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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我想要的你給不起

2024-06-12 01:48:03 作者: 華瑜

  阮挽低罵一聲,念著尚未找到鈴兒和辰辰不好妄動,便加快腳步改了方向往僻靜處去,七拐八繞地試圖將那些人甩掉。

  繞過一條迴廊後,阮挽腳步微頓,盯著入目的淡藍色標記眸光微凝,向四周看了看後,將它收入袖中。

  是辰辰留下的。

  抬眼望了望,遠處一塊石頭上也有一抹藍色隱隱閃動。

  阮挽心下稍安,見遠處是座假山,便快步過去打算繞過去徹底甩開那些尾巴再去尋找一雙兒女,卻不想——

  如墨面具勾勒出男人分明的輪廓,玄色衣擺上暗金麒麟張牙舞爪栩栩如生。

  竟是與沈煉撞個正著。

  這人眼神過於幽暗銳利,被他看著時,阮挽恍惚有種獵物被盯住的錯覺,下意識後退一步,淡淡道:「國師大人。」

  沈煉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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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的女子面具覆容只露一雙清冷的眼和一張殷紅的唇,腰肢纖細看著不盈一握,但方才舞劍的靈動身影讓他清楚認知,這是一隻蓄著力量與爪牙的貓。

  也是阮家的大小姐,阮挽。

  更是他……找了五年的女人。

  五年了,這隻小狐狸,終於入局了。

  只是這過於冰涼警惕的眼神,倒是與五年前嬌柔良善的性子有所出入。

  思及此,沈煉心中對她的興味愈濃,向她逼近一步,低沉嗓音透著幾分揶揄:「花宴尚未真正結束,元免,你既為藝伎,不在前面候著,跑到這裡,是想做什麼?」

  他靠近時,阮挽聞到了淡淡的清冽氣味,卻無暇去品其香何名,只知眼下並不是暴露身份的好時機,眼前這人太過危險,需徹底了解之後方可下一步行動。

  於是阮挽低下頭,同時壓低嗓音:「我出來方便,回去時忘了路所以走到這裡,並非故意,國師大人身份貴重,想來不會與我計較吧。」

  阮挽說完便轉身向後去要退出這個山洞,卻不想原本如山穩重的男人忽然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股強勁的力道讓她有些不適,欲掙脫時看他的臉驟然到自己面前,那樣近的距離,她仿佛可以看到他眼中涌動的驚濤駭浪。

  下一秒,若鳳管之樂的低醇嗓音傳入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玩味與戲謔:「若我要計較呢。」

  沈煉抓著她手的力氣很大,仿若鐵鉗一般。

  一道冷銳光芒自眼中閃過,阮挽沒了耐心,化掌為爪向沈煉胸腹襲去,反被他輕鬆躲過。

  山洞狹窄,二人在其中交起手來,深淺衣袂交錯力道各異,一時不分伯仲。

  但很快,阮挽便透過沈煉那雙烏沉眼眸看出濃烈的戲弄意味,再看他故意放輕的動作,明白過來他是在戲耍自己,沒忍住發了火,冷聲喝道:「要打便正經打,你這樣算怎麼回事?」

  面具後的眼彎出個清淺弧度,沈煉一面躲著她的招式,一面語氣平靜:「你很有趣,我不想傷你。」

  好能裝。

  阮挽心底暗罵一句,趁他不備腿上使勁向他下盤攻去,卻又被他輕而易舉躲開,嘴上還說:「招式不錯但力道不夠,元免,你這是學藝不精。」

  「與你何干。」

  冷若霜雪的聲音自紅唇溢出,阮挽眸光凜冽如刀,欲甩開他去尋兒女,卻不想原本慢條斯理逗弄她的男人忽然發了狠,強硬的力道席捲而來。

  阮挽還未反應過來,人已被他按在山壁之上,寬大的玄色衣擺幾乎將她整個罩起來,清冽冷香也頃刻濃烈,縈繞於鼻尖沁入肺腑。

  是沉水香。

  背靠冰冷山石,身前是男人幽深雙瞳,阮挽心裡沒來由生出煩躁,抬腿欲踹被他輕而易舉束縛住,無法再動,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張無字無畫的純黑面具靠得越來越近。

  日光泄進一點兒,將他烏黑眼眸染成琥珀色,流光溢彩勾魂攝魄。

  阮挽有短暫的失神,而後被耳邊響起的聲音叫醒,對方似乎沒想到會看到這副場面,話裡帶點訝然:「國師大人,您怎麼……」

  阮挽別過臉去,見幾個黑衣護衛站在洞口,臉上皆帶著愕然神情。

  她頓時認出是一路跟蹤的幾條尾巴,眼底不禁浮現冷意。

  沈煉倒是淡然,聞聲慢慢轉過頭去,聲音無波無瀾:「我怎麼不能在這裡。」

  「屬下失言,只是這女人……」為首的護衛掃一眼藏在沈煉懷中的阮挽,有些猶豫。

  沈煉眸光如霜,將阮挽又護得緊了些,對那幾人冷然道:「這名藝伎今日劍舞得精彩,我很喜歡,所以想與她多說幾句,怎麼,礙著你們了?」

  素日淡漠冷酷的國師大人話音染怒,威壓頃刻變得濃烈,幾個護衛嚇得都低了頭,迭聲告罪:「沒有沒有,國師雅興我們不敢妄議。」

  「還不快滾。」尾音已然帶火。

  權貴之怒如虎醒轉下山掠奪,護衛俱心驚膽戰,也顧不上追察阮挽一事,紛紛向沈煉行禮告罪,而後腳底抹油地撤了。

  「人都走了,國師大人還不放開我麼。」阮挽幽幽出聲,一雙眼冷森森的。

  沈煉並未繼續逗她,鬆了手後退一步,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後開口:「我幫了你,你卻連句謝語都無,也真是好教養。」

  「倘若國師大人是真心幫我,我倒是會客氣道謝。」阮挽揉揉被他抓痛的手腕,語氣聽不出喜,只聞冷靜諷意,「你對我有所圖,幫我不過是增加籌碼,那這謝,就沒必要道了。」

  阮挽抬頭,直視沈煉雙眼,紅唇張合:「說吧國師大人,你的目的是什麼,你,想要什麼?」

  她態度並不算好,尋常人若這般言語恐早已身首異處,然愈發玄衣的男人聽了之後卻眼泛淡笑,說得從容不迫:「元免,這話應該由我問你。」

  「你想要什麼,你想替你身後之人,贏取什麼。」

  修長手指挑起一縷烏髮把玩著,沈煉視阮挽的冷銳目光於無物,長眸微彎,端的是運籌帷幄世事於心。

  阮挽頃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人,在以他的國師身份,向她丟出救命稻草,水中桅木,只待她伸手抓住。

  見她不答,他又問了一遍,語氣平靜,看上去耐心十足,又分外真誠。

  「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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