身手的同時也越發惱怒,正欲再下狠令,眼前卻多了一道人影。
晴妃微低著頭,試著勸阻:「公主殿下請息怒,你也說了,這元免身份低賤的女子,您如此高貴,又何必同她計較,不如算了吧。」
見她站出來為自己說話,阮挽心裡微驚,向她投去一瞥。
倒是個直率熱心的。
永安聞言眉頭緊蹙,眼神兇狠:「呵,晴妃,別忘了你是皇室宮妃,竟敢向著外人?果然是商戶家的女兒,沒有規矩!」
晴妃被她戳中痛處,臉色有些難看。
永安所言不虛,她的家世並不顯赫,甚至可以說,有些尷尬。
因為比起其他出身官家的宮嬪而言,她的母家,是從商。
身份的痛讓晴妃咬住了下唇,沒敢再開口,強忍著眼裡的淚水低下頭去。
訓斥完她,永安又回頭,惡狠狠地盯著阮挽,咬牙切齒道:「一個藝伎,身手倒是不錯,本宮之前倒是小瞧了你。」
「只不過,對上本宮的暗衛,你又有幾成勝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