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老闆的餅真管飽

  下午六點多，顏夕才回到駐人辦。

  她提著大包小裹，塞滿了德興社眾人投餵的食物：零食、奶茶、蛋糕、烤腸、烤冷麵、煎餅果子、各式炸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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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是他們覺得好吃的，高低都得讓顏夕嘗嘗。以至於別人都是花錢去聽相聲，顏夕則是去免費進貨。

  沙棠站在門口焦急等著，先看到楚言騎著摩托，馱著一坨香噴噴的食品小山，走近才發現自家公主在山的後面。

  「老沙，幫我接一把，拿不下了。」顏夕倒也不客氣，將手裡的全部重量往沙棠身上一推，便哼著跑調的小曲兒，一蹦一跳地進了小樓。

  顏夕一反常態的歡快讓沙棠一頭霧水，他悄悄問楚言：「她今天怎麼了？」

  「沒什麼，」楚言擺擺手，「不過是被一群年輕男人哄得開心了。」

  說罷，她一扭把手，摩托車絕塵而去，只留沙棠一人在風中獨自凌亂。

  「年輕？男人？哄得開心？公主該不會去了『那種地方』吧！」

  他忽然大驚失色，滿腦子都是漆黑的舞池、五彩斑斕的射燈和無數妖嬈扭動的八塊腹肌。

  「公主！那種地方可不興去啊！」

  晚上9點，顏夕肚子裡裝著滿滿的炸串、奶茶、小蛋糕，進入了直播間。

  由於楚航的積極交涉，外加貓爺的一點點幫助，直播間很快解封了，「丟垃圾」功能也被暫時關停。昨天發生的一切，如同是一場熱鬧的幻覺。

  「盆友們好，我又回來了哈哈哈哈。」看到熟悉的直播間、熟悉的id、熟悉的觀眾們，顏夕忽然覺得親切不已。

  【主播我想死你了！】

  【昨天肯定是被外掛影響了，我的彈幕怎麼也發不出去！】

  【主播後來怎麼了？我昨天氣死了，直接扔了手機玩遊戲去了。】

  【前面的，你錯過了1個億！昨天晚上主播用貓爺的號直播，扭音和大眼都炸了！】

  【我敲還有這事？我忙了一整天，都沒看熱搜！】

  【我家顏夕寶寶出息了嗚嗚嗚嗚】

  直播間中一派姨姨發言，昨天攻擊她的「顏紹佃粉絲們」應該沒料到「見鬼啦直播間」能這麼快解封，沒有一個冒頭的。

  正在這時，通報顯示【去碼頭整薯條】進入了直播間。

  【去碼頭整薯條：主播！！！！我昨天找了你一晚上！還追到了貓爺的直播間。但是人太多了，你看不到我！】

  眾人大多是老觀眾，當然記得他。他就是那個因為外賣做的太好吃，差點被鬼帶走的倒霉廚子——魏剛。

  【怎麼樣了？蹲個後續！】

  【你照主播說的做了嗎？鬼離開了嗎？】

  【兩天過去了，看他這麼活蹦亂跳，應該是成功了吧？】

  【去碼頭整薯條：萬事OK了！主播說得一點不差，遺像里的確有一張符紙，我把它燒了，把灰吹散，之後就再也沒看到老頭！】

  【去碼頭整薯條：主播，你，是，我，的，神！】

  【666！不愧是我追（更新）的女人！】

  【每天對主播的崇敬增加一點點。】

  直播間中熱鬧了一陣，最後隨著魏剛的下線冷卻下來，顏夕再度開啟算命日常，拋出連結1。

  這次，根本不用她開口介紹，連結就被拍下了。

  視頻接通，對方是一個戴著口罩和墨鏡的人，穿著紅色格子襯衫。雖然看不清長相，但光亮的禿頂暴露了他的一切經歷。

  「主播晚上好，我叫w先生，是一個……」

  【程式設計師。】直播間中異口同聲。

  w先生愣了一下。「是的，我的年齡是……」

  【35歲。】

  w先生掩面，差點沒哭出來。在這一刻，他感覺到了整個社會對於自己的深深惡意。

  「你想算什麼？」顏夕問他。

  w先生扯了扯口罩。「我沒什麼想算的，只想讓主播，幫我找幾個人。」

  說罷，他切換屏幕，鏡頭停留在電腦上的一張證件照上。

  「我準備自主創業，需要幾個骨幹員工。我想讓主播幫忙看看，什麼樣的人合適。」

  【在線面試？？？】

  【活久見，這都可以！】

  【這相當於看多個面相，不得收幾倍的錢啊？】

  「可以，你想招什麼樣的人？」顏夕覺得好笑，一口答應下來。

  w先生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我不善言辭，就做個比喻吧。我覺得自己像一隻鎮山的虎，想要領頭的羊、遠見的贏、善戰的狼。」

  【哈哈哈哈這還不善言辭？小詞兒一套一套的啊！】

  【老母豬帶奶罩，一套又一套。】

  說罷，w先生指著第一個人的照片。「主播，你看這個人怎麼樣？」

  顏夕想了想。「這個是害群的馬。」

  「這個呢？」

  「划水的魚。」

  「這個？」

  「縮頭的龜。」

  「這個？」

  「退堂的鼓。」

  「這個？」

  「攪屎的棍。」

  「最後一個？」

  「裝飯的桶。」

  w先生沮喪地切回自拍鏡頭，直播間眾人差點沒笑背過氣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我滿地找頭。】

  【救命！划水的魚！簡直是在演我！】

  【主播太逗了吧，很好奇她每天都在看什麼！】

  【w先生你不太識人啊！】

  顏夕沒有幫到w先生，於是主動開口問：「你可以說的細一點，你的招人標準是什麼，我看能不能完善一下。」

  w先生沮喪地抬起頭：「月薪3500，不過上不封頂，績效多多。公司還在上升期，後期上市會給股票期權，只要好好干，未來潛力無限！」

  顏夕：「……你要不要看看，桌子上放的是什麼？」

  w先生看著空空如也的桌面，搖了搖頭。

  「老闆的餅。」

  顏夕果斷掛了視頻。

  【只要給足加班費，當牛做馬無所謂。】

  【你摸魚，我摸魚，老闆寶馬變青桔；你擺爛，我擺爛，老闆魚翅變炒飯。】

  【「廢寢忘食」著四個字，拆開每個都符合我，合起來就跟我沒關係了。】

  【掙錢是一種能力，花錢是一種技術，我能力有限，但技術頗高。】

  直播間中鬧聲一片，看來大多數都是打工人，且對上班和老闆懷著深深的怨念。

  顏夕再度彈出連結。沒過2分鐘，連結被拍下，ID名為【君埋泉下泥銷骨】。

  顏夕點開了視頻連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