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懷疑皇上

  退朝他還沒等來蘇品蘭，派人去問信的小太監也說不知世子妃去向，本就煩躁的沈君瑜便先行一步回府去了。

  等蘇品蘭回過神告辭時已是華燈初上了，宮裡侍女沿著屋檐下一圈將燈籠點亮，映得滿是紅光，照亮天空般炙熱。沒走多遠，蘇品蘭一把把還在走神的婢女拉到路邊把二人身形掩藏在假山後，順便捂住了身後婢女的嘴。她的眼睛裡滿是震驚不安，看的蘇品蘭有點不好意思，彎腰湊到女婢耳後輕聲示意她別出聲。

  女婢被這一動作唬的不知雲裡霧裡，乖乖點頭照做。從假山縫隙里難得能瞄到一絲光景，像是有人提燈私會的場景。

  「這是皇上這小半月的藥量，你可千萬要拿好了。這要是讓人看了去，你也是知道下場的。我家主子就希望皇上能照約定說的做，將她許給世子，其餘的就別再問了。」

  「姑娘您傳個話，讓郡主放心好了。皇上的蠱可是您的絕活，不可能有閃失的。這夜黑您就多走兩步，我得回去守夜了。」

  聽著外面腳步聲越走越遠，蘇品蘭的腦子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她瞅著那個身形像今晚跟著燕千辰離席的婢女，卻又沒參透中間的關係。在原地思索了半刻臉色越發不好，但又像得到了許久未明了的答案。

  「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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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妃！」

  女婢叫了幾聲都未果，便斗膽在腰上掐了一把。蘇品蘭這才反應過來，臉色帶著一種狂喜的表情拉過女婢就往宮門口奔。

  馬車已經在門口等了多時，蘇品蘭頭也不回的接過遞來的東西就向里鑽，催著車夫快些趕到世子府去。

  蘇品蘭見馬車動了這才撩開車簾吩咐道，

  「你可是什麼都沒有看到，聽到了麼。」怕是唯恐有人聽了去對誰都不利，牽扯上皇上二字的怕是都要連著遭殃。

  蘇品蘭回府就輕車熟路摸去了書房，遠遠望著燈都還亮，門都沒敲便踏進，嚇得沈君瑜又毀了一副好畫。

  「沈君瑜！你對皇上近期的態度有什麼想法。」

  沈君瑜還沒張口就看見小姑娘火急火燎的跑進來將門窗鎖死，湊到他的鼻尖前小聲念叨。他本以為蘇品蘭在鬧著玩，可這架勢不對，又想起今日早朝的情形不由覺得這姑娘可能知道什麼，立馬端正得一一告知。

  「我起先以為表兄的性情大變怕是因為有人冒充的，但始終覺得不可能。一個活人怎麼可能在守衛嚴密的皇宮裡消失？但除此以外我也沒有想到更好的解釋。」

  沈君瑜拉過蘇品蘭的手細細把玩著，耐心講給她聽。

  「我今日晚回走了小路，撞見那日隨著皇帝離開的郡主婢女，她像是在給守夜公公一包解藥，說是什麼蠱用。」

  「所以…」

  沈君瑜有些難以置信的抽回手，跟著蘇品蘭的思路順了下去。

  「這位小郡主為了嫁給你，當朝皇帝最信任的弟弟，所以她不惜用下蠱來操縱皇上得逞奸計。如果她真的嫁入世子府，第一個要除的便是我，才有了那一幕鋃鐺入獄。她若能操控你，又有蠱蟲控制皇上，這國家便如同螻蟻任人宰割了不成？」

  沈君瑜不由一愣，細細想來這中細節便越發的肯定。表兄今日一見怕是得不到緩解劑後的狂躁，只是這蠱…？若是真的想蠶食國土，僅靠一個小小的郡主能有什麼用。只怕事成之後會有更大的魚來咬鉺，這郡主可能不過是犧牲品罷了。

  不過居然是下蠱。

  沈君瑜不由蹙緊了眉頭，手中毛筆墨已流淌自成一副風景。

  「你相信我麼。」

  蘇品蘭看著沈君瑜重重的點了點頭，伸手幫他撫平眉梢，二人相擁在快燃盡的蠟燭前誰都沒有說話，留下窗外蟲鳴顯得尤其聒噪。

  次日一早世子府就顯得特別喧擾，忙碌的下仆誰都騰不出空。管家說是一早接到了郡主要入住府邸的傳信，連忙整合著把內外到處布置。

  蘇品蘭則是一覺睡到自然醒，睜眼的時候天都大亮了，陽光折射進屋子洋洋散散落在地上甚是好看。她喚了兩聲婢女才姍姍而來，打了水來幫她洗漱。隱約好像是聽到窗外有動靜，蘇品蘭便好奇問了一句是在做什麼，婢女畏畏縮縮不敢答才讓她起了疑。

  「說吧，不怪你。這外頭是在忙什麼呢講來聽聽？」

  蘇品蘭隨意捻了支髮簪在頭上比劃，覺得不怎麼稱心又順手放在了女婢面跟前，輕巧的收回手繼續捻了另一支。來試，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回…回世子妃，管家一早說宮裡有人來報，犀琪郡主要來世子府住上一陣子，就讓做小的的把客房掃出來，置辦東西。」

  「哦？」

  蘇品蘭心裡倒是驚了一下，昨兒才偷聽到的事兒今天就住進家裡來找自己報復麼。想來也覺得不可能，但還是心裡總不能踏實。

  「那怎麼問了你還不如實說呢。」

  蘇品蘭選好了髮簪遞給女婢幫她插在發間，放平語氣試著套點消息。俗話說得好，不打無準備之仗嘛。

  「因為總管說怕世子妃心裡難受，讓小的們先別驚動您，問了世子爺的話再來回您。」

  嘖嘖嘖，蘇品蘭在心裡砸了兩下嘴沒繼續問了。只讓女婢重新給換件鮮亮的羅裙，仔細描了個妝容。

  她想起若玉那日提起這位俏郡主的手腕似乎有些難對付，估計這幾日裡要在府里喧鬧一陣咯。

  「咱們這位郡主啊，來了沒有？」

  蘇品蘭命人去花園裡采了新嫩花，塗了指甲又熏了香，隨便與婢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外面情況，又一副滿不在乎只關心自己樣貌的懶散模樣。

  「這…奴婢也不清楚，說是約摸著午膳之前就能到了。」

  蘇品蘭忽然就笑的彎了眉眼，這就是那種能去誰家蹭頓飯就絕對不在自己家動手的人啊。

  沈君瑜難得著了一身正裝，青煙色的官紗罩著綢緞，金鱗雙魚牡丹戲水，金花雕的甚是好看。如墨長發貼在後背用和田玉簪了束起，髮帶正襟平整的好看。

  他依舊窩在書房裡念著一本棋譜，黑白雙字廝殺至死方休。

  管家立在書房外看的有些發愣，也不知今日對於郡主駕臨一事世子與世子妃都像沒事人般？

  房門輕扣了兩聲，管家站在側旁探頭進來輕聲問到，

  「世子爺，郡主快到門口了，咱是出去接…還是不接啊？」

  沈君瑜從容落完最後一子，白旗已是大勝。他頷首示意去迎，邁開步子輕巧的繞開樓閣扣開蘇品蘭的房門，他發誓今天的蘇品蘭真的是耀眼奪人。

  蘇品蘭沖立在門口的沈君瑜擠了個古怪的眉眼，伸手跨過他的臂膀。

  「走吧，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