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獻祭

  第三天。

  我已經被關在這個別墅三天了，從最開始的還想辦法聯絡外界，在被瀋陽明以及其根本阻攔下來之後，就基本躺平認命了。

  「這麼快？我還以為你會有血性的打幾次架？」

  「何必，受傷了還要花錢治療，最重要的是我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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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換了身普通的休閒裝，跟著他一同出了門，「我現在已經決定，就留在你身邊當跟班，我的身手和能力你是了解的，絕不比你身邊的人差。」

  「留下來當跟班？」

  瀋陽明瞭然的一笑，「我看你是打算留下來查我的證據吧？」

  我跟著哈哈一笑，「沒錯，這種心知肚明的事就不用挑破了。」

  出了別墅，一路來到停車場，男人並不排斥我跟著他共同行動，甚至還興趣滿滿。

  「你真以為我是江微微之流，你能在我的眼皮底下玩反間計？」

  「試一下，不試怎麼知道？」

  瀋陽明嘆氣一聲，「我只是擔心，事到最後，你連警察都沒得做。」

  我心態放平，語氣平靜道：「這不是更好，這樣我就真能留下來當你跟班了。」

  兩個人平靜淡定的說話口吻，還以為是在聊今兒天不錯這樣的話題，實則都藏著一股瘋狂，如同賭徒一樣。

  瀋陽明輸了，可能會死，花費近十年創立起來的組織都會覆滅。

  我輸了，大概會生不如死。

  他打開車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猶豫了半秒，彎腰坐進車內。

  車輛飛疾在高速公路上，周圍的景色一閃而過，大概行駛了一個多小時，車輛進入市中心的某處高樓裡面。

  我隨著瀋陽明乘坐電梯緩緩進入地下室。

  看著周圍由明亮變成黑暗的景色，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你總喜歡去這種地方？」

  瀋陽明歪歪頭，自嘲道：「畢竟我和我要做的事情都見不得光。」

  確實，見不得光。

  從電梯出來，面前是天圓地方的穹頂式結構，雪白的大理石柱子，複雜而又神聖的壁畫和花紋，一切莊重嚴肅，如同古希臘的帕特農神廟。

  我走在空曠無邊的大廳，暗暗讚嘆，想不到，在繁華的市中心下面竟然有如此龐大的宗教場所，這怕不是掏空了半個城市？！

  我震撼外加震驚，眼睛四處掃描，腳步快走，跟上來瀋陽明問道：「這是你們組織的宗教場所？」

  「謬讚了，我可沒有這麼大的手筆。」

  瀋陽明眯著眼，語氣中含著淡淡的諷刺，「這是別的宗教的祭祀場所。」

  我疑惑道：「祭祀？」

  他閉口不言，繼續往前走，似乎不願意跟我多說什麼。

  我們順著大廳走了沒多久，面前突然出現一個深坑，深有十米，坑底幾乎是一個籃球場的大小，從周邊往下俯瞰，看見一個個人正在布置什麼會場。

  「我並不想來的，奈何先生極力邀請我來觀看，順便，帶著你一起來瞧瞧。」

  「瞧什麼？」

  瀋陽明一笑，「瞧瞧這個世界上的人有多麼虛偽和白痴。」

  很快，深坑裡面布置出一個類似於祭祀的台子，隨處可見十字架跟惡魔頭的模樣。

  旁邊的人提醒道：「你對宗教的了解太匱乏了，當初是怎麼查我的？」

  我再次觀察著下方各種複雜的花紋，「我哪兒理解錯了？」

  「不是十字架，是倒十字架。」

  生活在國內的正常人心中想的是好好掙錢，一家人團團圓圓的過好日子，誰會天天沒事閒的去研究宗教。

  我沉默半晌問道：「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大了，十字架信奉的是上帝耶和華，倒十字架信奉的是地獄和魔鬼。」

  「哦。」我輕輕應聲，竟覺得很幼稚？

  畢竟上了初中，學習過自然科學知識的人，就不會相信宗教那一套騙人的謊言了。

  這個世界是由唯物主義組成的，而不是神神鬼鬼。

  可是我不明白，我直到後來的很多日子都無法理解，人們對於神秘力量的信奉可以痴迷到什麼樣的程度！

  我們繼續看著，深坑裡面陸陸續續出現很多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氣質精英，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優雅精緻，連說話的強調都仔細拿捏著。

  甚至，我還在人群中看見幾個面熟的人。

  我面熟的人？

  我眉頭皺起，正疑惑的時候，身旁的瀋陽明再次開口解釋，「大概是從某個新聞和報紙上看到的面孔，Ｍ國最近在大選。」

  大選，難不成這事還跟政界有關？

  我還想進一步仔細詢問的時候，深坑之中突然爆發出一陣的騷亂，幾個保鏢模樣的男人拽著一個紅色裙子金髮碧眼的女孩扔到了圓台。

  緊接著，皮帶鐐銬等鎖住了女孩的四肢。

  尤其是在我的角度看去，活生生的人為刀鋒我為魚肉。

  同一時間，不知從何處想起了管風琴的聲音，優雅莊嚴略帶詭異音樂中，逐漸摻雜進唱詩班的歌聲，一切顯得詭異又無法理解。

  只見，圓台周圍聚集了越來越多的精英男女，手持匕首，嘴裡念念有詞，身體做著整齊卻又奇怪的動作。

  我內心的不安被逐漸的擴大，「他們想幹什麼！？」

  「獻祭。」

  「獻祭？祭祀？！」

  瀋陽明點頭，「你可以這麼理解，就像國內的村子裡拿著活牛活羊祭祀給上蒼，保佑來年風調雨順，而在這兒，他們用的是人。」

  我震驚的看著他，又轉頭看向下面的女孩，禱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結束，其中一人走上前去，拿著匕首正在對著女孩比劃……

  「這可是人啊！」

  有人權有思想的公平正義的人！

  什麼獻祭祭祀本就是愚昧至極的存在！

  我雙手攥著拳，扭過頭去不忍再看，耳邊環繞著女孩悽厲的慘叫，眼裡和喉嚨里都瀰漫著一股血腥氣。

  直到後來，我退休離開一線，局裡幫忙找來心理醫生做系統的檢查，我還是無法訴說那天在神殿一般的建築里見到的一幕。

  人性之惡，簡直深入骨髓。

  愚昧無知，卻又極度殘忍，越高位者越是輕蔑，正應了瀋陽明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