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下嫁隋珠公主

  趙珣灰溜溜地關上門離開，看到走過來的「裴南葦」冷冷一笑,而後摔著袖子離去了。

  慕容桐皇偽裝的裴南葦神色淡漠，她已經融入了裴南葦這個角色，每日伴在趙衡左右，吃齋禮佛，倒是過的小日子不錯，又沒有外界的半點紛擾和危險，趙衡父子還不能對他怎麼樣，得將他當做真的靖安王妃供起來。

  「徐鳳年，你真是好本事啊，能讓天下風雲皆圍著你轉，希望你能好好對我姐姐。」慕容桐皇嘆息一口氣，緩緩走到趙衡的佛龕旁邊，坐下來安靜看書。

  其餘的藩王皆是驚訝不已，膠東王趙雎，淮南王趙英,琅琊王趙敖在得知徐鳳年的無法無天后，都暗中調集大軍，準備待詔書到來，然後兵伐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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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皆認為徐鳳年殺御林軍的舉動，會引來天子震怒,而後將北涼打成叛賊，讓天下共誅之。

  豈料皇帝趙淳像是沒事人一樣，非但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反而以私自調動御林軍為由，將趙楷剛剛才拿到的掌控朝政的權柄給沒收了,並且懲罰趙楷即刻就藩，去西蜀當蜀王。

  在老皇命不久矣的這個關節上，將趙楷調離京城，遠離皇座，無疑是徹底斷了他奪嫡的希望，趙楷先是失去韓貂寺這個助力，又被調離京城，連續打擊之下，趙楷六神無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二師傅，大師傅死了！死在了徐鳳年手中，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在離京的大路上，趙楷雙眼通紅，顯然已經哭過了，趙楷看著楊太歲無比怨毒地說道。

  「徐鳳年搶了我心愛的女人，又殺死大師傅，我若是不報此仇，就不是人！」

  趙楷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後跟著最後一具符將紅甲中最厲害的金甲，當場咬破手指立下誓言。

  楊太歲一身白色僧袍，在風中仿佛一朵佛前白蓮花，寶相莊嚴，眼神里卻是狡詐陰毒，冷笑道：「為他報仇不值得，你若是可以坐上龍椅，韓貂寺一定可以含笑九泉，如今的徐鳳年羽翼豐滿，就連你父皇也不敢對他如何發難，你若被仇恨沖昏了頭腦，遲早也是他的刀下亡魂。」

  「那二師傅，我到底該如何做，求二師傅教我！」趙楷翻身下馬，跪倒在楊太歲身前，重重的磕下去。

  「養精蓄銳，以待天時！這個天下風雨欲來，安穩不了多久了。」楊太歲一揮袖，將趙楷扶起來，而後如同一道白光，飄然遠去。

  「記住，千萬不要著急報仇，你的目標是奪取天下！」

  楊太歲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一陣狂風吹得大路兩邊的樹葉沙沙作響。

  「再見，二師傅！」趙楷擦去眼角的淚水，深深望了一眼高不可攀的京城城樓，翻身上馬，領著自己所剩不多的班底，向西蜀而去。

  京城皇宮之中，四皇子趙篆跪在龍床前，對日漸消瘦的皇帝趙惇求情道：「父皇，我已經知錯了，請求父皇收回成命，不要將隋珠公主嫁給徐鳳年那個瘋子！」

  已經病入膏肓的趙惇搖搖頭，苦澀地看著趙篆的表演，心裡五穀雜陳。

  若非到了這種關頭，他怎麼可能將最喜歡的公主嫁給徐鳳年，趙篆雖然在求饒，心中一定是非常開心的，趙楷被趕去荒涼的西蜀就藩，京城再無任何人可以跟趙篆爭奪皇位，現在又將隋珠公主嫁給徐鳳年，那他連最後的後顧之憂也沒了。

  沒了皇帝最寵愛的公主指手畫腳，這個天下不是隨便他趙篆說了算麼？現在之所有過來痛哭流涕的表演，不過是為了給老皇帝展示一個有情有義的兄長形象罷了。

  「隋珠公主本來就是許配給徐鳳年的，當初徐鳳年羽翼未豐，朕還想將他放在身邊培養，鉗制住北涼的反叛之心，現在看來，北涼已經是無法控制了。」趙惇慢條斯理地說著，聲音微弱，若非這殿內空曠，恐怕趙篆還聽不懂他說些什麼。

  「北涼乃蠻荒之地，就算丟給徐驍父子也無妨，他們畢竟要替北涼來頂住北莽壓力，總得要給點好處才行，這個世界講究利益至上，跟文人你要談論風骨，跟莽夫你就只能講究利益了。」

  「北涼之疾不足為重，北莽不除，他們不敢南下東出，皇兒你的職責，在於整頓吏治，收攏兵權，削弱宗族藩王勢力，只要離陽上下鐵板一塊，便沒有外人可乘之機。」

  「隋珠公主嫁給徐鳳年，能夠為你換來幾年的幾年穩固朝堂的時間，幾年之後我若撒手人寰，到時候你必須再次加恩，讓北涼不插手離陽之事，你再溫水煮青蛙，對趙氏宗族削藩！」

  「咳咳咳……」連續說了好幾句話，趙惇又面色一紅，劇烈咳嗽起來，趙稚趕忙輕輕拍著他的背，一臉的心疼之色。

  「皇兒必定謹記父皇教誨，施恩北涼，讓他們專心為我離陽抵抗北莽！」趙篆匍匐在地上，眼神里閃爍著激動的目光。

  看這樣子，趙惇的病已經深入骨髓，恐怕一年都活不了了！

  只要趙惇一死，他趙篆便是天下之主，還用看誰的臉色，施恩北涼？做夢去吧！

  只要登基，第一件事他趙篆就要集合所有藩王大軍，共討北涼，一雪前恥！

  如此一來，又能削弱藩王勢力，還能滅掉北涼這個心頭恨，一舉兩得！這才是削藩的正確用法！

  趙篆心裡美滋滋地想著，到時候滅掉北涼，他還可以將徐鳳年的那群美人收入後宮，簡直不要太爽。

  「你父皇累了，篆兒，你先下去吧。」趙稚愁眉苦臉的擺擺手，將趙篆打發走了。

  「兒臣告退。」

  趙篆磕頭之後，站起來躬著身子，緩緩退出門去。

  趙篆走後，趙惇抓住趙稚的手，沙啞地說道：「皇后，朕本來想要將隋珠公主嫁給陳芝豹，用來離間他跟徐鳳年關係，如今卻不得不嫁給徐鳳年，平息他的怒火，你替我擬一個詔書，加封陳芝豹為一等忠勇公，將他派去給趙楷當將軍，戍衛西南。」

  「陳芝豹有虎狼之心，不會滿足於在徐鳳年手下被壓制，只需要離陽加恩給他，他們必然反目，給北涼多造成一點壓力，他們就越畏首畏尾，離陽才能越安全，這也是張巨鹿的意思。」

  「臣妾這就辦。」趙惇點點頭，如今趙惇病入膏肓，她便是趙惇的手足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