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另類學徒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葉卿舞原本也只是客氣一下。

  「娘娘，事情是這樣的，剛才因為在府里，不方便說。」慶一一開口，葉卿舞的動作就是一頓，她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自從我們開的要招學徒的公示後，有不少普通人家的子弟也來上門詢問，可是後來就沒什麼下文了，想必醫籍對他們來說，還是不夠有吸引力。」

  慶一一邊說一邊看著葉卿舞，葉卿舞並沒有什麼反應，仍舊在吃。

  「可是今日早晨，卻來了兩名十分優秀的學徒。」慶一說這話的時候，眼裡並沒有喜悅，反而有點無奈。

  「是不是回春堂和養生堂的人？」葉卿舞似笑非笑道。

  

  慶一一愣:「您是怎麼知道的？」

  「很難猜到嗎？」葉卿舞冷笑一聲:「自從醫館推出了山楂丸之後，他們的生意想必被我們搶了一部分過去。如今看我們要招學徒，再不送幾個臥底進來。我都瞧不起他們。」

  慶一苦笑道:「若真的只是臥底的話，也就算了，如今沒有實質的證據證明他們是回春堂和養生堂的人。四周的人也都說沒見過他們。可是他們認藥材的本事，卻是十分了得。我們沒有理由不要他們。」

  「所以你就害怕了，著急忙慌的來找我？」葉卿舞吃完最後一塊，滿足地咂了咂嘴，問道。

  「……」慶一有點羞愧，但還是點點頭。

  「既然他們敢來，那我就敢收。」葉卿舞狡黠一笑:「我猜他們是為了山楂丸的藥方來的吧。」

  慶一點點頭:「雖然我不懂藥，但是他們自從進來，就一直瞥那些裝著山楂丸的瓶子，目的太明顯了。」

  「你對我有點兒信心好嗎？雖然山楂丸看上去簡單，但是裡面的配方，材料還有比例。都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的，他們就算是想偷，也不可能偷到手的。」

  葉卿舞用帕子擦了擦嘴，挑眉道:「既然這兩位如此精通藥材，那就把他們放到後院去。分辨藥材吧。」

  慶一噗嗤笑了:「東家可真是大好人。」

  「免費的勞動力不要白不要，只要管吃管住，還給分辨藥材，送上門的便宜買賣，誰不要啊？」兩人相視一笑，困擾了慶一一早上的事情，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解決了。

  「誰讓你派人去卿安堂的？」回春堂老大夫吹鬍子瞪眼。

  「他們家賣的那個叫什麼山楂丸，明明就是普通山楂做的，卻真的有清肺止咳，降熱，解毒的功能，這藥方子你研究不出來，還不允許我送人去偷學？」回春堂的掌柜是個中年男人，他不以為然地看著老大夫:「您就是古板。」

  「臭小子，你說誰古板？？學醫之人應當腳踏實地，而不應該投機取巧，人家能研究出來，那是人家的本事，你現在去偷人家的本事，遲早要遭天譴。」老大夫痛心疾首，可眼前的中年男人，卻完全不知悔改:「您是這樣想的，那別人呢？養生堂早就派人進去了。」

  老大夫啞口無言。

  現如今治病救人，已經不再是當初單純的那個模樣了，他只是一個坐堂大夫，並不能改變什麼，甚至若是丟了這份活兒，他也沒有了餬口的手段。

  想到這兒，他嘆了一口氣，整個人好像老了十歲。

  葉卿舞和慶一終於到了卿安堂， 推門而入，果然，那兩名年輕的學徒正坐著，看到兩人進來了，紛紛都站了起來，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既然來都來了，也要知道本堂的規矩，那就是學徒要從最苦的事情做起。」葉卿舞不懷好意地眨眨眼。

  「可是我們精通藥材藥理，我們可以看病了。」其中一個學徒下意識反駁。

  「本堂招的是學徒，不是醫師，還是希望兩位能夠心裡有數。」葉卿舞重音咬著學徒兩個字，惹得說話的那人臉紅脖子粗，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既然你們沒什麼意見，那就跟著我去後院兒吧，一個月六百文的月錢，不算少吧。」葉卿舞倒是沒有刻意苛待二人，這個月例，在學徒里都算高的。

  這兩人又不是真來做學徒的，聞言也沒有什麼意見，只點了點頭。

  「既然沒什麼意見，就幫我把這些藥材分揀了吧。」葉卿舞指了指身後滿院子的藥材，這裡面還有幾個夥計，幾乎被淹沒在了藥材堆里。

  「我們是學徒，又不是苦力，為什麼要分揀這些東西？」其中一個學徒頓時不幹了。

  「你叫什麼名字？」葉卿舞問。

  「我叫丁大山。」回話的那個學徒仰著頭似乎很驕傲。

  「丁大山是吧？在我這裡學徒就是要從基礎開始做起。我不管你們對藥材有多麼的精通，多麼了解，如果不願意做，可以現在就走。沒有人強迫你們，我也沒有和你們簽賣身契。」葉卿舞說的話很重，丁大山不敢再多說什麼，低著頭灰溜溜地去分揀藥材。

  另外一個少年看了一眼這些藥材，聲音平靜:「可有時間限制？」

  葉卿舞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個小孩好像有點意思:「沒有時間限制，這又不是比賽，也不是考驗，你們什麼時候分揀完，什麼時候就算結束。」

  「好，知道了，東家。」少年蹲下來，顯然是已經開始幹活了。

  「喂，小子，你叫什麼名字？」葉卿舞有些感興趣了，蹲下來問道。

  「回東家的話，我叫李章。文章的章。」

  這名字可不像是尋常人家會取的，這個小孩兒可能來歷不小啊。

  「好，李章是吧，丁大山，從現在開始，你和李章就在這後院分揀藥材。午飯會有人給你們送過來的，等太陽落山，你們就可以離開了，月錢，就在每個月月底結算。」

  葉卿舞說完後，也沒管兩人的表情，徑直離開。

  等回到前面醫館，慶一才有些不解:「娘娘，您看起來好像對那個李章很重視。」

  「他不是尋常窮苦人家，也不像丁大山這種從小學醫的學徒。」葉卿舞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