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吃的是穿越的紅利

  秋天的清晨有些涼意，好在沒過一會日頭就升起來了。

  二十四五的溫度格外舒服，頂著日頭也不燥熱，落在人身上是洋洋暖意。

  勝利食品廠今天有比賽，廣播一早就開始播放革命紅歌。

  徐婉婉從進食品廠的那條胡同開始就時不時跟工友們打招呼，其實廠里早些天還有各種有關她的流言，好的壞的都有！

  可她對流言毫不在意，好像大家口裡的徐婉婉並不是她！

  當然知道內情的人會替她分辨幾句，加上廠里忙著合唱比賽這件事，流言傳了幾天就慢慢消散了。

  食品廠特別重視這一次合唱比賽，上個星期廠長開大會，說明了車間之間比賽的優勝者可以和廠里工會同志組織合唱團，合唱團會代表食品廠參加市裡的合唱比賽。

  如果勝利食品廠能拿到南市合唱比賽第一名，無疑是眼下效益低迷的興奮劑。

  合唱比賽在廠區三樓的會議室，會議室分台上和台下，拿來比賽很合適，第一排擺了幾張課桌拼成了臨時的評委席，課桌中央擺了三隻話筒，會議室高高掛起了橫幅。

  會議室中央：

  

  「祝勝利食品廠第十屆合唱比賽圓滿成功！」

  會議室兩邊：

  「科創新時代，圓我中國夢！」

  「革命友誼第一，合唱比賽第二！」

  零零散散的工友陸續往三樓走，大家三五成群，手上拿著自製的加油橫幅或者寫字板，都是想要去占個好位置。

  二車間大門緊閉。

  徐婉婉忙得不可開交。

  昨夜她想起還有一個重要任務，這個年代的姑娘散發著最質樸的美，沒有繁瑣的護膚步驟、化妝步驟，她想要讓大家變得更美。

  所以一大早就趕來的徐婉婉正挨個給大家修眉。

  徐婉婉的手藝沒得挑，鋒利的小刀片在她手上發揮得很好，按照大家的臉型，徐婉婉給她們設計了最合適的眉型。

  張大姐看著紅框鏡子裡的自己，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以前愣是沒發現，怎麼眉毛一刮，整個人看起來都不一樣了。」

  其他人也滿意地互相看著對方的眉毛。

  「可不是，沒想到不起眼的眉毛這麼重要，經過婉婉的手，看起來清爽多了。」

  徐婉婉一邊擦拭刀片上刮下來的眉毛，一邊笑。

  「還沒完呢，等會我用燒過的火柴頭給大家描一描，那才好看。」

  緊接著，徐婉婉把剛點燃的火柴棍吹熄，在紙上蹭了蹭留下尖尖的火柴頭，給大家細細描眉。

  車間主任劉芳梅眼巴巴地看著徐婉婉，像是要把她這些手藝都學下來一樣。

  突然，車間大門被推開。

  二車間的大嘴著急忙慌地跑進來。

  「不得了了，四車間的朱巧慧把李蘭英喊回來了，咱們危險了！」

  聽到這消息，二車間一下子炸開了鍋。

  四車間往年都是合唱比賽第一名，而且去年合唱比賽里她們車間還殺出了李蘭英這個人，不僅指揮得好，其中的獨唱部分也表現的很優異，當時廠里的幾個領導都表揚她。

  本以為四車間這一次沒了李蘭英，而她們有徐婉婉的加入，一定能獲得第一，沒想到……

  劉芳梅不希望大家自亂陣腳，拍了拍手，高聲說。

  「怕什麼？李蘭英唱得好咱們也不差，大家只要盡力，要拿了第一那就算打了翻身仗，就算沒拿第一，咱們也比去年好了很多也是進步。」

  徐婉婉點點頭。

  「劉主任說得對，你若盛開，蝴蝶自來，咱們只管做好自己，其他事自有老天安排。」

  徐婉婉想要獎金，可畢竟錢在別人口袋裡，她說了也不算！

  劉芳梅聽了徐婉婉的話微微錯愕後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

  「讀過書的年輕人就是不一樣，說出來的話都要高深許多。」

  大家都跟著點頭，夸徐婉婉，說她選的歌好聽、說的話也有理。

  徐婉婉只能笑笑，歌是現成的，話也是現成的。

  人家是吃時代紅利，她吃的是穿越紅利！

  眉毛畫好，徐婉婉又用口紅紙在大家眼瞼下的位置擦了點顏色，這番操作下來，以前看起來樸素的工友大姐，如今還真有溫柔羞澀的一面。

  徐婉婉看著最後的成果，突然發現一向把頭髮一絲不苟全部梳起來藏在帽子裡的工友今天扎著簡單的低馬尾就過來了。

  怪不得明明是統一的淺藍色制服，看起來就是不怎麼和諧，好在時間還有，改個髮型綽綽有餘。

  一個低馬尾全部換成兩個低馬尾，劉海全部放下來分在兩側，因為頭髮長短不一，就把低馬尾挽成髮髻放在耳後，又用紅色的紗巾剪成小細條，在髮髻上綁一個小蝴蝶結。

  「不錯，這精神面貌都比得上市裡的文工團了。」

  劉芳梅忍不住誇讚起來。

  咚咚咚！

  車間門被敲響，劉芳梅去開門。

  食品廠工會職工李立強搓著手往車間裡面看。

  「準備得怎麼樣了？」

  劉芳梅笑著點頭。

  「放心。」

  徐婉婉跟車間裡的人一起走過來，李立強只瞥了一眼不禁眼前一亮，不過他也沒說話，好不好也要工會主席跟廠長說，他不適合發表意見。

  廠區辦公樓三樓會議室。

  工友們坐在會議室里，小聲交頭接耳。

  「李隊長，這一次合唱比賽你家蘭英肯定又是第一了。」

  「可不是，去年小李同志可是得到了廠長和工會主席的認可，這一次贏了還要組織合唱團，肯定要選有實力的人。」

  今天廠區組織合唱比賽，廠區大門直接關閉，保衛科也能過來看個熱鬧。

  聽著恭維的話，李治國臉上止不住的笑意，越來越覺得讓李蘭英來參加這個比賽是對的了。

  「還不知道結果，咱們先看比賽。」

  到了十點，廠里文工團的兩名職工拿著話筒上台，笑意盈盈地宣布今天的比賽正式開始。

  按照車間順序開始上台表演。

  一車間中規中矩，說不上好聽也說不上難聽，評委席上的領導們臉上都沒什麼波瀾。

  到了二車間出場。

  徐婉婉帶著車間裡的人大大方方上台，光是大家今天的外形就讓台下的工友還有評審眼前一亮。

  工會主席更是忍不住揚了揚嘴角，連廠長也微微點頭。

  右側帘子後面的李蘭英掀開一角，看著台下領導們的表情，手指攥緊。

  剛剛看到徐婉婉的人進來的時候，她就心慌起來。

  台上的徐婉婉心無雜物，側身對著工友們開始指揮。

  一首「自創」的「京市歡迎你」響起，獨唱部分徐婉婉表現得落落大方，嗓音更是清脆動人。

  台下聽眾「反應平平」，徐婉婉帶著大家淡定鞠躬準備退場。

  啪啪啪！

  評委團突然爆發出一陣響亮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