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帝傳十二世

  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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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國夫人端坐在主位上，眼下有淡淡青痕，可見她昨夜也是沒有睡好。

  夜九冥扶著梳洗打扮的甘棠到來，邁步進了花廳。

  護國夫人抬頭看向身子笨重的甘棠，眼神中浮現一抹憂傷，甘棠太像霽兒，她一想到霽兒還活著，心裡便是十分想念。

  「太奶奶？」甘棠被夜九冥扶著，在羅漢床另一側坐下來。

  護國夫人拉住甘棠的手，蒼老渾濁的眼眸中，浮現了一層淚光：「糖糖，這對小銀魚……是我們留給你祖母唯一的東西，如今這隻小銀魚出現了，你祖母她……她一定還活著！」

  甘棠另一隻手覆在護國夫人蒼老的手背，安撫著她的情緒道：「太奶奶，你別激動，我還有一樣東西要您老瞧瞧。」

  護國夫人收斂了一下自己過於激動的情緒示意孫媽媽她們去外頭守著。

  孫媽媽她們二人行一禮，便退了下去。

  花廳門窗被關閉上，花廳內也就僅剩他們祖孫三人了。

  甘棠接過夜九冥遞給她的盒子，放在桌上打開，取出了一道陳舊的聖旨，交給了護國夫人。

  護國夫人雙手接過聖旨，緩緩打開這道陳舊的聖旨……當看清聖旨的內容，她同樣嚇出一身冷汗，臉色極為蒼白的看向他們夫婦二人！

  甘棠知道四周不會有人，便看著護國夫人直言問道：「為何宣靈帝會留下這樣一道聖旨？淵家，究竟與軒轅皇室有何瓜葛？」

  護國夫人握著手中的聖旨，她猛然以內力毀掉了這道聖旨，看向他們夫婦二人疾言厲色道：「這件事，你們權當不知道！日後，也休要再提起此事！」

  夜九冥坐在甘棠身後，這時候卻開了口：「難道傳言是真的，開國皇帝當真……」

  「住口！」護國夫人疾言厲色的看向夜九冥呵斥道：「這種話你若是信口胡說出去，不僅我淵家難逃滿門抄斬的死罪！連你和甘棠也是在劫難逃，你記住了！」

  甘棠卻沒有被嚇到，而是轉頭逼視著夜九冥問道：「宣靈帝與淵家祖先有何瓜葛？為何宣靈帝會寫下這樣一道遺詔？帝傳十二世，淵族替之！吾軒轅氏子孫，當順應天命，不可逆天而行，把持江山天下……」

  「住口！」護國夫人急的都想捂這個丫頭的嘴了，她怎麼就這麼天不怕，地不怕呢！

  夜九冥一向是甘棠問，他必答：「相傳天下四分時，天啟皇朝初期為雙帝，左帝軒轅靈，右帝淵啟，他們二人乃同門師姐弟，軒轅靈鍾情淵啟，淵啟卻深愛一名採藥女子，這個女子後來死了，相傳是軒轅靈派人殺死的。自此，雙帝離心，在天啟皇朝未立國號之前，淵啟引頸自刎於 湖，也就是如今淵家祖宅中的青蓮池，淵啟的石棺便葬於湖底的地宮中。天啟皇朝的國號，也是源自淵啟之名。」

  護國夫人眸光冰寒的盯著夜九冥問：「你是從何處聽過的此傳言？宣靈帝當年便銷毀了這段過往禁忌，連淵啟也在史記中改名為淵滅，後世中的文字中，根本沒有人敢記載那段不可說的禁忌往事！」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自然也沒有完全能掩藏的秘密。」夜九冥喟嘆道：「或許，從一開始，宣靈帝便從未想過將淵啟抹殺，更不想世人忘記她曾經深愛過一個男人，只是愛錯了方式。」

  護國夫人苦笑道：「也許你說的對，宣靈帝愛錯了方式，害苦了別人，也害苦了自己。」

  「十二世？」甘棠默默細數一下軒轅氏的皇帝，軒轅楓便是第十二位皇帝，豈不是說在軒轅楓之後，天啟皇朝就要江山易主了？

  「淵家不需要皇位，以前不需要，以後也不需要！」護國夫人從來沒有雄霸天下的野心，她如今只想找到她的霽兒，一家人闔家歡樂。

  其他的功名利祿，她不稀罕，她的子孫也不會稀罕！

  「可這遺詔是假的。」夜九冥忽然道。

  「什麼？」護國夫人和甘棠同時一驚，異口同聲道：「遺詔是假的？」

  夜九冥見她們是誤會了，便解釋道：「這道遺詔也許真實存在，可這道卻是仿製做舊的遺詔。這種綾錦雖是出自宮中，可卻是三十年前的綾錦。」

  「三十年前的綾錦？」護國夫人忙撿起身上的碎片，她太衝動了，怎麼就把這樣一個重大線索給毀了呢！

  夜九冥見甘棠一臉懷疑的看著他，他便是哭笑不得道：「我對聖旨綾錦的了解，好比你對人骸骨的了解。而在宮中的聖旨，無論是經我之手發出的，還是部分保存完好的聖旨，我都見過無數次。天啟皇朝在宣靈帝時期的聖旨綾錦上，紋路非是祥雲仙鶴，而是蝶戀花暗紋，聖旨上防偽的印記也非是兩條銀龍，而是一龍一鳳。自宣靈帝死後，後世軒轅氏帝王覺得蝶戀花與一龍一鳳不莊重，才改成了閒雲仙鶴暗紋，銀龍為證。」

  護國夫人倒是不清楚這些，她也只當聖旨從來都是閒雲仙鶴紋，銀龍為證。

  「對方既然假造出這道遺詔，豈不說，對方見過這道遺詔？」甘棠忽然想起這件大事，忙催促夜九冥道：「你趕緊去審問鏡心公主，之前赤傾絕就查出她身上藏毒不少，師姐也去檢查過她身體，在淳于芳池的協助下，更是取出一條蠱蟲。若是鏡心公主見過這道遺詔，對方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殺人滅……」

  「恐怕來不及了。」夜九冥抬手捂住了甘棠的耳朵，外頭傳來的琴音帶著內力，一般人聽了會頭疼欲裂。

  若是長久被蠱蟲之毒侵染之人，恐怕聽此琴音，足以要了中蠱之人的性命。

  護國夫人有內力護身，倒是不怕這琴音，就是擔心甘棠會不會被琴音傷到……

  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回擊了這陣刺耳的琴音，王府中不會武功之人忽然就不覺頭疼了。

  「她怎麼連音攻也會？」夜九冥喃喃自語，當年命楚玉竹冒充楚家公子之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隨便一個鷂鷹種子，也能如此煞費苦心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