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清君側

  「你們，去把這些鴨子，用熱水燙了毛，把毛收集起來，晾乾，送到女兵營里去。」

  士兵們本來以為是剁鴨子放鴨血，卻沒想到，居然是拔毛？？

  「拔毛？娘娘，您是不是搞錯了？」其中一個士兵大著膽子問。

  「我沒搞錯，就是拔毛，動作快點，不要耽誤時間。」葉卿舞聳聳肩，笑著道:「當然，你們拔了毛，可以吃多點鴨肉。」

  這可比拔毛 多了，士兵們立刻就行動了起來。

  「鴨絨，真的能保暖？」赫連暝還是覺得很神奇，那輕飄飄的東西，未免看起來太不靠譜了，哪裡有棉花靠譜？

  「春江水暖鴨先知，這句詩聽過吧？」葉卿舞撐著下巴道:「春天剛解凍的水，人都不好下去，怎麼鴨子卻敢？你們就沒想過其中關節嗎？」

  赫連暝陷入沉思。

  「總之，等做出來，你穿上試試，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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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鴨毛不是所有的都合適，鴨絨，就是最靠近脖子和皮膚表面的部分是最有用的，所以，能夠製作的鴨絨衣並不多，只能先讓先鋒營的人用。

  「好，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報——」

  一個士兵急切的聲音突然打斷了眾人的談話。

  「什麼事？」赫連暝接過戰報，沒有急著打開，而是先詢問事情的簡略版本。

  「派去北燕的間諜傳回信來，說北燕來了一位北秦的小皇子，求北燕皇帝清君側！」說到這兒，那斥候眼裡，都露出了興奮的光彩。

  這就說明，周天，成功了。

  「太好了！」赫連暝也難得地面露喜色:「實在是好，不過才一天半的功夫，楚清果然沒有辜負本王的期望！」

  葉卿舞也心情頗好。

  「可有提道楚清？」赫連暝接著問。

  「王爺，楚清先生好像失蹤了。」頓時，四周安靜了一瞬。

  「不可能，他那麼強！」最先否認的，居然是老李頭，老李頭端著鍋，手都在顫抖。

  「別急，失蹤，不代表死亡，他不是那種會隨意放棄自己生命的人。」葉卿舞冷靜了片刻，推測道:「也許是在北秦暴露了，楚清留下周旋，但是，不代表他死了。」

  這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不信。

  「別想了，想沒用，再探！」赫連暝對著跪著的斥候，低聲囑咐後，斥候離去，葉卿舞卻陷入了一陣茫然。

  「我做錯了嗎？」

  「你沒有。」赫連暝嘆了口氣，他早就發現了，葉卿舞雖然為人狠辣，利益分明，卻有高於這個時代大部分人的道德感，很奇怪很突兀，但是他並不討厭。

  「如果沒有我的建議，也許他不會死。」葉卿舞心情低落。

  「他沒有死，楚清如果在場，恐怕要說你咒他了。」赫連暝低聲道:「別這樣，我心疼。」

  「嗯……」葉卿舞振作起來，楚清換來的大好局面，絕對不能因為自己，壞在半路！

  「我去催鴨絨衣。」她抹了一把眼睛，起身往女兵營走去，赫連暝沒攔她，只是對旁邊沉默裝死的士兵道:「密切關注北燕動態！」

  「是！」

  此時此刻的北燕。

  「你怎麼證明，你就是北秦的皇子？」北燕皇帝目光里都是探究。

  「我當然知道，這把傳國匕首不夠。」周天面不改色，脫掉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北秦皇子的衣服。

  北燕皇帝一愣。

  「我相信您應該清楚，北秦皇子的制式非常嚴格，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拿到，本殿下……我今 來打算朝拜父皇，就去讀書，卻發現父皇不在御書房，而是被幽禁在宮中，他給了我這把匕首，讓我請北燕的賢人清君側！父皇願用一半江山，答謝率先出兵的皇！」

  周天毫無表演痕跡的說漏嘴，讓北燕皇帝放下戒心:「既然是養尊處優，怎會如此消瘦？」

  「回您的話，我自幼不受寵，要不是因為不受寵，被人遺忘，不然就被幽禁，逃不出來了。」

  看他舉止談吐大方有禮，還帶著不諳世事的天真，北燕皇帝徹底打消了戒心，心中小算盤啪啪地響，裝模作樣道:

  「既然如此，那就請賢侄帶路了。」

  周天立刻喜出望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底露出了勢在必得:「多謝北燕出手相救，雪中送炭。」

  「賢侄客氣了。」

  一通假模假式地寒暄後，周天被安排在宮裡居住，明日北燕就會帶兵去北秦「清君側」。

  至於北燕到底要怎麼做，周天並不擔心，因為按照赫連暝的計劃，北燕只要動身，必然會引起北齊的懷疑，那麼北齊也會動彈，北齊一旦動作，其他小國，必然會有所懷疑，赫連暝埋在各個國家的暗探，就會散布消息，引來人心浮動，到那時，什麼十六國，手到擒來。

  夜裡又冷又黑，周天沒敢點燈，怕有人監視，他只能盯著窗外的月亮，今天是二月十五，月亮是圓的，他想起了去年的中秋節，那時，他還在逃荒，如今卻也一樣生死未卜。

  但是，不一樣的是，他終於有了希望。

  第二日，周天假裝沒醒，被人晃醒後。露出了驚恐害怕的表情，一舉一動，和一個養尊處優，從來沒出過門的皇子，一模一樣。

  「切！草包！」侍衛十分看不上周天這種出賣國家的人，沒好氣地扔給他一個饅頭:「這位殿下，請跟我們來吧？」

  周天沒有理會對方的陰陽怪氣，心中盤算楚清是否還活著，一路走到了北燕的軍營。

  北燕皇帝親征，在戰場附近，建了一座行宮，此時此刻，北燕皇帝掛帥上陣，士氣大漲，周天看著這群雄赳赳，氣昂昂的士兵，拳頭悄悄攥緊。

  侵略者，都沒有好下場！

  「走吧，皇子殿下，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父親，奪回皇位。」

  周天心中冷笑，就是不知道，奪回以後，這皇位，還屬不屬於北秦了。

  ……

  「報——北燕出發，正在前往北秦駐地！」

  赫連暝打開戰報，看了起來。

  同樣的戰報，還出現在北齊，南唐，南遼等地……

  一場悄無聲息的生死棋局，在赫連暝的悄然攪動下，徐徐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