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主人的心上人

  老嫗佝僂著身子，提著前行，嗓音沙啞答道：「姑娘今日的心情不錯，似乎是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

  「哦？」淵野淡淡應一聲，便加快了腳步，很快就來到了燈火通明的樓閣前。

  「進來吧！」房間裡傳來女子清冷的聲音，一名婢女過來打開了房門。

  淵野在門口仔細的整理了一下儀容，深呼吸後，這才略有拘謹的舉步走了進去。

  

  淵野一進門後，伺候在屋子裡的婢女，便盡數都退了下去。

  一名身著藤蘿紫羅裙的女子，緩緩起身，離開了靠西窗的琴台前，轉身向著二樓上走去。

  淵野的神情看著似乎更加緊張了，他忙亦步亦趨跟著這名女子上了二樓。

  一樓的燈滅了，二樓的燈亮了。

  後院所有的婢女，盡數皆離開了後院，隨著老嫗到了前院休息。

  每次淵野來此都是如此，這群婢女雖然是大將軍府里的家生子，卻沒有一個人了解這位淡漠寡言的辛姑娘，究竟是何來歷？而淵野又為何沒有納她為妾給她一個名分。

  而且，奇怪的是……每次淵野來此，老嫗總會帶她們早早早去休息。

  然後，她們所有人都會一覺到天亮，夜裡從不會醒來。

  雖是很奇怪，也有人懷疑過，卻是什麼證據都找尋不到，也抵抗不了那種忽如其來的困意。

  今夜又是如此，這群婢女也是麻木了，反正也不可能逃脫睏覺的結果，何必再沒事找事呢！

  淵野此時此刻在二樓之上，卻是十分拘謹恭敬：「辛姑娘，夜九冥如今已盡數交出兵權，紀家之人為了成為帝都第一世家，也一直讓紀太后按照您的計劃行事，只不過……」

  「只不過紀太后過於愚蠢，教她如何去逼迫夜九冥謀反，她也不懂得如何將『棋子』，物盡其用！」紫衣女子一揮袖，便將桌上茶盤揮落地上。

  茶具落地，瞬間摔的稀碎，瓷片蹦飛之間，劃破了淵野的衣擺。

  淵野卻是絲毫沒有動一下，只是不解的問：「辛姑娘，如今夜九冥已卸甲歸田，又盡數交出兵權，早已是無牙的老虎，對我們並無甚威脅，為何您……您還要費盡心思的逼他去謀反？」

  「因為，他該死！他和甘棠都該死！」辛姑娘猛然轉過身去，淡紫色的輕紗覆面，一雙漆黑的眸子裡滿是仇恨之色，活似要生吞活剝了誰一樣！

  淵野一直低著頭，根本不敢去看這位辛姑娘。

  辛姑娘發了一頓脾氣後，忽然又走到繡床上坐下來，眼神空洞的望著一處，似喃喃自語道：「如果不是他們，我如今就不會是孤苦伶仃一個人了！是他們毀了我的家，殺死了我至親至愛的兄長，我必要用他們的血，來祭我兄長在天之靈！」

  淵野也沒敢問辛姑娘的兄長是誰，反正這個女人一直喜怒無常，他若是想活命，就要學會聽話辦事不多言！

  辛姑娘見淵野學的比以前懂事多了，她便好心情的笑提醒淵野一聲：「夜九冥是盡數交出了兵權，可軒轅楓卻又讓宮允把虎符帶到了北雪山莊，交給了夜九冥。這次可不是一半的虎符，而是一對虎符！」

  「什麼？」淵野一驚之下，猛然抬頭，便對上了辛姑娘這雙魔魅的眸子。

  辛姑娘千嬌百媚的對著淵野嬌笑著，眼底卻是一片冰寒：「蠢貨，我與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看我的眼睛，不然……你會倒大霉的呢！」

  淵野已經被迷了神智，雙眼空洞無神，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樣。

  辛姑娘倒是不笑了，而是看著淵野問：「您今夜來見我，所為何事？」

  淵野雙目無神緩語答道：「夫人氣惱忠勇侯府風頭太盛，想讓我進宮向皇上求份恩賞，讓秋荻也做個縣主。」

  「只是為你孫女討個縣主噹噹，倒是小事一樁！」辛姑娘恢復了正常，清冷淡漠道：「你先回你夫人院子，好好安慰安慰你身心寂寞的夫人，少讓她鑽空心思派人來打聽我的來歷！」

  「是。」淵野應一聲，也就轉身下樓去了。

  辛姑娘在淵野離開後，她便起身走到後窗處，伸手打開後窗，轉身又向著梳妝檯走去。

  夜風微涼，桂花飄香。

  一抹黑色身影自窗口掠入房間內，看了地上的碎瓷片一眼，便舉步走路過去，雙手按在了辛姑娘清瘦的削肩上！

  辛姑娘抬手拍開對方不老實的雙手，放下木梳，自鏡中望著對方清冷道：「你如今讓楚玉竹脫離掌控，你家主人若是知道了，你可免不得一頓毒鞭之刑。若是還想活命，便休要再來招惹我！否則，休怪我到時不救你！」

  黑袍男子笑聲低沉道：「當初，可是你求到我面前來的。為了讓我帶你見主人，不惜委身於我，如今倒是攀了高枝，就不稀罕我來伺候你了？」

  「你也知我當初是逼不得已，才委身於你！」辛姑娘起了身，舉步走向繡床邊坐下來，冷笑看向對方：「如今，此一時非彼一時了。你的主人我見到了，他可比你強多了，我自然不屑於再與你有什麼交易！」

  黑袍人聞言大笑幾聲，拂袖落座在梳妝檯前的繡凳上，面具後的眸子裡滿是譏嘲道：「你當我不清楚嗎？主人此人一向心狠手辣，無情無欲。別說是你一個殘花敗柳之身了，就算是傾國傾城玉潔冰清的美人兒，主人為了他心尖上的人，也不可能碰別人一下！」

  辛姑娘被人揭穿謊話，她也不心虛羞惱，而是十分好奇笑問：「你能告訴我，這個令你主人魂牽夢縈守身如玉的人，是什麼人嗎？」

  黑袍人對向他用迷心術的小姑娘冷冷一笑：「別白費心思了，若我會中你這一招，你當初也不必被逼無奈委身於我了！」

  辛姑娘見她又是迷惑不了此人，索性便不白費力氣了，而是偏頭望著窗外一棵桂花樹枝丫，又似喃喃自語道：「我依稀有個猜測，護國夫人挖了自己女兒墳，近日來又在暗中尋找她已亡故的女兒，會不會你主人的心上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