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你一定要回來
2024-06-11 20:48:27
作者: 奇蹟大果子
「我說你呀,別這樣看著我,你再這麼看著我,我就偷偷藏在你們的糧草中和你一起去了。」葉卿舞好像醉了,又好像沒醉,說出了平時根本不會說的話。
「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那個時候你很兇,我當時覺得這個人簡直就是一個王八蛋。可是後來等我喜歡上你的時候,我又覺得這個人真好啊。」
葉卿舞絮絮叨叨的說著,不給赫連暝插嘴的機會。
「其實我真的很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你給了我很多安全感。讓我覺得在這孤獨的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替我著想。還有一個人是我的家,可是現在我的家沒了。」
葉卿舞開始哭了。
「卿舞,你冷靜一點,你聽我說。」赫連暝心都被她哭碎了,伸手抓住了她還要端酒杯的手腕。
「就是沒了,戰場上多危險,這個破地方一封信都要跑好幾天,如果如果你受了傷,我卻什麼都不知道。我明明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大夫,可是我卻沒有辦法救你。」
「你別碰我,我要喝!」
一旁的繡春和蘇璇兒早已經傻眼了,赫連暝按住手舞足蹈的葉卿舞,頭疼地對旁邊的兩人道:「去房間裡鋪床,然後準備一桶熱水。」
兩人忙不迭應下,轉身逃也似的離開。
「到了那兒,你會想我嗎?」葉卿舞不再掙扎,似乎清醒了一些,她執拗地盯著赫連暝的眼睛,小聲問。
「會。」赫連暝柔聲道。
「那你每天都要給我寫信,就算路上要送很久,也要給我寫。要寫很多很多,滿滿一張,兩張,三張,四張紙都放不下的那種。」
葉卿舞恐怕是真的醉了,又或許她在借著酒勁發瘋。
「好,我都答應你,我們現在別喝了,好嗎?明天該頭疼。」赫連暝夾了些菜放進她的碗裡。
葉卿舞看到了赫連暝夾的菜,乖乖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你也會想我的,對吧。」赫連暝低聲道。
「我才不會想你,你就是個王八蛋,你做事永遠不顧及別人的心情。為什麼要讓我現在才知道這件事,我之前沒心沒肺……」
葉卿舞仍舊哭地稀里嘩啦。
「別哭了……」赫連暝根本沒辦法哄她,只能摟著她,輕輕地拍了又拍。
「我現在很害怕,就像當初第一次見到你一樣害怕。但是那個時候我害怕自己沒了命,現在我害怕我失去你。」
葉卿舞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說過這些,這都是赫連暝第一次知道,原來他獨立驕傲的王妃,也有這麼難過崩潰的時候。
「你不會失去我的,我會完完整整的回來。」赫連暝承諾。
「真的嗎?你不騙我?」葉卿舞倔強地要一個承諾。
「我不會騙你的。」赫連暝道:「本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葉卿舞小聲嘆了口氣,可憐極了:「那我就勉強相信你吧,你一定要回來。」
赫連暝看著總算消停下來的葉卿舞,鬆了一口氣,又有點哭笑不得,把昏昏沉沉的人抱起來後,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猶豫了一下,對旁邊的人說:
「把這些飯菜都收好,放在廚房,明天早上熱了。端進食盒,我帶在路上吃。」
那人愣了一下,但是在赫連暝的目光下哆嗦了一下,急忙道:「是!」
回到了房間裡,床已經鋪好了,熱水熱氣蒸騰,繡春和蘇璇兒已經不見了蹤影,似乎鐵了心要留給他們夫妻倆相處的空間。
赫連暝只好擺弄著這個渾身沒骨頭的醉鬼,將她放進浴桶中。
葉卿舞迷迷糊糊的,在熱水裡清醒了幾分,睜眼,就看到了赫連暝模糊的臉,她不舍地嘟了嘟嘴,起身抱了上去。
本來打算叫兩個侍女過來給她洗洗,誰知他一個轉身的功夫,身後就貼上了一個濕漉漉的身體。
是葉卿舞。
「阿暝……」
這是葉卿舞第一次叫的這麼親密,赫連暝只感覺自己心裡的那根弦已經斷了,他轉身把人攔腰抱出來,徑直放進了床帳當中。
春宵 。
第二天,葉卿舞睜眼的時候,渾身酸痛,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邊,空蕩蕩的十分冰冷,甚至一點餘溫都沒有。
「繡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葉卿舞猛的坐起來:「大軍開拔了嗎?」
「娘娘,王爺不讓我叫醒您,他已經去點卯了。」繡春小心翼翼道:「王爺說,如果您醒了,就和您說一聲,不必去送他。」
「你是他的丫鬟,還是我的丫鬟?」葉卿舞瞪了她一眼,迅速坐起來,腰後的酸痛讓她齜牙咧嘴,但是此刻已經顧不上埋怨這些了,反而她甚至有點想埋怨自己。
昨天就不應該喝酒喝那麼醉,今天也不至於,連送別都沒有辦法。
「大軍開拔也需要時間。我現在騎馬去城牆上,一定能趕上。」葉卿舞匆忙套上衣服,飛奔而出,去往王府後院的馬棚。
此時此刻的京城城牆附近,已經讓禁軍戒嚴,徐寅看著心不在焉的赫連暝,忍不住問:
「你不是說不讓王妃前來相送嗎?」
「沒什麼,只是在想看一眼吧。」赫連暝突然有點後悔,當時就不應該吩咐那個丫環,讓她別叫醒葉卿舞,等到離開的時候,居然還想再看她一眼。
這一次並不容易,赫連暝沒有和葉卿舞說戰況的嚴重性。
然而就在這時,陣陣馬蹄聲響起,葉卿舞飛身下馬,提著過長的披風,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上了城牆。
她今日連釵環都沒來得及戴,飄逸的黑髮在城牆的冷風當中格外柔美,他一邊跳,一邊衝著不遠處的大軍揮手。
「王爺——」
「王爺,你聽,好像是王妃在叫你。」徐寅突然道。
大軍已經緩緩出發,這個時候,葉卿舞怎麼會出現?赫連暝心中震動,下意識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卻看到了城牆上,一個紅色的身影。
雖然因為離得太遠,已經看不清臉,可是特意穿的紅色,就像熱烈的火焰,在城牆上燃燒而已。
直到幾年後,這些當時在場的士兵還記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