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心想事成
2024-06-12 00:17:05
作者: 喪野
早上,兩人換上一身灰色的情侶款運動裝。穀雨從行李中撿出部分衣物,塞進一個背包里,又裝上水和零食,還有黎棠的相機。
黎棠坐在床邊,盯著穀雨的背影看。經過兩個月的積極治療,穀雨回歸正常人的生活。他已不再夢魘,也沒有在人群中驚慌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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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可控範圍內。
穀雨背起背包,轉過頭說:「走吧。」
黎棠過去拉著他的手,一同走出酒店。在附近一家早餐店吃了當地的早飯,黎棠拿著一根比自己手臂還要粗長的油條,啃了很久。
入住的酒店,有和去太白山的旅遊大巴合作,黎棠昨天作了預約。客車停在酒店門口接客,他們坐在大巴靠後的位置。車上的旅客寥寥無幾,這一站只上了黎棠和穀雨兩名乘客。
大巴發動後,黎棠一手抓著油條,一手挽著穀雨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經過兩個小時的車程,大巴一路盤旋上行,直接將乘客帶到紅樺坪,偌大的停車場只停了幾輛私家車,還有兩輛大巴。
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明媚,藍天白雲。一下車,一股清新的味道撲鼻而來,抬頭望去,那山很壯麗,如書中所介紹一般,太白山以高、寒、險、奇、富饒、神秘的特點聞名。
她挽著穀雨的手,指著高山:「今天,我們一起去征服世界。」
穀雨笑著說:「走,你帶我去征服世界。」
「穀雨小弟,切記跟在大哥身後,我會保護好你的。」黎棠拍著胸脯,豪言壯志。
他們沒有乘坐索道,選擇爬台階。階梯很長,一步一步邁著,兩人時而並肩,時而一前一後為他人讓路,十指緊扣,從未分開。
一步步往上爬行,溫度逐步下降,走一段路程,就停下來穿厚衣服,從山腳下的單薄衛衣,到加厚棉衣,再到最後的羽絨服。
四月的秦嶺山上,比荔城的冬季還要寒冷。
半路上,一堆堆小雪花未來得及融化,白花花鋪滿地。
走走歇歇,黎棠回頭望著身後,不慎腳下一驚,腿軟坐在地上。穀雨拉住她的手,只聽她喘息說道:「恐高。」
穀雨寵溺一笑,蹲在她的身邊,兩人靜靜坐在台階上,望著腳下的逐漸蔥鬱的大地。
他不禁好奇:「恐高還非要來爬山,你膽子可真大。」
她說:「這就是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穀雨從背包里拿出水,擰開瓶蓋遞給黎棠,她抿了一小口,他說:「多喝點。」
她推開水瓶,從口袋裡拿出煙盒,一根煙叼在嘴角,她轉頭望著穀雨:「我喜歡抽菸,你嫌棄我嗎?」
「不會。」穀雨仰頭喝下大半瓶水。之後聽到黎棠點燃香菸的聲音,火花燃著菸絲的滋滋聲響,伴著寒風,貫穿入耳。
穀雨從背包里拿出一個蘋果,稍一用力,就掰成兩半,他遞給黎棠一半,兩人靜靜地坐在台階上吃蘋果發呆,各有心事。
沉默很長時間,黎棠說:「穀雨,如果有一天,你嫌棄我了,你記得跟我說。」
「不會有這麼一天的。」
「誰都說不準。」黎棠咽下一口蘋果,把煙放進嘴裡,一口白煙剛吐出,手上的香菸就被穀雨拿走。
他試了一口,皺眉道:「味道怪怪的。」
黎棠奪走他手上的煙,說:「你幹什麼要抽菸?」
穀雨低頭輕吻她,說:「想知道你抽菸的時候,都在想什麼?」
黎棠看著穀雨的眼睛,有那麼幾秒鐘,變得空白。她咽了咽口水,過了好一會兒,黎棠才說:「我在想,這太白山一共有多少個台階?」
穀雨說:「忘記數了,要不我們重新走一遍?」
黎棠將菸蒂戳滅在蘋果核上,放進垃圾袋裡。她猛地搖頭,拒絕道:「不行,不行,我們好不容易爬上來的。」
穀雨笑了,再次親吻了她。
他變得主動不少,總喜歡在不經意間親吻黎棠,表達他內心的愛意,樂此不疲。
他的愛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滿。
休息了幾分鐘,幾名挑山工擔著物資上山,黎棠和穀雨起身讓路。忽然間,穀雨叫住了挑山工,要買他的礦泉水。
挑山工停下腳步,喘著氣,問:「要幾瓶?」
穀雨指著前面的路程,問道:「前面還有多久到達補給站?」
「2個小時。」
「3瓶。」
挑山工從竹筐里拆出三瓶礦泉水,說:「60塊。」
黎棠驚訝道:「這麼貴?」
挑山工解釋:「都是這個價錢,這一片沒有索道,東西都是靠我們背上來的,這一趟就要背一百斤的東西,人工費用比較貴。」
穀雨從錢包里掏出六十塊錢,付了錢。
挑山工沒有停留多久,把錢裝進錢袋子後,繼續挑起擔子往上爬去。
黎棠抓緊追上腳步,扶著台階兩旁的扶手,對穀雨說:「走,我們也要抓緊。」
穀雨把水塞進背包,又將台階上的垃圾袋放在背包側兜里。而後,背起背包,追趕黎棠的步伐。
這一次,他們一口氣爬到了天圓地方。
黎棠抓住一名登山者,讓他幫忙拍照,兩人站在天圓地方的地界石碑前,比著剪刀手,畫面定格,記錄下他們笑容燦爛的一幕。
看著時間,盯著地圖,趁著西邊的太陽下山的腳步,又花了約莫四個小時,進入到大爺海。
黎棠手裡拿著一個早上吃剩下的大白饅頭,一邊啃著,一邊跟在穀雨身後,兩人走進一家餐館,要了一碗小份臊子麵,一碗大份餄餎面。
坐在餐桌前,黎棠吐槽物價的問題,又要來兩個肉夾饃。一整天的運動量,黎棠胃口變大不少。
解決完吃食,兩人站在石台上欣賞日落,黎棠抬著相機,拍下不少照片,其中大多數是抓拍穀雨的身影。
夜幕降臨時,在住大通鋪和搭帳篷露營中,黎棠選擇了露營。在店鋪中租了兩件軍大衣,租了一個帳篷,隨後尋找帳篷營地。
大風呼嘯,山頂上漆黑一片,只有幾盞猶如星星的燈光在閃著。寒風刺骨,黎棠捂緊軍大衣,跟在穀雨身後。
最終,帳篷搭在一處木屋的後面。
兩人躲在帳篷中,依偎在睡袋裡,黎棠閉著眼睛,一隻手摩挲著穀雨的耳垂。
周圍很安靜,除了風聲,捕捉不到其他生物和人類的聲音。
一同上山的幾名登山者,基本入住大通鋪,只有三兩對年輕情侶,和黎棠一樣選擇搭帳篷,但是見不到他們的帳篷搭在哪裡。
想到這裡,黎棠笑出了聲。
穀雨問她:「笑什麼?」
黎棠說:「好傻,我們這樣子。」
穀雨仰視帳篷頂上的透明罩,他說:「不傻,很浪漫。」
星光點點,密密麻麻地布滿整個夜空。還有一輪彎月,正走到半空中,掛在那裡,似動不動。
黎棠問他:「你有願望嗎?」
想了想,穀雨說:「有。」
「是什麼?」
「想和你永遠在一起。」他問:「是不是有點幼稚?」
「有點。」黎棠說:「小孩子才喜歡講永遠,大人只會權衡利弊。」
穀雨不言,思考著她這短短的一句話。
就在黎棠迷糊入夢時,穀雨輕聲說:「黎棠,我是認真的。」
「什麼?」
「我說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黎棠笑了,她枕著穀雨的手臂,打著哈欠,望著滿天繁星,她問:「你相信心想事成嗎?」
「相信。」
「我也相信。」
那晚,黎棠睡得很踏實,是這段時間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次。即使山上的夜晚很寒冷,很黑,很荒蕪恐怖,但穀雨在她身邊,她就很安心。
第二天天還沒亮,一行登山者結伴打著手電筒前往拔仙台。黎棠被吵醒後,躲進穀雨的懷裡,一隻手捂住他的耳朵。
再次醒來時,天開始亮了。
穀雨站在帳篷外,望著太陽東升,腳下一片雲海,陽光打在上面,好似黃金被,金燦燦的。
黎棠從帳篷中走出,來到穀雨身邊,她挨著穀雨:「你起這麼早啊。」
穀雨揉了揉她的頭髮,雙手插在軍大衣兜里,打開門襟,將黎棠整個人包住。
兩人沒有說話,靜靜欣賞著日出。
滿地的露水,在陽光的照射下,變得晃眼。在公共衛生間拾掇一番,退去露營裝備和軍大衣,簡單吃了個早飯後,繼續往拔仙台走去。
半路上,與下山的登山者擦肩而過,些許人友好互打招呼。花了一個半小時爬到最後一站,休息了十來分鐘,拍了些照片,就開始下山。
下山的路可比上山容易許多,走得毫不費勁。
黎棠開心不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沒有抽一支煙,興致勃勃與穀雨分享童年趣事。
回到山腳下,搭上回市區的大巴,剛踏入酒店的房間,黎棠便倒在床上,沉沉睡著。穀雨為她揉腿、按摩,擔心她肌肉損失。
休息了一天,在第四天,才起程去到下一站。
一路北上西行,模擬古絲綢之路的站點,從秦州到隴中,再到涼城、金城、雍州、甘州……
一直西行前往敦煌。
此時,旅程已經行進一個月。
穀雨的心境徹底回到黎棠熟悉的一面,她無需再擔憂他的心理疾病反覆發作。
那根刺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