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前往

2024-05-01 17:38:07 作者: 唐余

  見到唐傲天,李青柏先是一驚,隨後便拱手行禮,「小子李青柏,見過這位先生。」

  唐傲天高冷的點頭,一把提起青樺,便去了後山的小樹林。

  晚上的練功,李蔓之與小六是不用去的,用唐傲天的話來說,去了也是浪費時間,不如好好休息。

  進了屋,便見李蔓之里三層外三層,似乎恨不得將棉被裹在身上。卻依舊嘴唇有些發紫,像是凍狠了的模樣。

  「蔓兒,你這是哪裡不舒服?」李青柏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李蔓之,十分懷疑如今已經是寒冬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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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蔓之呵了口氣,搓了搓手,搖頭道,「就是比往常更怕冷了些罷了,並無大礙。」

  事實也是如此,除了畏寒,她並未發現其他的問題。只是越到晚上,便越覺得冷,冷到她不得已,祭出了前世的神器——暖寶寶貼。

  睡覺的時候,肚子上貼一張,背後貼一張,兩隻腳底各貼一張,又蓋上了三層棉被,方才好受了一些。

  陳氏心疼她,早早的便生了炭火。只是如今這天氣,誰也受不了烤火,因此李蔓之只能淒悽慘慘的一個人考。

  李青柏坐下,沒說幾句話,便也有些受不了火的溫度,遠遠的搬了一張凳子坐下,慢慢的給李蔓之說,他這幾月在京城中的見聞。

  他本有些詫異,自己為何會生出如此念頭,蔓兒不過是十歲的小姑娘罷了。

  經過了今日宴席上的事,他便將疑惑放下了。古有甘羅,十歲拜相。

  蔓兒便是聰慧一點,又有什麼奇怪的。

  李青柏是跟著周晏一同進京。入京後便得了太子的青眼,不過幾杯清酒下肚,便引得太子視他為知己,端的是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

  第二日便拿著太子的拜帖,拜訪了陳閣老。

  京中共有五位閣老,兩位閣老年歲已大,幾乎不過問政事,不過掛個名頭罷了。

  其餘三位閣老,一位是淑妃的父親,曹閣老。一位是太子的舅舅,徐閣老。

  一個二皇子黨,一個太子黨,不曾有絲毫掩飾。

  如今聖上年事已大,作為一個身後沒有背景的小新人,最忌諱的便是捲入這些黨派之爭。李青柏沒有過多猶豫,便將自己的名帖,投到了陳閣老名下。

  三位閣老中,唯有陳閣老出身清貧,也最為年輕,如今不過40出頭,便已拜入內閣,其手腕能力足見一斑。

  他手中拿著太子的拜帖,輕易的便繞過了那長長的排隊人群,走了捷徑,見到了陳閣老,說清楚來意。

  陳閣老此人,最討厭結黨營私之人。李青柏的一席話,恰恰說到了他心坎上。越看這個少年人,越是滿意。

  帶到考察了他的學問後,便更加喜歡了。

  當下便讓李青柏留宿他家中,並且名言,若是中舉,就將自己的小女兒許配給他。

  陳閣老的小女兒,比李青柏大一歲,芳齡19,在家中備受寵愛。求親的人差點踏平陳閣老家的門檻,夫婦兩人心疼女兒,捨不得她嫁出去吃苦,一留就留到了19歲。

  這般年齡,再捨不得可就嫁不出去了。

  科舉揭榜,自然是皆大歡喜。

  說完京城中的事情,李青柏又道,「謝老太君讓我明日帶著你一同前往謝府。蔓兒莫要擔心,大哥已經請了七皇子與你我同去。」

  李蔓之這才回味過來,原來那日自稱七爺的混血美少年,竟是當朝七皇子。

  這個靠山,怕是不好靠啊。

  按照李青柏所言,七皇子同太子兄弟情深,日後皇儲之爭,免不得被波及。

  她只想安安分分的發點小財,完全不想攪和在帝位之爭中。

  她點點頭,見天色不早,便起身送李青柏出門。

  回到屋內,李蔓之一邊烤火,一邊想著:樓外樓的背後是七皇子,那麼入股樓外樓的想法,可以有多遠丟多遠了。

  說什麼及時抽身,那就是扯淡,屆時風起雲湧,被捲入其中,要想脫身,談何容易。

  大家還是維持表面上的買賣關係為妙。

  在江州府的地界,論起靠山來,有誰比得過謝家呢?

  雖說謝老太君被人踹出了心疾,但那是王老太乾的,最多歸到李家的頭上,她們三房早已分家,她身上還擔著個救命恩人的頭銜,想必這點小要求,謝家是不會拒絕的。

  裹緊了身上的棉被,李蔓之沉沉睡去。

  知道她要去白雲城謝家,陳氏一陣擔驚受怕,拉著她再三叮囑,「蔓兒呀,可模樣在像那日一般,頂撞了貴人。他們那些貴人,看起來和氣,說打說殺都不眨眼的,你多聽少說,聽你大哥的話,知道了嗎?」

  一家人又將李蔓之送到村頭,同李青柏會合,這才憂心忡忡的回家。

  唐傲天瞥了一眼桂花樹下,認真練功的李青柏,懶懶的道,「平時看你們兄妹兩感情不錯,如今你妹子要去送死了,你小子反倒是一點也不著急。」

  幾乎將自己扭成一根麻花的青樺,氣喘吁吁的道,「蔓兒可救了那老太婆一命,我著什麼急?」

  李蔓之同李青柏還未到鎮上,便半路遇見了一輛黑色的馬車。

  馬車看起來平平無奇,細看地上的車印子,比起尋常馬車,明顯了不少,顯然是內有乾坤。

  尚未上車,便聽見周晏歉意的聲音傳來,「這一路上不太平,我這馬車乃是精鐵所造,尋常刀劍都砍不破,為了安全,只能委屈李小姐與我們同坐了。」

  「殿下過慮了,是小女子的榮幸。」李蔓之淺笑著抬頭,便對上了那雙蔚藍的眼。

  少年臉上暖洋洋的笑,似乎與上一次相見,有些不一樣。

  往裡一看,便見一個鬍子花白的老者坐在內側,尖著嗓子道,「可不就是她的榮幸嗎。京城不知多少女子想同殿下親近,偏被她個村姑搶了先。」

  尖細的嗓音,一聽便是大內特產。

  瞥見周晏臉上那燦爛的笑,李蔓之若有所思。

  合著這位,是在裝天真呢。

  不愧是皇家出品,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心眼都這麼多了。

  上了車,李蔓之也不多言。安安靜靜的端坐在那,全程低垂著頭,仿佛一個羞怯的大家閨秀。

  倒是惹得周晏,暗地裡打量了她幾眼。

  馬車安安靜靜的,平穩前行,突然聽見周晏狀似無意的笑道,「李小姐似乎沒有上次活潑了。」

  閉目養神的老太監,陡然睜開了那雙細小狹長的眼,渾濁的眼中射出兩道精光,若是尋常女子,少不得被這一眼盯得坐立難安。

  李蔓之非但沒有坐立不安,反倒是俏皮的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了那雙交握的手上,雙頰飛起兩抹酡紅,輕聲細語的道,「不敢驚擾殿下同大哥。」

  大慶朝當下的風氣,交談甚歡時,手拉著手,你稱兄我道弟那都是小事兒,更甚者抵足而眠,也很常見。

  本是稀鬆平常的事,被李蔓之那淺笑的目光一打量。兩人頓時渾身不自在——又不是女兒家,手拉著手著實太過矯情。

  李蔓之惋惜的收回目光。

  「李小姐倒是見多識廣。」周晏笑著道,話中有話——居然連斷袖分桃都知曉。

  不惡嫌也就罷了,那目光,他著實有幾分熟悉——同秦雅那斯,見到美女時,足有六分相似。

  七殿下主動開口對這女子說了第二句話了。老太監心念如電閃,心中敲響了警鐘。

  京城中誰人不知曉,七殿下雖是個天真爛漫的性子,卻向來對女子避如蛇蠍。別說主動問話,多看一眼都欠奉。

  今兒個可太讓人吃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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