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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又來作死了

2024-06-11 22:04:21 作者: 隅然

  衛長滿腔的疑問,可一看到沈寧卿已經歪著身子在椅子上小憩到底沒有打擾,只是擔憂的看著裴修言,時不時的去摸一摸水溫。

  直到差不過兩個時辰的時間,衛長才走向沈寧卿,剛想推醒她就見一雙清澈的眸子驟然睜開,不由的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半步。

  沈寧卿並未理會他,而是直接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才走向裴修言,看著某人明明在昏睡卻滿臉通紅,額頭上沁出不少細汗,眉頭緊蹙,身子控制不住發顫的模樣,眼底到底閃過一抹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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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姑娘,主子他……沒事吧?」衛長擔憂的問道。

  沈寧卿咬了咬下嘴唇,搖搖頭:「沒事,只是怕是做了個不太好的夢,不過沒關係,很快夢就會醒了。」

  沈寧卿故作輕鬆的朝著衛長露出安慰的笑容,緊接著就見她繞著木桶走了一圈,大部分銀針也取了出來,最後才停在裴修言的正對面,將手伸入木桶之中,細長的手指划過他的肌膚落在他的心口處,正準備一口氣取出銀針,手腕卻被莫名的握住。

  沈寧卿微怔,一抬眸就撞進了一雙深邃漆黑的眸子,眼底是憤怒,冷漠,防備,甚至還夾雜著一絲害怕

  「裴修言。」

  沈寧卿輕輕的喚了一聲。

  良久,裴修言的目光才漸漸的趨於平靜,似乎已經認出站在眼前的人才慢慢的鬆開手,一直顫抖的身體也穩定了下來。

  「抱歉。」

  他耷拉著腦袋,聲音沙啞又低沉,有種說不出的懊惱。

  沈寧卿沒有說話,而是將他心口的銀針快速的取出,上百根銀針就這樣散在一旁的木盤上,看起來甚是駭人。

  「收拾收拾出來吧。」

  沈寧卿說完這句話就直接端著木盤離開了將空間留給他。

  裴修言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底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感,腦海里卻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先前昏睡中的一幕幕。

  體弱,多病,明面上的寵愛,實則卻是個廢物,就連下人都可以背著罵上兩句。

  他自嘲的笑了笑,看向一旁的衛長:「更衣。」

  沈寧卿離開院子裡就直接去了藥房裡,拿了一個海碗裡面盛滿烈酒又將數百根銀針扔進去,做完這些後就直接鼓搗起藥材來。

  裴修言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坐在一個小木凳上,地上放著藥碾,她目光如炬,手裡不停的將一份又一份的藥材往碾裡面扔。

  「寧卿。」他緩緩的走進來喚了一聲。

  沈寧卿緩緩抬頭,見他的面色不錯,鬆了一口氣才問道:「身子可有什麼不適?」

  裴修言見角落還有一張木凳便拿了起來,順勢坐在她身側,這才回答她的問題。

  「現在的感覺很好。」

  這句話倒也是個真話,當然如果忽略之前昏睡時感受到刺骨疼痛的話就更好了。

  沈寧卿頓了頓手中的動作,側眸看向他,仿佛在辨別他到底是在說真話還是假話。

  然而,一時間她還真看不出來,索性就不糾結了,繼續手裡的動作又說道:「針灸之術是為了讓你體內的氣血匯聚心口,緩解心肌缺血,簡單而言就是你氣血不足,而此等手法就是借住外力補充你的氣血。」

  裴修言認真的聽著,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藥浴亦然。」

  沈寧卿再次開口,不過這回卻是簡單的四個字。

  不過裴修言一向聰慧立刻就知道這是她的解釋,只是看著她一改常態的沉默,心底不由的有幾分納悶,有心想問卻又不知從何問出口,索性也就沉默的陪著她。

  這一陪就陪到了日暮降臨,橘黃的暖光灑進藥房。

  終於,沈寧卿停了手,簡單的將碾好的藥材整理了才站起身來看向他。

  「時辰不早了,你不回去嗎?」

  此話一出,裴修言就發現這話有點歧義,皺了皺眉,不解的問道:「寧卿不同我們一起回去嗎?」

  沈寧卿拍了拍手,望向不遠處荒山的方向才開口:「不了,我打算明日一早去山上一趟采點藥再回去。」

  其實,這也是她今日回清溪村的目的之一。

  裴修言隱約感覺到沈寧卿的心情不太好,甚至有種感覺是因為自己,但自己又不清楚到底是哪裡得罪她了,一時有些不解又有些覺得奇怪。

  他握了握拳頭,好一會兒才說道:「既是如此,寧卿不如收留我一晚,明日我們一同進山再回鎮上?」

  沈寧卿本欲出藥房,聽見這話才回過身看向裴修言,語氣甚是平淡:「今日施針過後,應當好好歇息兩日,上山對你而言太過勉強。」

  一句話直接拒絕了他。

  裴修言望著她已經離開的背影,心底有種說不出來的失落感。

  這到底是怎麼了?

  屋子裡。

  沈寧卿盤腿坐在床榻上,目光卻一直望向院子。

  其實,沈寧卿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

  在看到裴修言那樣的目光之後,心神一晃,莫名的想起了自己剛來這個世界時的心境以及那次夢魘過後的場景。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這才去了藥房碾藥,一來是藥真的很稀缺,二來又何嘗不是她疏散情緒的一種方式。

  至於裴修言之後的到來,讓她鬆一口氣的同時也讓她明白了一件事。

  裴修言打心底里不信任何人,包括她。

  也許在他身上曾發生過不好的事情才導致他如今的性子。

  但是那樣如何,她只知道那個口口聲聲說信她的人,並非真正的信她。

  一個醫者做不到讓病患相信,還真是失敗。

  沈寧卿垂眸自嘲的笑了笑:「也罷,治好他,還了恩情就夠了。」

  如是想著,心底卻莫名的湧起一股失落。

  許久過後,暮光消散,夜幕襲來。

  沈寧卿也不知自己怎麼就睡著了,迷迷瞪瞪的睜開眼剛想點燈就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眉頭輕蹙,剛想出聲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那死丫頭肯定在裡頭,一刻鐘後我就帶人來過來,事成之後人歸你,銀子也歸你。」

  張翠英的聲音?

  看來沈成山好了,所以又來作死了?

  沈寧卿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悄默默的起身,順勢抄了一根放在門角的柴火棍走出去。

  誰料,她剛出屋門,一個力道就將她往後一拉,緊接著整個人就被摁在一個溫暖懷抱里,剛想發火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清冽味道,猛地抬頭,震驚不已。

  「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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