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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高陽公主》九

2024-06-12 00:21:30 作者: 桃夭夭

  影院的觀眾也隨著高陽的搖晃而搖晃,心驚膽戰看著她,生怕她被刺激的直接吐血暈倒。

  但高陽不愧是從小在皇宮裡長大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還是很強的,她堅強的站直了身體,一臉悲哀。

  看,這就是她的父親,他在乎的只有她的江山,只有跟他一起打天下的能臣,她這個女兒在她心裡只怕連一個邊城老兵都不如!

  「也不知道皇后是怎麼教導你的?居然會把你教成今天這個模樣!」皇帝陛下冷哼一聲,顯然是遷怒了。

  高陽心頭湧起無法言說的悲傷,她踉蹌著後退。

  「呵呵!」

  「呵呵呵!」

  她喉間發出幾聲嗤笑,竟在此刻笑了出來。

  「養不教父之過,您把責任都推到皇后娘娘身上又有何用呢?難道這就能掩蓋您作為父親的失職了嗎?」

  高陽輕聲說道:「還是您覺得自己壓根就沒有錯呢?我從小就失了母親,您心裡就從來都不愧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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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

  皇帝陛下勃然變色,怒斥道:「高陽,你大膽!」

  「大膽就大膽吧!」高陽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坦然回視著他,「您為了自己的江山,就能犧牲自己的女兒,犧牲她一輩子的幸福,活著對我來說也沒意思了。」

  她頓了下,又道:「既然您覺得我丟了皇室的臉,那您就殺了我吧!」

  高陽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她吼道:「來啊,殺了你這個不成體統的女兒吧!殺了這個讓你顏面受損的女兒吧!殺了這個......不聽話的女兒吧!」

  最後這句話,她說的聲音極低。

  「你當朕不敢!」

  皇帝陛下怒極,這一刻,他的皇權威嚴受到了挑釁,來自自己女兒的挑釁,這更是讓他怒火中燒。

  「叱!」

  一聲唐刀出鞘的聲音,他一把抽出了架子上擺放的長刀,見高陽還是不思悔改,他心中更是怒極。

  「朕再問你一遍,你當真想好了?」皇帝陛下握著刀,冷酷的問道。

  高陽眼睛一閉,沒有回話,但那樣子明顯是不會抵抗,皇帝握著刀的那隻手上青筋畢露。

  「砰!」

  一聲悶響傳來,高陽軟軟的倒在地上。

  ......

  「啊!」

  影院眾人也跟著小聲驚呼,有些膽子小的還把眼睛捂上了。

  「陛,陛下。」

  老宦官輕聲喚道。

  皇帝陛下長出口氣,把刀扔在地上,一臉疲憊,他揮揮手,道:「把公主帶下去嚴加看管,不許她出房門一步。」

  「諾!」

  老宦官躬身應是,正要出去,皇帝又開口道:「......等等!」

  老宦官沒動,靜靜的等著吩咐,皇帝嘆了口氣,道:「去跟太醫令說一聲,高陽公主素來身體虛弱,非十天半月康復不得。」

  老宦官神色一動,他明白了這話里的意思,高陽公主從禁足被換成了軟禁,而且,非常時分要用非常手段了。

  另一邊,辯機被關在大牢里,得知自己將要被處斬的消息時,他也絲毫不見恐懼,更沒有求饒,就這麼很平靜的認下了。

  他這麼淡定,搞的那些獄卒也不敢怠慢於他,為他奉上乾淨的食物和水,辯機語調溫和的向獄卒道謝,搞的獄卒還有點受寵若驚。

  看著這位年輕俊秀的僧人如此淡然的迎接死亡,哪怕是獄卒這種見多了死囚的人都想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從容!

  就在辯機品嘗著他這最後一頓斷頭飯的時候,大牢里來了一個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聽到腳步聲,辯機頭也沒抬,溫聲道:「你來了!」

  房遺愛放下手裡的酒罈子,席地而坐,跟辯機面對面,他的表情很平靜,臉上絲毫不見痛恨。

  房遺愛晃了晃手裡的酒罈子,笑問道:「來點兒啊?」

  辯機搖頭,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房遺愛嗤笑一聲,「都與人私奔了,還在乎破酒戒嗎?」

  辯機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溫聲道:「都尉不必激我,你自便吧!」

  他沒有自稱小僧,因為在這個男人面前不必如此。

  房遺愛也不再管他,自顧自喝自己的,很快,一罈子酒就見了底,他整個人也微醺,他看著辯機,好像此時他才算鼓起了勇氣。

  ......

  「我嫉妒你!」

  房遺愛盯著辯機說了這麼句話,話里不帶一絲情緒,十分平靜的陳述著一個事實。

  「我嫉妒你輕易的得到了公主的愛!」

  「我嫉妒你年少聰慧,知識淵博!」

  「我更嫉妒你如此從容的面對死亡!」

  他發出來自靈魂的拷問,「辯機,你為何不害怕?你不怕死嗎?」

  看著他坦然的問出這些話來,辯機就像是開導那些來上香的信徒一樣開導著他。

  「都尉不必妄自菲薄,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長處,實沒必要去羨慕他人的生活,更何況......」

  辯機平靜道:「更何況小僧並沒有都尉想像的那般好!」

  「我也會對女子動心,也會與女子私奔,更會為了女子赴死,我心染塵埃,早已不復明鏡。」

  房遺愛盯著他看了半晌,終是嘆了口氣,說道:「可能這就是我最不如你的地方了,我沒有你誠實!」

  他起身離開,走了兩步,忽然停住腳步,說道:「是我去陛下面前告你們狀的。」

  辯機沒有斥責他,而是看著他的背影,輕聲道:「公主是個很好的姑娘,往後,請都尉好生待她!」

  有那麼一刻,房遺愛覺得自己十分卑鄙,就像是一個常年生活在底下的老鼠在渴求陽光一樣。

  就像小的時候為了博取母親的注意力,他會故意打碎硯台,嫁禍給弟弟,希望能讓母親厭棄了淘氣的弟弟,轉而關注自己一樣。

  但結果往往事與願違,母親的確會責備弟弟,但是之後卻會更加的嚴格要求他,而把自己忘到腦後去,自己只能站在一邊羨慕的看著。

  今天,這種感覺又來了,好像就算是辯機死了,不在了,公主也不會分給他一個眼神,他依舊是那個窩囊的駙馬都尉!

  房遺愛自嘲的笑笑,他什麼也沒說,抬步離開了此地,他能感覺得到,辯機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一直到他離開這座大牢,才有所緩和。

  這場戲,本來不是這樣的,但是馮紹覺得兩個情敵應該不會想坐著把酒言歡,這樣安排會合理許多,一切盡在不言中,不是所有的話都要說出來才是最好的,有的時候,留白也很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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